此刻,他凤眸半垂,极具压迫感地看着郁安。
作为郁家的双生子,少年具有极为出色的容貌,笑眼挺鼻,五官无一不好,和姐姐相似又能瞧出不同,是天生无害又富贵的长相。
无害的小公子咳了好一阵子,刚刚缓过来眼眸里的慌张还未退去,脸颊呈现出三月桃花的色泽。
但这都不是来者关注的重点。
他只是冷淡地盯着那只攥着自己衣袖的染血指尖,声音嘶哑:“放手。”
郁安听话地收回手,“抱歉。”
与此同时,来者也松了那节一手就能揽过的腰肢。
他眸光淡淡,似乎就要转身就走。
郁安追着他的脚步说:“谢谢你,已经两次了。”
“不知道上次你有没有听见我的道谢,所以这次我要说两次,谢谢、谢谢!”
“你每次都来得好及时,是就在附近吗?要是我想见你的话,你会出来吗?”
“我……”
难得的聒噪让来者面具后的眉毛一皱,停下脚步冷漠地看向郁安,“还有何吩咐?”
郁安无害地纠正他:“按照礼仪的话,你应该叫我公子……”
来者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户,像在思考跳窗逃走的可能性。
郁安看出了他的意图:“先别走!你不想叫就不叫。我还有事问你……”
这句话没说完,桌上睡死过去的慕信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嘟囔,脑袋一动就要醒过来。
郁安视线被吸引过去一秒,再收回时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面具人已经移到窗口,长靴一蹬就跳窗隐去。
动作干净利落,走得毫不眷恋。
窗扇轻轻晃动,少年只看一眼就不再过问。
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点点冷香,背过身的郁安无声一笑。
而慕信悠悠转醒,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好友眼里还未褪去的兴味盎然。
慕信:“……”眼花了?他一定还没睡醒。
敛去那份不属于自身角色的情绪,郁安走到桌边看着再度趴下的人,“快到时辰了,回练兵场么?我顺道去接我阿姊。”
是熟知的骄矜小公子形象。
慕信觉得自己清醒了,于是站身道:“走。”
结完账出了昭嵩楼,有小童牵来两匹马。
慕信大步一迈翻身上马,又冲郁安示意道:“上去。”
两人来时就是骑马,郁安也不推脱,也迅速而敏捷地跨上马背。
二人正欲回走。
郁安眼尖地瞧见郁府的一个小厮急匆匆地向酒楼赶来,看见他眼神一亮。
转头示意慕信稍等的空档,那小厮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郁安的马前。
听他简洁地交代清楚状况,郁安握紧了缰绳,“你说阿姊已经回府了?是尚书府是人送的?”
“千真万确!”
小厮抬头看着神色变化的自家少爷,汗如雨下,“小姐传信让您吃完酒就直接回府,不必再白跑一趟。”
慕信也觉得稀奇,尚书府的人向来鼻子朝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他一面攥了下缰绳安抚焦躁的马匹,一面说:“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看看。”
郁安点头。
于是两人各自驾着马行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回到太尉府,郁宁果然已经在家了。
一进院门,郁安就看见了花架旁的郁宁:“阿姊!”
郁宁闻声望来,“安儿回来了?”
郁安带着一股极淡的酒气走近,问她:“阿姊回来很久了吗?”
“不久,”郁宁轻轻摇头,柔美的眼睛看向他,“又饮酒了吗?”
郁安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又忽然注意到什么,笑容一顿。
“怎么了?”郁宁目露疑惑。
只见郁安伸手在郁宁头发上一捻,在郁宁略带紧张的注视下,取下一朵开得极艳的小花递到她眼前,“阿姊,有落花掉在头上了。”
深红花朵安静的躺在白皙的手掌中。
郁宁恍然道:“还好有你,我竟不知。”
目光错开,她注意到郁安指尖破皮的血痕,睫羽一颤,“为何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