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鸣手指微动，转过头，说道：“正好，我也有一惑。”

“说来。”

“我从书中看得一男子与妻子成婚后不久，背着妻子踏上无情道。无情无情，人如草木，七情六欲，无动于衷。能修得无情道，你说男子到底有没有对自己的妻子动心过？”沈清鸣原谅重霁光的背叛原谅重霁光的伤害以及欺骗，但若连半点真心都没有，他心不甘，非常不甘，时而想起真的心烦意燥。

他身旁的重霁光沉默了，耳边听得山涧瀑布哗哗落下，听得风声。片响，附在手背上的手撤开了，他蜷起五指。

“修道之前，爱着。”良久后重霁光给出答案。

“爱着，爱着？”沈清鸣垂眸，倏然起身，“你修清心道之前，也是爱着是吗？爱着何人呢？孟晚情？可既然爱着，又如何修得了清心道？你是如何做到的断情绝欲？”

“是无情道还是清心道，仅仅是一种道，岂能用来分明爱或是不爱？”重霁光站起身，抓住沈清鸣的胳膊，见掰不到怀里便绕到他面前。

沈清鸣神情凄然，双眼泛红。

“虽修清心道，可我这心里念的只有你啊。阿鸣，你是不知，我修此道，并不顺利，一路坎坷，寸步难行，清心寡欲，我是一样也做不到。”重霁光双手紧握沈清鸣的手，目光真挚的看着他，“向道之心我与你一样坚定不移，无畏前程，爱你之心亦是如此。”

沈清鸣目光闪烁，执着问道：“我见你清心道小有所成，所成部分又是如何修成？心有杂念，怎会有所成？”

重霁光顿了顿才说：“阿鸣，你并不清楚清心道，故有此一问。”

沈清鸣：“哦。它是怎样的呢？”

重霁光：“生而为人，天生七情六欲，难以摒除。清心道讲究清心，但这种清心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非一开始就要彻底变得无情无心。阿鸣，我有你，清心道注定修不成。倘若我修此道，你不开心，那我便不修了。”

沈清鸣不语，嘴角轻轻上扬，眼色冷漠寡淡，缓缓说道：“我确实执着于重霁光可有动心过，却未曾奢望他如此深情。假的终究是假的。”

重霁光凝视他的目光逐渐偏冷，目光带着笑意，“清流君的迷障在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