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往醉府走去,月光将九姐妹的影子拉得老长。行至院门前,六姐醉梦兰突然从南宫润身后探出脑袋,指尖捏着把沾露的野薄荷:“方才路过药田采的,二姐酿的桂花酒兑这个最是清爽。”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已晃着手中竹筐凑上来,筐里卧着几只刚捡的野鸡蛋,“正好拿来做桂花酒酿蛋!”
醉府正厅灯火通明,母亲林秀琪系着靛蓝围裙从厨房探出身,发间还沾着糯米粉:“你们几个小没良心的,野了整日才知道回来!”话虽严厉,眼角却藏不住笑意。父亲醉合德搁下手中书卷,望着聂少凯温声道:“福州来的小子,可尝过江南的糟鱼?”
醉梦香被七妹醉梦紫拽着往厨房跑,裙摆扫过廊下的竹帘,惊起栖息的夜燕。灶台上,二姐醉梦甜正往陶瓮里撒着桂花,燕子严蹲在一旁添柴,鼻尖沾了抹煤灰。“大姐快来尝尝!”醉梦甜舀起一勺琥珀色的酒浆,“这次特意让子严去山下酒坊换的新曲。”
醉梦香刚要接过木勺,忽觉腰间一紧。聂少凯不知何时立在身后,修长手指绕过她肩头接过酒盏:“烫。”说罢轻轻吹凉,才递到她唇边。温热的酒液混着桂花香滑入喉间,醉梦香耳尖发烫,余光瞥见三姐醉梦艾与苏晚凝正倚着门框偷笑,四姐醉梦青则缠着何童讲新得的话本。
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犬吠,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拎着只野兔:“路上猎的!今晚加菜!”九妹醉梦泠从觅两哥哥身后探出头,捧着盛满溪水的荷叶:“我在溪边捡了好多漂亮石子!”
铜锅在庭院架起,柴火噼啪作响。醉梦香倚着聂少凯坐在青石阶上,看母亲将野蘑菇、山笋与兔肉下锅。热气升腾间,姐妹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五姐醉梦红学小猫般蹭着冯广坪讨要烤红薯,六姐醉梦兰和南宫润轻声讨论着新种的草药,七妹醉梦紫正用狐族幻术变出萤火逗九妹开心。
聂少凯忽然往她掌心塞了块温热的桂花糕,香气混着他身上的松墨味:“小心饿着你的‘小豹子’。”醉梦香咬下一口,甜腻的馅料溢出嘴角,还未伸手去擦,已被他用帕子轻轻拭去。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而醉府的庭院里,酒香、菜香与欢笑声,正随着夜风飘向缀满星子的夜空。
铜锅咕嘟冒泡时,醉梦香忽然瞥见三姐醉梦艾偷偷往苏晚凝碗里夹野山菌。少女耳尖泛红,兔形发簪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而苏晚凝佯装不知,却将碗里最大的香菇悄悄放回她碗中。这一幕落在眼中,醉梦香唇角微扬,忽觉腰间一紧——聂少凯不知何时将她鬓边垂落的发丝绕在指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在看什么?”
“看你会不会也偷藏好吃的。”她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去够他面前的糖渍青梅。聂少凯轻笑,将整碟梅子推到她跟前,自己却拈起颗酸涩的野山楂放入口中,眉眼都微微皱起。醉梦香见状笑出声,舀起一勺滚烫的酒酿蛋喂到他嘴边:“还敢逞强?”
庭院角落,八妹醉梦熙正缠着觅风比试拳脚。狼女束起的长发飞扬,佩刀划出银亮弧光,而觅风手持木剑左支右绌,却不忘在招式间护着她不被碎石绊倒。“小心!”九妹醉梦泠突然惊呼,只见醉梦熙跃起时,腰间钱袋不慎滑落。觅风眼疾手快接住,钱袋口散开,滚出几颗她平日里舍不得吃的桂花糖。
火光映照下,众人的影子在粉墙上摇曳生姿。五姐醉梦红窝在冯广坪怀里打盹,猫儿似的脑袋蹭着他粗布衣襟;六姐醉梦兰与南宫润凑在石桌前,就着月光辨认新采的草药;四姐醉梦青缠着何童说书,素白指尖卷着一缕青丝,眼神里满是期待。而七妹醉梦紫正用狐火变戏法,将萤火凝成一只只小狐狸的模样,逗得醉梦泠追着满院跑。
“明日想去何处?”聂少凯突然开口,声音低哑。醉梦香望着夜空中的银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听说城东的桃林快开花了......”话未说完,便被母亲的喊声打断:“都早些歇着!明日还要帮阿爹整理书院!”
众人嬉笑着散去,醉梦香转身时,聂少凯突然拉住她手腕。银铃轻响间,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竟是她白日里念叨过的桂花糖糕。“早让厨房备下了。”他别开脸,耳尖泛红,“就知道你吃不够。”醉梦香咬下一口,甜香四溢,望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忽然踮脚在他脸颊轻吻:“还是聂公子最懂我。”
夜风掠过西子湖畔,吹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醉府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窗棂间漏出的月光,映着相拥的人影,与远处山峦的轮廓,在夜色里晕染成一幅温柔的画卷。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醉府,映得满室金芒。醉梦香揉着惺忪睡眼推开房门,忽闻一阵馥郁花香扑面而来。廊下,聂少凯正踮脚往她窗前悬挂新折的桃花枝,月白长衫被晨风鼓起,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头时耳尖泛红:“城东的桃树开了,想着你昨夜念叨......”
话音未落,醉梦红裹着猫纹薄毯从隔壁蹿出,发间还别着歪歪扭扭的绒线猫耳朵:“大姐夫偏心!我的窗棂怎么没有?”冯广坪紧跟着追出来,手里捧着刚烤好的葱油饼:“别闹,快吃早饭,你最爱吃的。”醉梦红瞬间忘了桃花枝,踮脚咬走他手中的饼,尾音含糊:“还是广坪最好......”
前院传来清脆的读书声,父亲醉合德正带着九妹醉梦泠诵读《诗经》。小姑娘攥着书卷,发间的鱼尾发饰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轻轻拍打后背。觅两哥哥倚着门框,手中握着给她新做的小鱼灯笼,目光温柔。突然,厨房传来“砰”的声响,二姐醉梦甜顶着鸡窝头冲出来,围裙上沾满面粉:“谁把我的桂花蜜罐打翻了?”燕子严举着扫帚跟在后面,小心翼翼道:“方才帮忙生火,不小心......”
醉梦香被聂少凯拉到花园角落,石桌上摆着他亲手研磨的桃花酥。“尝尝?”他递过点心,眼神带着几分忐忑,“照着你说的法子做的。”醉梦香咬下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香甜的桃花馅,抬头正要夸赞,却见他指尖沾着些许糖霜。她鬼使神差地凑近,轻轻舔去他指尖的甜意,惹得聂少凯耳尖通红,手中茶盏险些打翻。
这时,三姐醉梦艾抱着装满草药的竹筐匆匆路过,兔形香囊在腰间晃荡:“城东有流民受了风寒,我和晚凝去送些草药。”苏晚凝背着药箱跟在身后,温声道:“路上小心些。”四姐醉梦青摇着团扇慢悠悠走来,腰间缠着的银蛇发带栩栩如生:“我也去瞧瞧,正好收集些故事素材。”何童连忙跟上,手中握着油纸伞以防变天。
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八妹醉梦熙骑着马扬尘而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觅风。“大姐!”她翻身下马,腰间佩刀还在微微震颤,“城郊出现马贼,我想去教训教训!”觅风抹了把汗,急忙道:“要去也得先吃饱饭!”六姐醉梦兰从藏书阁探出头,发间别着小巧的鼠形玉钗:“别冲动,先查清楚情况!”南宫润抱着一摞书卷走出,点头附和:“我陪你们去打探消息。”
醉梦香望着热闹的庭院,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聂少凯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铃:“下次徒步,我们去看看马贼盘踞的山头?”她挑眉轻笑,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正有此意,不过......”她凑近他耳畔,“你得再做些桃花酥路上吃。”晨光里,两人相视而笑,银铃与玉佩的轻响,融入了醉府满院的欢声笑语中。
日头攀上中天时,醉府后院突然炸开锅。五姐醉梦红举着团毛线追着冯广坪满院跑,猫尾巴样式的发带歪到脑后:“都怪你织错针脚!我要的是会动耳朵的发箍!”冯广坪边躲边晃着手里歪扭的半成品,粗粝的手指捏着粉色绒线倒显出几分滑稽:“这不是正在学......”
醉梦香倚着葡萄架轻笑,腕间银铃随着抖动轻响。聂少凯不知何时捧来青瓷冰碗,里头盛着浸在井水里的蜜桃,果肉被切成豹纹状的花纹:“尝尝?新学的雕工。”他说话时目光灼灼,仿佛等待夸奖的孩童。醉梦香舀起一勺,清甜的汁水混着冰凉触感在舌尖绽开,抬眼便撞进他期待的眼神,“比上次的桃花酥又进了一步。”
正说着,七妹醉梦紫踏着满地光斑飘来,狐尾样式的披帛在身后摇曳生姿。她指尖缠着发光的丝线,眨眼间将葡萄架下的阴影化作流动的星河:“大姐,纳兰京从西域带回了会发光的蚕丝,要不要做成徒步的披风?”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拎着两把弯刀冲进来,刀穗上系着新打的狼头银饰:“别管披风了!城东马场新进了汗血宝马,去试试?”
母亲林秀琪端着刚蒸好的青团从厨房转出,头巾上沾着艾草碎屑:“一个个疯疯癫癫的!梦泠的生辰快到了,都来帮忙做鱼灯!”九妹立刻从觅两哥哥身后钻出来,发间鱼鳞状的珠串晃出细碎银光:“我要会在水里游的灯!”父亲醉合德摇着折扇跟出来,镜片后的眼睛满是笑意:“读书人的事,自然该由我来设计机关......”
待众人散去,聂少凯忽然牵起醉梦香的手往湖边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漫天晚霞。醉梦香望着他被余晖染成金色的侧脸,忽然想起初遇时他也是这般执着地跟着她翻山越岭。“在想什么?”聂少凯的声音惊散她的思绪,他弯腰拾起枚心形鹅卵石,在她掌心轻轻一放,“像不像你偷吃点心时鼓起来的脸颊?”
醉梦香正要反驳,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开饭啦——”两人相视而笑,十指再次紧扣。晚风掠过湖面,带着荷叶清香,她腕间的银铃与他腰间的玉佩又一次轻轻碰撞,如同他们未完待续的故事,在这烟火人间里,谱写出最温柔的回响。
饭桌上热气蒸腾,母亲林秀琪将刚出锅的西湖醋鱼端上桌,鱼尾在瓷盘里翘成灵动的弧度。“尝尝这鱼,是你爹今早特意去湖心亭钓的。”她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迫不及待夹起大块鱼肉,佩刀穗子扫过碗沿叮当作响:“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在外面风餐露宿,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就你嗓门大。”二姐醉梦甜嗔怪着给燕子严盛了碗菌菇汤,鸡形发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五姐醉梦红却猫着腰凑到冯广坪耳边,偷偷指了指三姐醉梦艾——只见她正用筷子尖给苏晚凝剔鱼骨,兔儿般的睫毛低垂,粉白的脸颊泛着红晕。
聂少凯给醉梦香碗里添了块嫩豆腐,见她盯着三姐偷笑,低声道:“再看,小心被发现。”他说罢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自己碗里,却在众人不注意时,又悄悄把青菜放回她碗中。醉梦香抬眼,正撞见他耳尖泛红,故作镇定地喝茶掩饰。
酒过三巡,六姐醉梦兰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几只小巧的银铃铛,铃铛上刻着形态各异的鼠纹:“南宫润从京城寻来的匠人,说是能配你的银铃。”七妹醉梦紫立刻来了兴致,狐尾在身后晃成虚影:“不如做成风铃挂在院里,风吹起来肯定好听!”
九妹醉梦泠晃着鱼尾发辫,拽着觅两哥哥的衣袖:“那我们的鱼灯也挂在风铃旁边!”父亲醉合德笑着推了推眼镜,从怀中掏出张图纸:“我设计了机关,鱼灯遇水会自动亮起,明日就开工。”母亲林秀琪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念叨:“都别光说不练,饭后都来帮忙洗碗。”
夜色渐深,醉梦香和聂少凯漫步在西子湖畔。月光洒在湖面,碎成粼粼银波。醉梦香突然松开他的手,足尖轻点跃上湖边的石舫,回头时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敢不敢比试?绕湖跑一圈,输的人要给赢的人做一个月点心!”
聂少凯望着她在月光下飞扬的发丝,想起初见时她翻墙的模样,也是这般肆意张扬。“小豹子又耍赖。”他笑着展开折扇,足尖点地掠向湖面,“这次可不会让着你了。”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里,唯有腰间玉佩与银铃的碰撞声,和着夜风,在寂静的湖面上回荡。
次日破晓,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醉府檐角。醉梦香推开窗,忽见聂少凯立在桃树下,手中竹篾穿梭如飞,正在编织精巧的豹形灯笼骨架。他发间沾着碎竹叶,月白长衫下摆被晨露浸湿,却浑然不觉,专注的模样让她想起昨夜他伏案为九妹设计鱼灯机关的身影。
“又在偷偷准备惊喜?”醉梦香跃下窗台,银铃轻响惊飞枝上雀鸟。聂少凯慌忙将未完工的灯笼藏于身后,耳尖泛红:“不过是闲着无事......”话未说完,五姐醉梦红抱着团彩绸从拐角窜出,猫爪样式的绣鞋踩过水洼:“大姐快看!广坪新染的丝线,织成披风肯定好看!”冯广坪提着木桶紧跟其后,桶里浸泡的靛蓝布料滴落水珠:“试试用山间的野果染,颜色能更鲜亮。”
正说着,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八妹醉梦熙骑着新得的汗血宝马疾驰而入,狼尾状的缰绳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翻身下马时,佩刀险些撞上石灯笼,吓得觅风急忙扶住:“当心些!这可是要送给梦泠的生辰贺礼!”九妹醉梦泠闻声从书房跑出,鱼尾发辫扫过门槛,眼中满是惊喜:“是给我的马吗?”
厨房方向飘来阵阵甜香,二姐醉梦甜系着碎花围裙探出头,鸡形发簪沾着面粉:“快来帮忙!燕子严烤焦了第三炉桂花糕!”书生打扮的何童抱着摞古籍从藏书阁走出,发间银蛇发带微微游动:“我新寻到西域游记,正好给徒步做参考。”三姐醉梦艾提着药箱匆匆路过,兔形香囊晃动:“邻村有孩童发热,晚凝和我去瞧瞧。”
午后,醉府后院成了工坊。六姐醉梦兰戴着金丝眼镜,指挥南宫润将银铃铛串成风铃;七妹醉梦紫用狐族幻术给鱼灯绘制鳞片花纹;父亲醉合德戴着老花镜调试机关,母亲林秀琪则在一旁缝制灯笼穗子。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坐在廊下,她替他擦拭额间薄汗,他教她编织复杂的灯笼纹样,指尖相触时,心跳声混着众人的谈笑声,在春日暖阳里晕染开来。
暮色渐浓时,八妹突然提议比试箭术。众人簇拥着来到靶场,醉梦熙挽弓如满月,箭矢破空直中红心。醉梦香正要上前挑战,却见聂少凯已取过弓箭,刻意歪头看向她:“小豹子若是输了,可愿陪我再探青崖山?”他话音未落,箭矢离弦,精准射中醉梦熙的箭尾,将其顶出靶心。
欢呼声中,醉梦香狡黠一笑,足尖点地跃上高台:“明日卯时,青崖山见!输的人......”她顿了顿,望着聂少凯温柔的眼神,轻声道,“要背我走完全程。”夜风掠过湖面,吹动檐下新挂的风铃,清脆声响与众人的笑闹声交织,为这场未完待续的烟火日常,添上一抹温柔的注脚。
卯时三刻,青崖山脚下的晨雾还未散尽。醉梦香身着藏青劲装,腰间豹纹图腾玉佩随着她的雀跃步伐轻晃,发间新换的银铃铛在晨风里叮咚作响。聂少凯一袭玄色长衫,特意将她昨夜赶制的豹纹护腕系在腕间,迎着她狡黠的目光挑眉:“小豹子可要说话算话,输了可不许耍赖。”
山道蜿蜒,露水打湿石阶。醉梦香足尖轻点,如黑豹般灵巧跃上凸起的岩石,回头冲聂少凯做了个鬼脸。不料裙摆突然被藤蔓勾住,她重心不稳向后仰去,却落入一个带着松墨香的怀抱。聂少凯垂眸看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这般心急,是想让我提前背你?”
行至半山腰,忽见一片隐秘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隐约传来孩童的啜泣声。醉梦香与聂少凯对视一眼,拨开竹枝,只见三个孩童蜷缩在枯树下,最小的 girl 膝盖渗着血。“别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醉梦香蹲下身,声音放柔,指尖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痕。聂少凯已取出随身的金疮药,动作娴熟地为伤口上药包扎。
“我们采蘑菇迷了路......”大些的 boy 抽噎着说。醉梦香从行囊掏出桂花糕,分给孩子们:“吃完带你们回家。”她转头看向聂少凯,眼中闪着光亮:“不如我们先护送他们下山?”他笑着点头,解下披风铺在地上,将最小的孩子抱了上去。
下山途中,孩子们被聂少凯讲的福州趣事逗得咯咯直笑,醉梦香则采了野花编成花环,给每个孩子戴上。夕阳西下时,终于将孩子们送回村落。老村长感激涕零,硬塞给他们一篮新摘的山莓。
返程路上,醉梦香望着渐暗的天色,突然耍赖般伸出双臂:“我走不动了,某人是不是该愿赌服输?”聂少凯无奈地笑着蹲下,待她趴上后背,才低声道:“早知道设个更难的赌注。”
山风掠过竹林,吹得两人衣袂翻飞。醉梦香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腕间银铃与腰间玉佩相碰,奏出细碎的韵律。远处,醉府的灯火已在暮色中亮起,而他们的故事,仍在这平凡又温暖的烟火里,继续书写。
此后的日子,青崖山的晨雾里总藏着细碎的银铃声。醉梦香常将新采的野果用豹纹帕子包好,挂在山神庙的窗棂上——那是给迷路孩童留的指路信物;聂少凯则在山脚驿站备下草药包,教往来旅人辨认止血的艾草。某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八妹醉梦熙浑身湿透地冲进醉府,身后还跟着三个被马贼劫掠的流民,母亲林秀琪立刻升起炉火,父亲醉合德默默让出书房安置伤者,九妹醉梦泠踮着脚往灶里添柴,火光映得她鱼尾发饰亮闪闪的。
庭院的风铃在梅雨季愈发清脆。六姐醉梦兰戴着金丝眼镜,教七妹醉梦紫辨认西域医书上的古字,狐火在宣纸上勾勒出奇异的图腾;三姐醉梦艾与苏晚凝背着药箱穿梭在田间,兔形香囊总沾着露水;五姐醉梦红窝在冯广坪怀里打盹,他手中的织布梭却不停,新织的豹纹锦缎是给醉梦香做披风的料子。四姐醉梦青缠着何童游历归来,带回的故事足够讲满三个夏夜,她发间的银蛇发带随着讲述的手势灵活摆动。
某个大雪初霁的清晨,醉府突然热闹非凡。八妹醉梦熙骑在马上,非要教九妹醉梦泠骑马,觅两哥哥举着护具在旁提心吊胆;二姐醉梦甜在厨房指挥燕子严熬姜茶,鸡形发簪上落了片雪花;聂少凯带着南宫润、纳兰京往马车上搬年货,三个世家公子裹着厚厚的狐裘,模样却比丫鬟还忙碌。醉梦香倚着门框笑看这一切,忽觉肩头一沉,聂少凯将新织的貂绒披风给她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明日去栖霞岭看雾凇?听说那里的冰棱像水晶豹爪。”
暮色降临时,醉府的暖阁亮起橘色烛光。姐妹们挤在软垫上,听父亲讲新得的志怪故事,母亲将刚烤好的栗子分给众人。醉梦香靠在聂少凯肩头,看他细心剥着糖炒栗子,暖黄的光晕里,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颤动。窗外,新换的风铃叮咚作响,与院角传来的八妹练武声、七妹的笑声、孩童追逐的脚步声,融成一首永不落幕的人间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