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凝搁下酒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手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还差半句。”他顿了顿,眼中笑意比炉火更暖,“应添‘执手共徘徊’。”醉梦艾耳尖发烫,却见醉梦红眨着眼睛凑过来,红色衣裳上的金线猫纹在烛光下流转:“苏公子这是要与三姐联诗?我们可都听见了!”
哄笑声中,醉合德捋着胡须点头:“好!好!”他端起酒盏轻抿一口,“这般良辰美景,有诗有酒,还有满堂的欢声笑语......”林秀琪笑着打断他:“就你会说!快些罚酒,莫要耽搁孩子们热闹。”屋内再度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闹,醉梦艾望着被暖意与灯火笼罩的众人,忽然觉得,这流转的岁月,大抵就是用无数个这样的夜,酿成了最醇厚的酒。
正当众人笑闹着要罚醉合德饮酒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院外传来。醉梦泠耳朵动了动,粉衣上的鱼尾流苏跟着轻晃:“是卖糖画的老爷爷!”话音未落,她已提着裙角冲向院门,觅两慌忙抓起披风追出去,生怕她踩着积雪滑倒。醉梦熙眼睛发亮,白衫下摆扬起:“我去买串冰糖葫芦!”拽着觅风就往外跑,腰间佩剑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屋内顿时空了大半,醉梦香懒洋洋地倚在聂少凯肩头,明黄襦裙上的豹纹刺绣在烛光下泛着微光:“难得清静些,方才吵得我头疼。”聂少凯笑着替她揉了揉太阳穴,指尖的玉扳指凉丝丝的:“早知如此,该让他们把热闹都带出门去。”醉梦甜抿着嘴笑,橙色衣袖拂过燕子严递来的热茶:“就数你们俩最会偷懒。”
醉梦艾望着空了一半的茶盏,忽然发现苏晚凝正盯着自己。他眸中映着炉火,桃花眼微微弯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新温好的酒盏推过来:“看什么这般入神?”她耳尖发烫,低头盯着酒液里晃动的倒影,轻声道:“在想......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下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醉梦红突然从外头探进头来,红衣上沾着零星雪粒:“都别坐着了!卖糖画的老爷子说,能按咱们的样子画!”她身后,冯广坪小心翼翼捧着个托盘,上面摆着刚买的糖画——栩栩如生的花猫正追着蝴蝶。醉梦兰眼睛一亮,蓝色裙裾扫过门槛:“我定要画只偷灯油的小老鼠!”南宫润无奈又宠溺地跟着她往外走,袖中露出半截未写完的诗稿。
醉梦青慢条斯理地起身,青色纱裙掠过绣着蛇纹的屏风:“我倒好奇,何郎想画什么?”何童耳根发红,嗫嚅着:“自然是......与你相配的。”醉梦紫挽着纳兰京的手臂跟上来,紫色狐纹裙摆扫过满地碎银般的月光:“我要画九尾狐!再让老爷子多添些糖霜,看着才威风!”
醉梦艾被苏晚凝牵着手走到院中,寒风吹得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月光下,卖糖画的老人正熟练地舀起糖稀,火舌舔舐着铜锅,琥珀色的糖浆在夜风里凝成晶莹的丝线。醉梦泠举着刚做好的鱼形糖画蹦蹦跳跳,珍珠发饰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三姐!苏公子!快来看!”
苏晚凝低头望着她,声音裹着暖意:“想要什么模样?”醉梦艾望着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晶,鬼使神差道:“画两只兔子吧。”话一出口便红了脸,却见他眸中笑意更浓,转头对老人道:“劳驾,再添棵桃树。”
夜风卷着糖香掠过耳畔,醉梦艾倚在苏晚凝身旁,看月光与糖霜在雪地上交相辉映。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近处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恍惚间,她忽然觉得,这平凡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早已胜过世间万千繁华。
糖画老人的铜锅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琥珀色的糖稀如流霞般倾泻而下。醉梦艾盯着老人手腕翻转,糖丝在冷风中迅速凝结,两只交颈相依的白兔跃然于石板上,桃枝状的糖丝缠绕在兔耳周围,沾着细碎的糖霜,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苏公子好巧思。”醉梦红举着自己的花猫糖画凑过来,红衣上的金线在夜色里明明灭灭,“瞧瞧这对小兔子,连尾巴尖都透着甜。”冯广坪憨笑着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还沾着方才帮她拿糖画时蹭到的糖渍。
醉梦香突然伸手去戳糖画兔子的耳朵,明黄衣袖带起一阵风:“当心化了!”聂少凯眼疾手快地用扇子护住,玉骨扇面上的墨竹图与糖画相映成趣:“豹姑娘这爪子,倒是比雪还凉。”话音未落,醉梦香已抓起他的手腕往自己脸颊上贴:“那正好降降火气!”
喧闹声中,醉梦艾感觉苏晚凝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衣袖传来,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拿着。”他将裹着油纸的糖画塞进她手里,“小心别碰坏了兔耳朵。”她仰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睫毛上的霜花不知何时已化作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这时,醉梦泠突然举着鱼形糖画蹦到两人面前,粉红裙摆扫起地上的雪沫:“三姐快看!我的小鱼眼睛会发光!”觅两在旁举着灯笼,暖黄的光晕里,糖画鱼尾的纹路清晰可见,鱼尾尖还坠着颗用糖丝拉成的珍珠。醉梦青倚着何童轻笑,青色纱裙下露出绣着蛇纹的裙裾:“倒是比你发间的步摇还精致。”
醉梦兰突然指着夜空轻呼。不知何时,云层散去,银河如练倾泻而下,千万星辰倒映在未化的积雪上,仿佛整个天地都坠入了琉璃盏。纳兰京解下紫色狐裘披在醉梦紫肩上,衣摆上的暗纹与星空交相辉映:“去亭子里坐坐?方才买的桂花酿该温好了。”
众人沿着积雪覆盖的小径往回走,踩雪声与笑闹声交织。醉梦艾握着渐渐温热的糖画,忽然被苏晚凝拽住手腕。他指着墙角的梅树,冰棱垂挂的枝桠间,两朵红梅正悄然绽放,花瓣上凝着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光:“像不像我们的糖画?”
她望着雪中红梅,又转头看他眼中跳动的星火,忽然觉得连呼啸的北风都变得温柔。手中糖画的甜香混着酒香、梅香萦绕鼻尖,恍惚间,她分不清这沁入心脾的暖意,究竟是来自掌心的糖画,还是身旁人相牵的手。
众人刚踏入回廊,醉梦熙突然抽出软剑,寒光在雪夜中划出银弧。她足尖轻点廊柱,白色劲装猎猎作响,剑尖挑起半空飘落的雪团,瞬间碎成晶莹的雪雾:“看我舞剑助兴!”觅风慌忙将冰糖葫芦塞给醉梦泠,解下披风铺在廊下,生怕她滑倒:“当心别踩着冰!”
醉合德抚着胡须在石凳上坐下,林秀琪将新沏的热茶塞进他手里:“就由着孩子们闹,您且歇着。”老人抿了口茶,望着女儿们笑闹的身影,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欣慰。醉梦甜挽着燕子严的手臂,橙色衣袖上绣着的雏鸡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熙儿这剑越练越利落了。”
醉梦艾倚着朱漆栏杆,看醉梦熙的剑穗扫过廊下悬挂的冰棱,发出清脆声响。苏晚凝不知何时将她的手裹进自己袖中,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寒意:“手又凉了。”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个绣着白兔的手炉,正是去年她亲手缝制的。炉中炭火轻响,映得他眼底的温柔愈发清晰。
“苏公子偏心!”醉梦紫晃着手中的桂花酿凑过来,紫色襦裙上的狐尾刺绣随着步伐摇曳,“我们都冻得直跺脚,也没见你送手炉。”纳兰京笑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玄色大氅裹住两人:“我的披风不够暖?”醉梦紫哼了声,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醉梦红突然蹲下身,红色裙摆扫过廊下积雪,指尖灵巧地捏出只栩栩如生的雪猫。冯广坪立刻摘下腰间的铃铛系在雪猫颈间:“这下更像咱们庄子里的雪球了。”醉梦兰举着鼠形糖画凑过去,蓝色裙角沾着雪渍:“让我的小老鼠与它作伴!”南宫润无奈地替她拍去裙摆的雪,袖中滑落的诗稿正巧盖住雪猫的爪子。
醉梦青倚着何童,青色纱裙垂落如流水,指尖绕着糖画蛇的尾巴轻笑:“不如我们来对诗,谁输了就罚酒。”话音未落,醉梦香已揽着聂少凯跳过来,明黄衣袖带起一阵风:“算我一个!可别让书生们占了便宜!”
醉梦艾望着满院热闹,手炉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心口。苏晚凝替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丝,动作轻得像怕惊飞了雪上的蝴蝶。远处醉梦泠正追着觅两讨要糖葫芦,笑声清脆如银铃;醉梦熙收剑入鞘,得意地向众人挑眉。寒风依旧卷着雪粒掠过屋檐,却吹不散这满室的灯火与温情。
“对诗就对诗!谁怕谁!”醉梦熙将软剑往觅风手里一塞,雪白的披风下摆扫过廊下积雪,“我先说——‘寒剑破冰千堆雪’!”她挑眉看向众人,发间束着的狼形银饰随着动作轻晃。醉梦香立刻接道:“豹影穿林万点霜!”明黄衣袖扬起时,腕间的金铃叮咚作响。
醉梦兰转动着手中的鼠形糖画,蓝色裙裾上暗绣的葡萄藤蔓若隐若现:“我接‘砚底墨融三更雪’。”南宫润望着她浅笑,从袖中取出狼毫笔:“那我便补‘笺头字染半庭霜’。”两人相视一笑,引得醉梦紫撇了撇嘴:“酸得很!我来——‘狐裘裹月踏琼瑶’!”纳兰京宠溺地替她拂去发间落雪,玄色大氅上的暗纹与夜色相融。
醉梦甜轻轻戳了戳燕子严的手臂,橙色衣袖上的雏鸡绣工精巧:“该我们了。”她思索片刻,声音温柔如春水:“‘暖炉煨酒待君归’。”燕子严望着她,眼底盛满柔情:“‘梅影摇窗映烛微’。”
轮到醉梦艾时,她望着手中青瓷酒壶上的白兔图腾,又看向身旁的苏晚凝。他玄色衣袍上落着零星雪粒,桃花眼含笑,正静静等她开口。寒风卷着雪粒扑在窗棂上,屋内红泥小火炉噼啪作响,琥珀色酒液在壶中轻轻晃动。她忽然轻声道:“‘雪映瓷壶香绕指’。”
苏晚凝眸光微动,伸手将她耳畔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他开口时,声音低哑却清晰:“‘月笼朱户影成双’。”这话惹来醉梦红的调笑,她红衣上的金线猫纹随着笑声颤动:“苏公子这诗,倒比桃花醉还甜!”冯广坪憨笑着递来块梅花酥,想堵住她的嘴。
醉合德笑着抚掌:“好!好!”他端起茶盏轻抿,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欣慰,“只是光对诗无趣,不如...”他话音未落,林秀琪已从厨房端出新蒸的桂花糕:“老爷又要出什么主意?且吃些点心再折腾孩子们。”
醉梦泠突然拽着觅两的衣袖,粉衣上的鱼尾刺绣在烛光下闪烁:“不如我们玩击鼓传花!花落谁手,谁就罚酒!”她的提议立刻得到众人响应。醉梦熙迫不及待地拿起酒壶充当“鼓”,咚咚的敲击声中,糖画与糕点在众人手中传递,笑声、闹声与酒香交织在一起,将寒夜的清冷彻底驱散。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忽然觉得,这样平凡又热闹的时光,便是岁月最好的馈赠。
鼓声骤停,绘着白兔的丝帕正巧落在醉梦艾膝头。满堂顿时响起哄笑,醉梦熙举着酒壶笑得前仰后合,白色劲装下露出的狼尾刺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三姐认罚!认罚!”醉梦香跟着起哄,明黄裙摆扫过地面的积雪:“定要罚三大盏桃花醉!”
苏晚凝笑着按住她欲起身的手,指尖轻轻擦过她手腕内侧:“我替你。”话音未落,却被醉梦红拦住。她红衣上的金线猫纹在烛火下流转,眼波流转间满是促狭:“哪有替罚的道理?不过...”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若三姐能对着苏公子吟一首情诗,这罚酒便免了。”
满堂顿时安静下来,唯有红泥小火炉的噼啪声清晰可闻。醉梦艾感觉脸颊发烫,垂眸盯着酒壶上的白兔图腾,光影晃动间,那只玉兔仿佛也在含笑瞧她。苏晚凝的目光灼灼,带着期待与温柔,玄色衣袖不经意间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我...我...”她攥紧裙摆,绣着兔耳花纹的月白袜尖在裙下不安地动了动。窗外寒风呼啸,卷起的雪粒扑在窗棂上,却卷不走屋内凝滞的呼吸。忽然,她想起初见那日,他在桃花树下递来的那盏温酒,想起无数个并肩看雪的夜晚,心底泛起的暖意化作勇气。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今夕何夕,得此良人共雪月。”话音未落,满堂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哄闹。醉梦甜双手捧心,橙色衣袖上的雏鸡仿佛也跟着雀跃:“三姐这诗,比蜜饯还甜!”
苏晚凝眸中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执起她的手,将温好的酒盏轻轻塞进她掌心:“罚酒便免了,但这盏酒,你我当共饮。”两人碰杯时,琥珀色的酒液泛起涟漪,倒映着彼此眼底的星光。
醉梦泠突然蹦到两人面前,粉衣上的鱼尾流苏晃个不停:“我也要!我也要和觅两哥哥共饮!”觅两耳根通红,却仍稳稳接住她递来的酒杯。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凑过来,狐纹暗绣在烛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算我一个!这等风雅事,怎能少了我们?”
一时间,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中,众人纷纷举杯。醉梦艾望着满堂热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晚凝。他正用帕子替她擦去嘴角的酒渍,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稀世珍宝。炉火映得他轮廓柔和,恍惚间,她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这平凡岁月,因为有他在侧,便成了最美好的光景。
酒过三巡,醉梦熙突然跳上廊前的石案,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佩剑随着动作铿锵轻鸣。她单手抽出软剑挽了个剑花,月光顺着剑锋流淌,惊得廊下悬挂的冰棱叮当作响:“光喝酒多无趣!看我耍套剑穗舞给你们助兴!”觅风慌忙搬来软垫铺在石案下,生怕她不慎跌落,发间狼形银饰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醉梦香斜倚在聂少凯怀中,明黄襦裙上的金线豹纹在烛光里流转,指尖转着酒盏轻笑:“倒要瞧瞧狼姑娘的剑,比不比得上豹的爪牙锋利。”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旋身而起,剑穗扫过廊柱上凝结的冰花,细碎冰晶纷纷扬扬落在众人肩头。醉梦泠拍着手跳起来,粉衣上的鱼尾刺绣随着动作起伏:“像下了场水晶雨!”
醉梦艾被苏晚凝揽在身侧,他玄色大氅裹住两人,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料传来。她望着酒壶上的白兔图腾,火光跳跃间,瓷釉泛起温润的光泽,忽然想起苏晚凝第一次带她去瓷器铺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般专注地盯着匠人雕刻兔纹,说这灵动的模样最像她。
“在想什么?”苏晚凝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带着桃花醉的微醺。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落雪,指腹不经意蹭过泛红的耳垂,“莫不是在盼着我也舞剑?”不等她回答,醉梦红突然拽着冯广坪凑过来,红衣上的金线猫纹蹭过酒壶:“苏公子莫藏拙!我们还没见过商人舞剑的模样!”
冯广坪憨笑着挠头,粗粝的手掌险些打翻案上的糖画:“苏兄弟是做生意的好手,哪像我整日摆弄农具...”话未说完,醉梦紫已晃着紫色裙摆挤过来,狐纹暗绣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少扫兴!若苏公子舞剑,我便弹箜篌伴奏!”纳兰京立刻取来廊下悬着的箜篌,骨节分明的手指试了试琴弦。
醉梦艾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再看苏晚凝眼底跳动的笑意,突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想看。”话音刚落,满堂顿时响起哄笑。苏晚凝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解下外袍随手抛给聂少凯,露出月白色中衣,腰间系着的白玉兔佩在烛光里莹润生辉。
他接过醉梦熙抛来的软剑,剑尖轻点地面,玄色长发随着动作散开。起势时如游龙入海,剑穗卷起的气流吹得红泥小火炉火星四溅,琥珀色酒液在壶中剧烈晃动。醉梦艾屏住呼吸,看着他转身时衣袂翻飞,恍惚间与记忆里那个在雪中为她温酒的身影重叠——原来无论何时,他总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
苏晚凝收剑时,剑尖挑起一粒火星,正巧落在廊下新堆的雪狮鼻尖,融化的雪水顺着狮眼蜿蜒而下,惹得醉梦泠捧着肚子直笑,粉衣上的珍珠鱼形步摇跟着乱颤:“快看!雪狮子哭啦!”觅两连忙用帕子替她擦去笑出的泪花,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醉梦紫的箜篌余韵未散,纳兰京已往她杯中添满桂花酿,紫色衣袖上的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好曲子配好剑,当浮一大白!”醉梦香晃着空酒盏凑过去,明黄裙角扫过满地碎银般的月光:“不公平!我和少凯也要来个豹啸剑影!”聂少凯无奈地笑着起身,玉骨扇在掌心轻敲,倒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潇洒。
醉合德望着闹作一团的孩子们,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胡须随着笑声微微颤动。林秀琪端着刚出炉的梅花酥从厨房出来,蓝布围裙沾着面粉,却笑骂道:“也不怕吵到街坊!”话虽如此,眼底却盛满温柔。醉梦甜赶紧起身接过托盘,橙色衣袖上的雏鸡刺绣随着动作扑棱棱“振翅”。
醉梦艾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糖画兔子的耳朵,冰凉的糖霜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苏晚凝挨着她坐下,玄色衣袍扫过她的葱绿裙裾,带着雪松气息的手臂自然地圈住她的肩膀:“手又凉了。”说着,将她冻得发红的手塞进自己怀中。她仰头望去,他睫毛上不知何时又凝了层薄霜,在烛火下闪着细碎的光。
突然,醉梦熙举着酒壶跳过来,白衣下摆沾满雪渍:“来玩飞花令!输家要在雪地里打滚三圈!”醉梦青倚着何童轻笑,青色纱裙下露出绣着蛇纹的裙角:“这般野蛮的规矩,也就你想得出。”话虽如此,还是放下了手中团扇。
夜色渐深,红泥小火炉的炭火渐渐转成暗红。醉梦兰和南宫润缩在角落里对诗,蓝色裙裾与月白色长衫交叠在一起;醉梦红靠在冯广坪肩头打盹,红色衣裳上的金线猫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醉梦泠枕着觅两的腿,嘴里还含着半颗冰糖葫芦,珍珠发饰歪歪斜斜地挂在发间。
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看着姐妹们或嬉笑或酣睡的模样。寒风依旧卷着雪粒敲打窗棂,屋内却暖意融融。她望着青瓷酒壶上的白兔图腾,突然觉得,时光若是能永远停留在这样平凡的夜晚,听着醉人的笑语,守着暖人的烟火,便是这世间最圆满的光景。苏晚凝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带着酒香的呢喃裹着暖意钻进耳畔:“往后每个雪夜,我都陪你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