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不禁想起小白,唇角泛笑。贱兮兮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此时萧百也不知在干嘛,会不会正在等她呢?
反正屋子给他找好了,即便回去晚一些他应该很开心的吧,这么想着她又愉快地看重月抓鸡。
一道小雷追着鸡劈过去,击晕在地,嚣张不起来了。
他还未拎起战利品,忽地鸡毛乱舞,十几只鸡受到惊吓飞檐走壁,从他身侧或是头顶四处乱蹿。
一只鸡在他头上抓了下,又“咯咯”叫着飞跑了。
真是张狂!
他双臂挡住头顶,直到见鸡都落下了才放下了手。
白羽忍不住笑,钻进鸡圈替他摘下黏上的鸡毛,“你瞧你,抓只鸡都搞得这么狼狈。”
重月气呼呼,“要是可以,我一雷劈下让它们全都老实。”说着他拧起那只战利品,刚出栅栏,苏洛在厨室内喊了一嗓子,“鸡抓到了吗?”
“抓到了。”他回了声。
白羽看着鸡笑起来,“这鸡也太不老实了,是烧着好还是烤着好?”
重月略微歪头,有些调皮地寻她的视线,抿唇轻笑了声,“你喜欢,怎么都好。若都喜欢便烧一半烤一半。”
那鸡或是听见要吃它,忽地在击晕中清醒过来,扑腾翅膀从他手中挣脱而出。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往前趔趄了一步。
措乱间,白羽抱住迎来的身子,脸埋在了他的胸前,而他的一只手也顺势抱住她,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体会到了此前的遐想,宽阔的胸怀中,抱紧的腰健瘦有力。
稍有压迫的掌力与臂力在他站稳间松弛下来,衣襟上散出阳光的温柔气息,的确温暖舒适,让人不想撒手,只是……
身后的手臂竟在此刻紧了紧。
脸颊的触感一片炙热,耳边传来扑扑的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赶紧撒了手,可以想象出此刻的脸如火烧云一般红艳。
而他胸前的起伏似乎急促了几分。
他……他发现了?
白羽避开视线,无措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还好吧?”重月的语气稍显急促,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窘迫感,低头似在看她。
只是这一低头,越发让她想躲着。
她发觉有种东西比欺骗还要可怕,欺骗或许能及时上岸,而那种感觉一旦开始便好似坠入深渊。
此时,苏洛从屋里出来拿鸡,愣愣地看着两人,莫名好笑,“鸡……鸡呢?”
这么说着那只该死的鸡又挑衅地从苏洛头上飞了过去。
被苏洛撞见,白羽的脸更红了,眉头一皱,眼中带着杀气指着那只鸡道,“就是这只。”手中的灵网一撒而出,将它牢牢套住。
今日非得吃了它不可!
“好,你们坐,坐。”苏洛抓起鸡,便进厨室忙活,扭头间笑了笑,似乎比他们还高兴。
白羽的心情忽地畅快。
远远见重月似乎塞了些碎银给苏洛,叮嘱道:“一半烧,一半烤。”
“行,包在我身上。”苏洛一手将钱揣进了怀里。
“这鸡要买的么?”重月出来时,白羽不安地问。
她在夕云山几年从未用到过钱,自然身无分文。纵然馋这一口,可无功不受禄,若让重月出钱来买,有些过意不去。
“嗯。”重月颔首,“弟子们大多辟谷,这些鸡主要是取蛋或是办宴所用,不过,你不用担心,钱我已经付过了。”
“那……那……以后我请。”白羽赧然垂眸,感觉自己丢死人了,她哪来的钱请他?便是如何赚钱她都不知,可眼下只有如此说才能替她找回面子。
“好。”重月轻声笑。
他还真答应下来了……
不得不说苏洛干活利落,厨艺也不错,两人没等多久满院子的鸡肉香,馋得白羽口水直流,想起那只可恨的鸡,愈发想尝下它的滋味。
饭堂在厨室的隔壁,重月擦拭干净桌椅请白羽坐下,不一会便见苏洛端来一钵热腾腾的笋干烧鸡,另加半只滋滋冒油的烤鸡。
“苏洛,你也来吃吧。”重月夹了块鸡腿放进她的碗中。
“我自己来。”白羽想起此前的情景,此时这般举动,无疑让她在苏洛面前愈发难为情。
苏洛瞅了二人一眼,又瞅了眼鸡,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咽着口水跑去端来了酒,又置了双碗筷,热情地为二人斟上,“这可是我亲自酿的红缘桃花酒,你们尝尝。”
桃花香气幽幽,倾倒间弥散空中便让人沉醉了几分,果真是壶佳酿。
“谢谢。”白羽接下酒,尝了下鸡,肉嫩而弹,裹着热烫鲜香的汤汁,勾人食欲,却不小心烫了下嘴。
这该死的鸡果然味道不错。
她伸手将苏洛倒来的酒一饮而尽,口中荡开百转千回的甜香余味,忍不住称赞,“苏洛,没想到你鸡做得好,酿酒还有一手。”
重月抿唇而笑,目光中的满足似乎不是因吃了鸡,而是看她吃得开心,拈起酒杯尝了口被她夸赞的酒,的确清甜美味。
“那是,我资质平平,就是有这庖厨手艺才被收为外门弟子,这些年多亏重月兄弟不吝赐教,我的修为才到了凝元境。重月第一次来我这招待知己,我岂能将这好酒藏着掖着?”
“知己?”白羽抬眸望他。
苏洛眉开眼笑,“知己不知己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看重月就对你好,何必在意称谓。”
这话有些不对味,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再看重月唇角抿笑,似乎甚为愉悦。
知己就知己吧……
日光沉下后,竹林道里迷迷蒙蒙。
白羽深一脚浅一脚,好似踏在云上轻飘飘的,只觉自己心好似倒空了般,十分畅意,上一秒的事,下一秒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