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第一盏河灯顺着西子湖漂远,将满室笑语与羹汤的香气,一同揉进江南温柔的夜色里。
正当众人笑闹时,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将案上的槐花吹得纷纷扬扬。七妹醉梦紫眼尖,指着飘落进南宫润汤碗的花瓣轻笑道:“这可是天赐的甜意,南宫公子可要一饮而尽。”纳兰京跟着打趣:“如此风雅,倒像在书院吟诗作对。”少年们的调笑中,南宫润端起碗时,余光瞥见醉梦兰正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替母亲擦拭沾在衣襟上的汤汁,水蓝色衣袖随着动作起伏,恍若西子湖泛起的涟漪。
“说起书院,”醉合德捋着花白胡须,目光落在南宫润束发的墨玉冠上,“前日你父亲还托人问我,何时让你回去准备秋闱?”此言一出,满桌骤然安静。醉梦兰捏着汤匙的手微微收紧,看着碗里沉浮的豆腐块,忽然想起昨夜南宫润在月下说的那句“我想与你看遍四季炊烟”。
南宫润却只是笑着将温好的梅子酒推到老先生面前:“学生斗胆,想请先生将《饮膳正要》里的养生篇,再细细讲与我听。”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陶碗边缘,那里还留着醉梦兰方才握过的温度,“毕竟......”他抬眼望向醉梦兰泛红的耳尖,“要学的烹饪之道,还多得很。”
八妹醉梦熙突然重重放下碗筷,白色劲装随着动作带起一阵风:“扭扭捏捏作甚!”她狼尾在身后不耐烦地甩动,“明日我与觅风要去后山打猎,你们两个......”少女故意拖长尾音,“负责把猎物做成花样子!”此言打破凝滞的气氛,醉梦泠拍着手欢呼,粉衣上的银铃铛叮叮作响:“我要吃鱼脍!切成蝴蝶形状的那种!”
夜色渐深,众人散去时,醉梦兰在后院井台边清洗碗盏。月光洒在水面,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南宫润的月白锦袍掠过她发梢,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碗:“当心着凉。”他说话时,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梅子酒香,“方才先生的问题......”
“不必说啦。”醉梦兰慌忙转身,却撞进他早已张开的臂弯。耳尖的绒毛擦过他胸前绣着的兰草纹样,“你若想去,我......”话未说完,便被温柔的指腹按住嘴唇。
“我想去的地方,”南宫润低头,鼻尖几乎要触到她泛红的脸颊,“是有你在的厨房。”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来是两块形状歪扭的槐花糕,“方才趁乱藏的,说是比五姑娘做的还难吃,可我觉得......”他掰下一小块塞进她嘴里,“甜得很。”
井台边的夜露打湿了两人的衣角,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一声,又一声。醉梦兰含着糕点,看着少年认真擦拭碗盏的模样,忽然觉得,这琐碎的日常,或许就是最圆满的答案。
第二日清晨,薄雾还笼着西子湖,醉府厨房已飘出阵阵香气。醉梦兰系着靛蓝围裙,正将新摘的紫苏叶细细切碎,耳尖绒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忽觉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南宫润带着晨露的月白长衫扫过她裙摆,手中竹篮里躺着两只肥美的野兔,正是醉梦熙今早猎回的战利品。
“小心!”他突然伸手揽住她腰肢往后一带,灶上煮沸的油花正巧溅在方才她站立的位置。醉梦兰惊魂未定地转身,鼻尖几乎撞上他温热的胸膛,却见少年一本正经地举起木铲:“今日在下要露一手‘兔肉三吃’,还请醉大厨在旁指点。”
案板上,醉梦兰看着南宫润笨拙地握刀,绣着卷云纹的袖口沾满肉末,忍不住轻笑出声:“堂堂南宫公子,握笔的手切起肉来倒像在写狂草。”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将切好的肉片抛向空中,手中木铲精准接住,肉片如蝶般落进滚烫的油锅,溅起的油星子却也沾在了他侧脸。
“疼吗?”醉梦兰下意识踮脚去擦,却被南宫润反握住手腕。他的掌心带着烟火气的温热,眼底笑意比蜜还甜:“不若姑娘亲吹一吹?”正闹着,厨房门“砰”地被撞开,八妹醉梦熙提着长枪旋风般冲进来,白色劲装还沾着草屑:“好啊你们!躲在这里偷偷调情!”
醉梦兰慌忙抽手,耳尖红得滴血,转身去翻动陶罐里腌制的兔肉。醉梦熙凑到灶台前,狼尾在身后摇得欢快:“早说要做兔肉,我前日在山上还撞见只更大的!”她忽然瞥见南宫润刻意板正的神色,狡黠一笑,“不过看在南宫公子这般用心的份上,本侠女今日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说话间,三姐醉梦艾抱着竹筐探进头来,翠绿襦裙沾着晨露:“后山的野蘑菇长得正好,拿来炖兔肉最是鲜美。”她身后跟着商人家的公子苏晚凝,手中捧着新采的山葵,目光却总偷偷往醉梦艾泛红的耳尖瞟。醉梦兰看着陆续涌进厨房的家人,烟火气中夹杂着紫苏与肉香,忽然觉得这拥挤的灶台,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
南宫润在旁默默添柴,看着醉梦兰忙碌的身影,忽想起昨夜母亲寄来的家书。信纸末尾,父亲的字迹苍劲有力:“若遇良人,不必急归。”他望着少女耳尖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绒毛,将火拨得更旺了些——比起秋闱的功名,此刻灶台前的烟火,才是他最想留住的人间。
铜锅在灶上咕嘟作响,兔肉与野蘑菇炖出的乳白汤汁翻涌成浪,紫苏的清香混着山葵的辛辣在厨房弥漫。醉梦兰正往锅里撒最后一把枸杞,忽听得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七妹醉梦紫银铃般的笑声:"都来瞧!纳兰京从金陵带回了什么稀罕物!"
玄色锦袍的少年翻身下马,怀中抱着个描金食盒,盒角还挂着几串新鲜的菱角。"扬州的翡翠烧麦,"纳兰京挑眉看向醉梦泠,"还有给九姑娘的水晶鱼冻。"粉衣少女欢呼着扑过去,发间的珍珠流苏撞出细碎声响,却被醉梦红一把拽住衣领:"先说好,鱼冻得留一半给我!"
厨房门被挤得吱呀作响,大姐醉梦香踩着满地槐花跨进来,黄色劲装下摆沾着草屑:"老远就闻到肉香!"她身后聂少凯扛着半扇鹿肉,额角还挂着汗珠:"后山鹿群正肥,想着给醉伯父下酒。"醉合德闻声从书房赶来,手中折扇敲在聂少凯肩头:"你这小子,下次打猎记得叫上我!"
案板上,南宫润将炸得金黄的兔肉切成骰子块,余光瞥见醉梦兰被众人挤到角落。少年突然将木铲往案上一放,月白长衫在身后扬起:"各位且慢!"他抬手理了理微乱的发冠,"这兔肉三吃讲究时辰火候,此刻贸然添菜......"话未说完,醉梦熙已将长枪往地上一戳:"少卖关子!快说怎么分食!"
"第一碗,"南宫润端起盛着兔肉蘑菇汤的粗陶碗,递向醉合德,"敬先生言传身教。"又舀起一碗浇着山葵酱的冷切兔肉,"这碗给八姑娘,多谢前日手下留情。"最后将撒满桂花的甜酥兔肉推到醉梦兰面前,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这是......给总嫌我笨手笨脚的醉大厨。"
林秀琪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眼角泛起笑意。她悄悄往南宫润手中塞了个荷叶包:"方才包的鲜肉粽,带回去给你爹娘尝尝。"少年怔愣片刻,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影——他忽然明白,为何醉梦兰总说,这灶台间的烟火,是世上最暖的光。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西子湖的水波映着晚霞漫进厨房。醉梦兰咬了口甜酥兔肉,碎屑落在水蓝色衣襟上,却被南宫润用帕子轻轻擦去。两人相视而笑时,满室的喧闹声忽然变得遥远,只剩彼此眼底跳动的、比炉火更炽热的光。
暮色爬上雕花窗棂时,醉府的长桌已摆满佳肴。醉梦兰刚将最后一盘琥珀色的桂花蜜饯摆上桌,便被二姐醉梦甜拽到身旁。“六妹快来评理,”醉梦甜晃着手中的青瓷碗,橙色裙摆扫过绣着牡丹的椅垫,“燕子严说鸡汤要配红枣,可我偏觉得加百合才清爽!”
燕子严站在灶台边挠头,耳根通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怀中抱着新劈的柴火,粗布衣衫沾着木屑,与醉梦甜襦裙上的金线刺绣形成鲜明对比:“甜儿说什么都对,只是……”他小心翼翼地瞥向锅中翻滚的汤,“上次放百合,你说像在喝药……”
满堂哄笑中,南宫润不着痕迹地将醉梦兰往身后护了护,生怕飞溅的汤汁弄脏她的水蓝衣衫。他伸手揭开炖着兔肉的陶瓮,热气裹挟着野菌的醇香扑面而来,却在瞥见瓮底的红枣时顿了顿——分明记得方才放的是枸杞,定是某个小机灵鬼趁他不注意偷偷换了食材。
“南宫公子发什么呆?”八妹醉梦熙斜倚在门框上,银枪随意搁在肩头,白色劲装下隐约可见新添的伤口,“莫不是被我前日那一枪打傻了?”她狼尾不耐烦地甩动,却在瞥见觅风捧着金疮药走来时,耳尖迅速染上绯色。
醉合德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忽听院外传来清脆的竹板声。四姐醉梦青扶着书卷探头张望,青色裙裾扫过门槛:“是卖糖画的老伯!”她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已如粉色的云般飘出去,发间铃铛叮咚作响:“我要鲤鱼!最大的那种!”
醉梦兰望着满院追逐嬉笑的家人,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总说“女儿家太多太吵”,此刻却见林秀琪倚在门边,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灶膛里的火光照亮众人的面庞,南宫润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月白衣袖与她的蓝衫相触,低声道:“往后每年今日,我们都来下厨可好?”
少年的声音裹着灶间的烟火气,轻轻撞进她心里。醉梦兰垂眸,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余光瞥见他掌心新添的烫伤——是方才替她挡飞溅的热油留下的。远处传来糖画老伯的吆喝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笑闹,将这寻常的黄昏,酿成了最甜的蜜。
正当醉梦泠举着糖画鲤鱼蹦跳着回来时,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五姐醉梦红抱着个竹筐撞开厨房门,红色裙裾扫落案上的紫苏叶,猫瞳瞪得溜圆:"大事不妙!冯广坪运来的糯米生了虫,全府的点心都要......"话未说完,却见众人齐刷刷盯着她怀里蠕动的灰毛小动物——竟是只胖嘟嘟的仓鼠,正抱着半颗花生米啃得欢快。
"这就是你说的'虫'?"醉梦熙忍俊不禁,银枪差点戳到地上,"我说红姐,你这猫科本能退化得比书生还厉害!"满室笑声中,醉梦红涨红着脸把仓鼠藏到身后,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掏出个镶金边的小笼子:"正好,我前日得了个银丝笼,给这小家伙当新房倒合适。"
醉梦兰蹲下身,水蓝裙摆铺成温柔的涟漪,指尖轻轻挠了挠仓鼠的下巴。小兽立刻翻了肚皮,露出粉嫩嫩的肉垫,惹得九妹醉梦泠蹲在旁边直拍手:"和六姐一样喜欢糯米!不如就叫糯糯?"南宫润不知何时蹲到她身旁,月白袖口扫过青砖,轻声道:"倒像见着了十年后的你。"
醉梦兰耳尖瞬间发烫,正要反驳,却被父亲醉合德的咳嗽声打断。老先生摇着折扇走到灶台前,目光扫过满桌佳肴:"虽说美食当前,但也别坏了规矩——"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女儿们竖起的耳朵,"今日掌勺的六丫头和南宫公子,当饮头一杯!"
林秀琪早已备好梅子酒,瓷杯递到女儿手中时,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醉梦兰仰头饮下,酸甜的酒液滑过喉咙,余光瞥见南宫润耳垂泛红,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待放下酒杯,却见少年突然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只捏成鼠形的糕点,栩栩如生的模样连尾巴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方才趁乱学做的。"南宫润别过脸,声音轻得像西子湖的晚风,"虽然比不上你......"话未说完,醉梦兰已掰下一小块塞进他嘴里,糕点里的桂花蜜在齿间化开,甜得人眼眶发烫。
窗外,初月爬上柳梢,将醉府的欢声笑语揉碎在粼粼湖光里。灶台的余温未散,新的烟火气又在酝酿——或许在这平凡岁月里,最珍贵的从来不是惊鸿一瞥的浪漫,而是有人愿与你共守这人间的一粥一饭,一颦一笑。
月光漫过雕花窗棂时,醉府的长桌上杯盘狼藉。醉梦兰正踮脚收拾陶瓮,水蓝色裙摆扫过堆叠的碗盏,忽然被南宫润握住手腕。少年指尖还带着方才剥菱角留下的凉意,却将她轻轻往廊下带:“且歇一歇,今夜的月亮......”他喉结微动,耳尖隐在暗影里发红,“适合消食。”
两人并肩行至西子湖畔,夜露打湿了醉梦兰的绣鞋。远处画舫传来琵琶声,却比不过耳畔的心跳清晰。南宫润忽然停步,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是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边角被捏得有些发皱。“方才藏的。”他说得理直气壮,却在递出时压低声音,“分你一半?”
醉梦兰咬下甜腻的糕点,碎屑落在衣襟上。南宫润抬手要拂,却在触及绒毛时僵住。她抬眸,正撞进少年眼底翻涌的温柔,比西湖的水波还要缱绻。“其实今日......”南宫润忽然开口,声音被夜风揉碎,“我最想做的不是菜。”
话音未落,湖畔突然炸开绚丽的烟花。醉梦兰 startled,耳尖的绒毛全部竖起。转头望去,只见醉府方向人影攒动,九妹醉梦泠挥舞着荧光棒,八妹醉梦熙架着烟花筒,其余姐妹正围着拍手笑闹。大姐醉梦香遥遥喊着:“小六!南宫小子!看招!”
无数盏莲花灯顺着湖水漂来,烛火映亮醉梦兰惊讶的面庞。南宫润趁机将什么轻轻系在她发间,是用柳条编的环,缀着几朵晚开的槐花。“是临时学的。”他难得局促,“比不上你簪的玉钗......”
“很好看。”醉梦兰摸了摸发间的花环,笑得眉眼弯弯。远处传来家人的哄闹,混着烟花的爆裂声,却都成了背景。她望着少年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充满烟火气的琐碎日常,早已胜过世间所有的风花雪月。
南宫润忽然伸手,替她挡住飘落的烟花碎屑。两人靠得极近,呼吸相闻。“以后的每个烟花夜,”他低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尖,“我都陪你看。”
夜色渐深,西子湖泛起细碎的波光。醉府方向又传来新的笑闹,不知是谁家的歌女唱起了江南小调。醉梦兰倚着南宫润的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么走下去,在这人间烟火里,岁岁年年。
此后的日子里,醉府厨房成了最热闹的所在。每逢朔望,南宫润总会早早翻过醉府的月洞门,月白长衫下摆沾着露水,怀中抱着油纸包好的时鲜。醉梦兰则蹲在井边洗菜,水蓝色裙裾垂入清冽的井水,耳尖绒毛随着晨风轻轻颤动。
某个蝉鸣聒噪的午后,醉梦熙风风火火撞进厨房,白色劲装溅满泥浆,狼尾还沾着草叶:“快!后山的野栗熟了,我们去打些回来糖炒!”话音未落,醉梦泠已提着小竹篮冲出门,粉衣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南宫润无奈地笑着解下外袍,露出利落的中衣:“我去准备炭火。”
众人浩浩荡荡往后山去时,三姐醉梦艾忽然指着溪边的野薄荷惊叫:“这个做凉粉正好!”苏晚凝立刻卷起袖子去采,翠绿襦裙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四姐醉梦青蹲在石头上看书,书页间夹着的蛇蜕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何童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她驱赶蚊虫。
待满载而归,厨房又陷入一片忙碌。醉梦红踮脚挂起熏好的腊肉,猫瞳紧盯灶台上翻滚的糖浆;二姐醉梦甜与燕子严为了蒸糕该放多少蜜争执不休;大姐醉梦香和聂少凯打赌剥毛豆,黄色劲装袖口很快堆起小山般的豆荚。醉合德摇着折扇在廊下批改课业,林秀琪则坐在门槛上纳鞋底,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笑闹的孩子们。
醉梦兰正将野栗划开口子,忽然被南宫润握住手腕。少年指尖带着淡淡的墨香,另一只手举起毛刷:“当心溅到眼睛。”他动作轻柔地替她刷去沾在鬓边的碎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明日书院放假,我带你去看新开的茶楼?”
暮色漫进厨房时,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凉粉的清凉飘出窗棂。醉府的长桌上,摆满了新制的美食。九妹醉梦泠将凉粉雕成小鱼形状,八妹醉梦熙豪迈地掰着烤野兔,七妹醉梦紫则优雅地用银匙舀着杏仁酪。月光爬上雕花窗棂,将众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交叠成一幅流动的画。
醉梦兰咬开一颗滚烫的栗子,甜香在齿间散开。她望着身旁认真剥栗子的南宫润,又看向满堂笑闹的家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便如陈年的梅子酒,愈久愈醇。夜风穿堂而过,卷起灶间未散的烟火气,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无数个这样的黄昏,在眼前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