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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10 绣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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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翻飞,银针穿梭丝线,在素白绣帕上勾勒出并蒂莲的轮廓,针脚细密如星子缀满夜空,将少女心事都藏进这方柔软织物里。

古旧檀木匣中,泛黄的绣帕静静躺着,边角褪色的鸳鸯图案与晕染的胭脂痕迹,诉说着被时光封存的缱绻往事。

微风吹过戏台,青衣甩袖时不慎遗落绣帕,那上面金线绣就的牡丹翩然飘落,恰似剧中人未尽的情意跌碎在红尘里。

月下竹帘轻晃,三姐醉梦艾指尖如蝶,银针勾着藕荷色丝线在素帕上穿梭,将对恋人苏晚凝的相思化作并蒂莲的清雅轮廓,细密针脚间,藏着比星河更绵长的情意。

烛火摇曳的绣阁内,兔女图腾的三姐醉梦艾指尖生花,银针携着绯红丝线在素帕上翩跹游走,将对恋人苏晚凝的眷恋绣成并蒂莲,细密针脚恰似绵绵情意铺满相思长卷。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夏夜,宛城西子湖畔浮着层轻纱般的雾霭。醉府绣楼的雕花窗棂半敞着,竹帘被穿堂风撩起,将廊下灯笼映得明明灭灭,洒在醉梦艾翠绿襦裙上的光斑,像是碎了一地的萤火。

她垂首坐在湘妃竹榻上,鬓边月白绢花随着动作轻颤。那双生着圆润指甲的手,此刻正灵巧地捏着银针,藕荷色丝线在素帕上游走如灵蛇。月光透过窗纸漫进来,在她眉间笼着层柔霜,倒把眼尾那颗朱砂痣衬得愈发娇艳。

“三姐姐又在想苏公子了?”九妹醉梦泠抱着团粉色鲛绡,从雕花门后探出头来。她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映得眼底狡黠的笑意波光粼粼。

醉梦艾指尖微顿,耳尖泛起薄红:“小孩子家胡说什么。”话虽如此,手下却未停,银针又在帕子上勾出片莲瓣,“这帕子是要给母亲做生辰礼的。”

“生辰礼用并蒂莲?”醉梦泠赤着足踩过冰凉的青砖,趴在榻边歪头打量,发间茉莉香混着湖水腥甜扑进醉梦艾鼻尖,“上回大姐绣并蒂莲,聂公子瞧了眼睛都直了。”

醉梦艾耳尖更红,想起前日在绸缎庄偶遇苏晚凝时,他望着她腰间新绣的香囊,耳根发烫却偏要装出正经模样的样子,不禁抿唇轻笑。针脚在这时忽然歪斜,她慌忙抽线补救,腕间银铃“叮”地轻响。

“被我说中了吧!”醉梦泠拍手笑起来,发梢沾着的夜露甩在绣帕边缘,晕开小小的水痕,“苏公子那日在画舫上,可是盯着姐姐看了整整半柱香——”

“再胡闹,我就告诉母亲你又偷摘湖里的睡莲!”醉梦艾佯怒,却掩不住唇角笑意。指尖的银针再度穿梭,这次绣出的莲茎上,悄悄缠了对相依的并蒂莲,正如她与苏晚凝在烟雨巷口相遇那日,他伞下并肩而行的剪影。

更漏声在雕花墙外悠悠传来,绣阁内烛泪将凝未凝,晕出暖融融的光晕。醉梦艾将绣帕又铺平三分,绯红线头在烛火里泛着金芒,恍若她与苏晚凝初遇那日,少年腰间玉佩折射的光。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腕间银铃随着手腕轻转,惊起梁上栖息的燕雀。

“三妹妹还在忙?”门扉轻响,六姐醉梦兰抱着蓝绸包袱跨进门槛,发间檀木簪子别着两朵夜合花,“母亲说明日要去月老祠,让我来唤你早些歇息。”她瞥见案上半成的绣帕,唇角漾开狡黠笑意:“这配色倒像苏公子前日穿的那身襦衫。”

醉梦艾的指尖被银针轻轻刺破,血珠渗在绯红色的莲瓣上,倒像滴入水中的胭脂。她慌忙用帕角按住伤口,耳尖烧得滚烫:“六姐又打趣我。”声音轻得像落在窗棂上的夜露,“不过是前日见苏公子在绸缎庄买了绯红缎子,想着这颜色衬母亲肤色。”

醉梦兰挨着她坐下,绣鞋上的珍珠流苏扫过湘妃竹榻,“前日诗会上,苏公子望着你朗诵《采莲赋》的模样,可比那绯红缎子还要灼人。”她指尖轻点绣帕上蜿蜒的莲茎,“这并蒂莲的茎脉,怕是比月老祠的红线还要缠绵。”

醉梦艾咬着下唇别过脸,案头铜镜映出她发烫的面颊。那日诗会上苏晚凝递来的半阙词笺还藏在袖中,此刻仿佛又带着少年体温。窗外夜风突然卷着桂花香扑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她慌忙伸手护着绣帕,生怕跳动的火苗燎了丝线——正如她总在人群中下意识护着与苏晚凝有关的细碎时光。

“明日去月老祠,可要帮你多求几支姻缘签?”醉梦兰忽然凑近,发间夜合花的香气裹着促狭,醉梦艾的银铃骤然乱响,惊得梁上燕雀扑棱棱撞翻了窗台上的青瓷瓶。瓷片碎裂声里,她望着满地银光,恍惚又见苏晚凝弯腰替她拾起发簪时,那双盛着星辰的眼眸。

瓷瓶碎裂声惊得整座绣楼都颤动了下,醉梦艾和醉梦兰尚未反应过来,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八妹醉梦熙握着短刀冲进来,白色劲装被夜风鼓起,发间束着的狼尾毛随风猎猎作响:“怎么回事?可是有贼人?”

醉梦艾望着满地狼藉,耳尖还未消褪的红晕又深了几分。醉梦兰弯腰拾起青瓷碎片,蓝绸裙摆扫过地面,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八妹的刀,倒是比更夫的梆子还灵验。不过是燕雀惊了花瓶,倒把我们的小侠女引来了。”

醉梦熙收刀入鞘,剑眉微蹙:“六姐就会打趣人。我方才在演武场练刀,听见声响还以为...”话音未落,目光便落在案上的绣帕,“这并蒂莲绣得倒是精巧,三姐这手艺,怕是能把苏公子的心都绣出来。”

醉梦艾慌忙用锦缎盖住绣帕,手指绞着裙角的绿绦:“八妹又拿我寻开心。明日要陪母亲去月老祠,我想着...”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醉府门前。

三人心头皆是一震。醉梦熙快步走到窗前,拨开竹帘缝隙朝外望去:“是苏公子的马车!”她话音刚落,醉梦艾便觉耳畔嗡鸣,指尖发凉。烛火在这一刻突然明亮,将她苍白的脸颊映得泛起奇异的红晕。

醉梦兰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蓝绸衣袖掠过绣帕边缘:“莫要慌,且听听苏公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醉梦艾攥紧裙摆,望着案上未绣完的并蒂莲,忽然想起苏晚凝说过的话:“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都藏在未说出口的心意里。”此刻,她的心意正随着烛火明灭,在这方绣帕上,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悄然生长。

马蹄声在青石阶前停驻,绣阁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醉梦艾攥着绣帕的指尖微微发颤,翠绿襦裙下的双足不自觉蜷缩,将裙裾绞出细密褶皱。醉梦熙依旧扒着窗缝,白色劲装肩头的狼毛随呼吸起伏:“苏公子捧着个檀木匣子,正在跟门房说话。”

“莫不是来送定情信物?”醉梦兰倚在雕花窗边,蓝绸裙摆扫过满地瓷片,腕间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前日他在画舫上,还说要寻块好玉...”话未说完,楼下传来父亲醉合德沉稳的声音,隐约带着笑意:“这么晚了,苏公子这是...”

醉梦艾猛地站起身,素帕上未绣完的莲瓣扫过烛台,险些燎着垂落的灯穗。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发间兔形银簪正随着心跳轻晃——那是苏晚凝在庙会悄悄塞给她的。醉梦泠不知何时又溜了进来,粉衣上还沾着湖水,趴在栏杆上挤眉弄眼:“三姐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快躲到屏风后面!”

“胡闹!”醉梦艾嗔怪着,却还是下意识往屏风后挪了半步。楼下脚步声渐近,苏晚凝清朗的声音穿透雕花木门:“冒昧打扰,实在是...这匣子若不亲手交给醉姑娘,晚凝今夜难安。”话音未落,醉梦艾便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绣着并蒂莲的素帕被攥出深深褶皱,恍惚间竟分不清,是窗外的月光太亮,还是自己眼底泛起的涟漪太晃。

雕花木门“吱呀”轻响,醉合德带着苏晚凝踏入绣阁的瞬间,烛火忽地窜起半寸高,将少年身上月白色锦袍染成绯色。苏晚凝发间玉冠嵌着的东珠在光晕里流转,瞥见屏风后探出的翠绿衣角时,耳尖比绣帕上的莲瓣还要艳三分。

“三姑娘近日可好?”他捧着檀木匣的指节泛白,声音却故作镇定,“路过云锦坊见着匹湘妃竹纹样的料子,想着衬姑娘的气质,便...”话未说完,醉梦泠突然从屏风后蹦出来,粉衣上的珍珠流苏扫过苏晚凝手背:“苏公子骗人!匣子这么沉,分明装的不是布料!”

醉梦艾慌忙按住妹妹,却见醉梦熙已利落地抽出短刀,刀鞘敲在案几上发出脆响:“苏公子深夜登阁,总得说个明白。”她白色劲装下摆猎猎作响,发间狼尾毛随呼吸起伏,倒真有几分江湖侠女的肃杀。

苏晚凝后退半步,不小心撞翻了窗边花架,夜来香簌簌落在他肩头。醉梦兰蹲下身捡花,蓝色裙摆扫过满地瓷片,抬头时眼波流转:“苏公子既来了,不如看看三妹妹的手艺?”说着便将绣帕抖开,未完工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绯色。

醉梦艾的银铃骤然乱响,像受惊的兔儿竖起耳朵。她望着苏晚凝盯着绣帕时骤然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前日他在诗会上念的那句“愿作鸳鸯不羡仙”,喉间发紧,连平日里最擅长的针黹都忘了如何开口。反倒是醉梦泠踮着脚戳檀木匣:“快打开瞧瞧,是不是给三姐的定情...”

“胡闹!”醉合德佯怒的声音适时响起,却掩不住眼底笑意。苏晚凝趁机将匣子轻轻推到案上,金丝楠木表面还带着体温:“这是家母年轻时的...若姑娘不嫌弃,改日我再...”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倒把满室的旖旎心思都敲得凌乱。

惊雷炸响的刹那,醉梦艾本能地瑟缩肩头,耳后的银铃随着颤抖发出细碎清音。苏晚凝下意识跨前半步,月白袖角扫过案上绣帕,未绣完的莲瓣在风中轻颤,倒像是她此刻慌乱的心跳。醉梦泠趁机扑到檀木匣前,粉扑扑的手指刚触到鎏金扣,就被醉梦熙拎着后领拽回:“毛手毛脚,仔细弄坏了苏公子的心意!”

“不妨事。”苏晚凝喉结滚动,伸手推开匣盖的动作却比往常慢了三分。珠光刹那间漫出——里头躺着支翡翠雕琢的玉兔簪,月白流苏缀着细碎珍珠,在烛光里流转着温润光晕,恰似他望向醉梦艾时眼底的柔光,“家母说,这玉兔与姑娘的...”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黑影,伴着九妹的惊呼声:“是白鹭!打翻了檐下的灯笼!”醉梦兰眼疾手快掀起裙摆扑火,蓝色绸缎沾了油渍;醉梦红不知何时晃进来,猫瞳在火光中幽幽发亮,伸手捞住差点坠入火中的绣帕:“三妹的心血,可不能烧了。”

醉梦艾在混乱中被挤到苏晚凝身侧,发间兔形银簪擦过他衣襟。少年身上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混着烟火气涌来,烫得她耳尖发麻。“小心。”苏晚凝的低语拂过耳畔,温热的掌心虚虚护在她头顶,替她挡住飞溅的火星,“明日...我陪你去月老祠?”

这句话淹没在众人救火的喧闹里,却像颗石子投进湖心。醉梦艾望着他被火光映得温柔的眉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绣帕上半绽的并蒂莲,忽然觉得,这慌乱又温暖的夜,恰似她藏在针脚里的心事——越是想要藏得妥帖,越是忍不住溢出满心欢喜。

救火的喧嚣渐渐平息,醉梦艾望着满地狼藉,脸颊还因方才的慌乱发烫。苏晚凝默默拾起滚落在地的翡翠玉兔簪,修长手指捏着月白流苏,欲言又止。醉梦泠踮着脚尖凑过来,粉衣上沾着烟灰,眼睛却亮晶晶:“苏公子的簪子和三姐的银簪能凑成一对呢!”

“小孩子别乱说话。”醉梦艾嗔怪着,耳尖却红得滴血。她伸手去接绣帕,指尖不小心触到苏晚凝掌心,像被烛火燎了般迅速缩回。五姐醉梦红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红色襦裙垂落如流霞,猫一样狡黠的目光扫过两人:“苏公子这礼物,倒比绸缎庄的新样还稀罕。”

窗外雨势渐密,雨珠顺着雕花窗棂汇成细流。醉梦艾望着苏晚凝被雨雾晕染的侧脸,想起他方才那句“陪你去月老祠”,心跳快得像受惊的兔子。醉梦兰已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蓝色裙摆沾了水渍,嘴里却还不忘打趣:“明日去月老祠,可得多带几炷香,免得被旁人抢了姻缘。”

“六姐!”醉梦艾跺了跺脚,腕间银铃清脆作响。苏晚凝忽然轻笑出声,月白衣袖掩住唇角,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若姑娘不嫌弃,明日卯时三刻,我在醉府门前...”话未说完,醉梦熙已大大咧咧地插话:“苏公子若是敢迟到,本姑娘的刀可不认人!”

众人哄笑间,醉梦艾悄悄攥紧了绣帕。湿润的夜风裹着荷花香涌进绣阁,吹得未绣完的并蒂莲轻轻颤动,仿佛她藏在心底的万千思绪,在这场意料之外的相遇里,悄然绽放成最美的模样。

雨幕愈发浓稠,苏晚凝望着醉梦艾耳尖的绯红,将翡翠玉兔簪轻轻放在案头,月白流苏垂落在绣帕边缘,与未绣完的并蒂莲相映成趣。“那...明日盼着姑娘。”他躬身行礼时,发间东珠在烛火下晃动,映得醉梦艾心头也跟着轻颤。

“慢着!”醉梦泠突然从姐姐们身后钻出来,粉衣上沾着的烟灰在烛光里忽明忽暗,“苏公子空手来,怎能空手回?”她眨巴着大眼睛,一把抓起案上的绣帕,“三姐绣了整夜的并蒂莲,最配公子的玉兔簪!”

“九妹!”醉梦艾慌忙去夺,却被醉梦红轻巧拦住。五姐红色裙摆扫过湘妃竹榻,猫瞳里闪着促狭的光:“妹妹说得有理,礼尚往来才是。”她指尖勾起绣帕一角,绯红丝线绣就的莲瓣在风中舒展,“苏公子瞧瞧,这针脚可还入眼?”

苏晚凝接过绣帕的手微微发颤,素白绢面上,两朵并蒂莲正含苞待放,细密的针脚如同夏夜的星子,将醉梦艾的心意密密缝进每一线绯红。他抬头时,正对上醉梦艾慌乱躲闪的目光,窗外的雨打芭蕉声里,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如此,晚凝就却之不恭了。”他小心翼翼将绣帕叠好,收进怀中,“改日定当...”话音未落,醉梦熙已不耐烦地挥了挥短刀:“啰嗦!明日准时来接三姐,不然...”她故意将刀鞘重重敲在门框上,惊得梁上燕雀扑棱棱乱飞。

笑声混着雨声漫出绣阁,醉梦艾望着苏晚凝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案头的翡翠玉兔簪。湿润的夜风裹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拂过脸颊,她轻轻抚过鬓边的银簪,忽然觉得,这场被惊雷与火光搅乱的夜,倒比任何精心筹备的约会都要难忘。

苏晚凝离去后,绣阁内的烛火忽地又亮了几分。醉梦泠蹦跳着捡起案头翡翠玉兔簪,粉衣上的珍珠流苏晃得人眼花:“三姐快戴上!和苏公子送的绣帕凑成一对!”话音未落,醉梦红已伸手将簪子抢过,红色指甲在玉兔温润的玉色上划过:“心急什么,明日去月老祠再戴不迟。”

醉梦艾倚着雕花窗棂,望着雨幕中渐渐模糊的灯笼光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的褶皱。窗棂外的雨丝斜斜飘进来,沾湿了她鬓边的碎发,却怎么也浇不灭脸颊的滚烫。方才苏晚凝接过绣帕时,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眸,此刻还在她眼前晃荡。

“在想什么?”醉梦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蓝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弯腰收拾碎瓷片的动作轻柔得像只猫儿,“脸比案上的胭脂盒还红。”她忽然狡黠一笑,从袖中掏出块蓝绸帕子,“方才苏公子落下的,我瞧着倒像是要装你绣帕的。”

醉梦艾的银铃随着慌乱的动作叮当乱响,伸手去抢却扑了个空。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已将蓝绸帕抖开,白色劲装上还沾着救火时的水渍:“哟,这帕子边角绣着‘晚’字,分明是早就备下的!”她故意将帕子举得高高的,月光透过镂空窗格,在绸面上投下斑驳的影。

“快还我!”醉梦艾急得跺脚,却在触及帕子上细密的针脚时愣住了。那针脚虽不如她的精致,却歪歪扭扭绣着朵小小的莲花,倒像是...像是初学刺绣的人笨拙却认真的心意。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蛙鸣声顺着西子湖的水汽漫进来,她攥着蓝绸帕的手渐渐收紧,忽然觉得,这平凡的夏夜,因着这场意外的相遇,变得比绣帕上的并蒂莲还要温柔。

醉梦泠突然踮起脚尖,粉扑扑的脸颊几乎要贴上醉梦艾发烫的脸:“三姐的眼睛都要望穿雨幕啦!”她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不知是救火时沾的还是外头的雨,“不如我们偷偷去苏公子家,瞧瞧他这会儿是不是也对着绣帕傻笑?”

“胡闹!”醉梦艾伸手去捂妹妹的嘴,却被醉梦紫灵巧避开。七妹紫色纱裙在烛光下泛着流光,狐狸般的眉眼弯成月牙:“九妹说得有趣,不过要去也该我去——”她故意拖长尾音,“毕竟我的夜行功夫可比你们都强。”

“都别闹了。”二姐醉梦甜端着茶盏推门而入,橙色襦裙绣着的雏鸡图案随着步伐微动,“母亲听见动静,还以为进了贼。”她将茶盏放在案头,目光扫过蓝绸帕上歪扭的莲花,唇角勾起温柔的笑,“苏公子这份心意,倒比巧匠绣的还珍贵。”

醉梦艾低头搅动茶汤,看浮起的茶叶打着旋儿,像极了此刻纷乱的心思。想起苏晚凝平素在绸缎庄算账时的利落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他握着绣针笨拙绣花的样子。窗外的蛙鸣渐歇,雨丝变成了薄雾,月光穿过纱帐,在蓝绸帕上的莲花图案镀了层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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