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宜盘算着这位丹咏娘子倒是替蔡大人想得周到。蔡吾已经被停职在家,作为朝廷重臣,官员之间走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惜去年蔡吾就参与了济南王谋反案和宣州粮草案等几件大案子,秉承圣上的意思重创了朝中一干权贵。众人早就恨他牙痒痒,此时蔡吾罢免在家,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只多不少。
若是此时,丹咏活着回到了帝京,那杀妻的罪名自然是烟消云散变成蔡府妻妾的家事。要是丹咏不能回京,蔡吾自然是要被下罪,那批人的架势是想宰了蔡吾为快,但就她手上这封蔡府往来人员名单,就够朝中相关的和不相关的人喝一壶了。圣上最厌烦朝中官员互相勾结,所谓玉石俱焚也不过如此。
度宜心想这位丹咏娘子也不知何时搜集的这封名单,连蔡吾都没有提过,当真是一把利剑防身,想要搅的内廷天翻地覆。倒是他或者汲秋谁收下这封信都是个烫手山芋,太后和圣上的关系本就紧张,这封信不管是太后还是相府递上去,只会对度家百害而无一利。
汲秋和度宜对视着,对对方的意思都了然于胸后,对丹咏说:“丹咏娘子,咱们先回帝京,信既然在你这里,当然是要由娘子呈上去,这样圣上也最信得过。我已经带信回了相府,想必很快就能收到,不必过分担忧。”
这边元弨正在盘问牟知县关于解县土匪的事情。解县土匪是今年才出现的,以往只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长大后没有耕地种,便到处流窜成为流氓地痞。牟知县也纳闷今年突然出现的土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伙人。专门在解县,自己也曾派过小卒子去驱过,只是用效不大。
“可知道这帮土匪的头领是谁?”元弨看着城县的布防图问道。
“望公子恕罪,下官确实不知,原先有一帮小流氓,流氓的领目是个村娃子叫张福汉的。后来这个张福汉在一次械斗里被江口的人打死了,这群人蜂拥而散了几年,不知今年为何又出现了。还只盯着江口抢。”
“我听郭煜说过江口物产丰富。”
“是,这解县荒凉,不比江口。”
可这些年江口向河东上缴的粮食比解县还少,元弨心里想到。
“这件事报给你姐夫了没有?”
“哎……下官哪敢不报,让小卒子去驱赶就是我姐夫下的令,但是那帮人好似发了狂,把我们派去的人都给绑了,最后还是找中间人去缴的赎金才给赎回来。”
“荒唐...”元弨压着口气说道。
一行人在内堂聚集,元弨和度宜说自己准备去看一眼土匪盘踞的地方。荔桑吃着牟县令给她的零食问薛荣去哪样的地方干甚呢,别被土匪给抢了。元弨捏着荔桑婴儿肥的嘴巴让她少管闲事。荔桑不服气又追着元弨打了起来。
“我要将丹咏娘子送回去。你这一去可要小心,已经让牟知县派几个身手好的跟着你了。看一眼就回京。”度宜非常担心地和元弨说到。
这元弨在众人面前又变回薛荣的状态,朝着度宜点点头。汲秋看着薛荣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也十分担心,从已经收拾好的行李里分出薛荣的那一包递给他说道:“薛荣,你这一去虽说有大公子和牟大人的人跟着,但我听着就十分危险,要好生照顾自己。”
汲秋又担心土匪抢劫,把包袱里贵重的东西都换到了度宜的包中,又在薛荣包中塞了几包干枣和食粮。
“汲秋姑娘盛情。”元弨提起汲秋给他装满零食的包笑了笑。
“你不吃就给我吃,秋姐姐把我的零食都分给你了!”荔桑说道就上前要抓元弨的包。
“我就不给,你个小丫头昨日抢我的杏干吃我还没找你算账。”两个人较着劲抢起了零食。
于是一行四人分成两队,度宜汲秋荔桑带着丹咏回京,而元弨则准备孤身一人前往解县的土匪藏身处了解情况后再回京。几人互相嘱咐了一番各自道别回京。度宜一行人自出了浮山就没有睡过一夜的好觉,迎着清晨凉爽的微风,汲秋和荔桑睡倒在了马车里,一路颠簸向浮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