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那么快见效,但为了不让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白雨眠告诉薛晴自己已经不痛了,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只剩下她和边晟,室内空旷,熄了吊顶的亮灯,只有微弱的壁灯,安静极了,几乎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白雨眠缓过劲儿来了,扭头对旁边同样躺着没睡的人道谢。
谢谢他在自己无助时刻递来的那只手,那是很有力量的一双手。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那样坚实的臂膀比这药片更管用。
边晟回头看她,借着昏黄的壁灯描摹她的眉眼。
她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散落在身前,稀稀落落遮住些什么,白里透青的紧致锁骨若隐若现。
女人卸了妆,皮肤是那种很自然的细腻透亮,眼角眉梢因为刚才的阵痛还未恢复往日的凌厉,此刻眉眼耸拉着,配合鼻尖上的粉红,多了些媚态。
像有一片羽毛擦过他的心房,带来一阵不痛不痒的悸动。
如果床上的剧烈运动是生理性的喜欢,那么在对方脆弱时刻下意识想要呵护对方的心,这也是生理性喜欢吗。
显然不是。边晟承认,他对白雨眠有了超出合作伙伴之间的关心。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爱就爱了,他认。
也是在这一时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解决李鹏非时,他会有不同以往的恐惧。
因为这些面,他都不曾向白雨眠展示。而等她逐渐了解到这些时,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这些遥远的想法很快被现实打断——她的头发没吹干。边晟于是起身,拿上吹风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把插头插在床头,“吹头吧。”
现在肚子没那么痛了,但被折磨过一道,白雨眠没什么力气,摇头拒绝:“算了吧,干得差不多了。”
边晟直接上手,五指插/入她的发间,在她后脑勺抚触一阵,“这叫干得差不多?”
没待她回答,边晟打开了电吹风,战在床边给她吹头。
他的手指不时擦过她的额头和脸颊,每一下抚触都带来一点温热气息,白雨眠心里有小兽在尖叫。如果说刚才给她买药买红糖姜茶的他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那亲自吹头就有些过分了。
这人又装什么好先生呢。白雨眠状似不经意地玩笑:“边总,手法这么娴熟,以前没少给女朋友吹头吧?”
“嗯。”边晟回答得不咸不淡,“如果给妈妈吹头也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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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雨眠是被小豌豆叫醒的。
小朋友端着一杯蜂蜜水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进来挠她痒痒,嘴里念叨着:“嘛哩嘛哩哄,嘛哩嘛哩哄!”
“起床了小白,太阳晒屁股了!”
白雨眠睡饱了,听见有人在耳边嚷嚷也不觉得吵。她坐起来,身上的痛感已经不复存在,于是伸手去捞手机,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她迟到了,那店里能忙得过来吗?
白雨眠顾不得小豌豆叫她喝水的贴心举动,只伸手在小鬼脸上胡乱捏了捏,“乖乖,伯母上班迟到了,水就不喝了哦。”
她跑到衣帽间找衣服,薛晴在客厅看见,于是走进来叫停她火急火燎的动作。
“乖乖,你老公给你找人代班了,别着急。”说完,薛晴笑眯眯盯着白雨眠,等着她的反应。
白雨眠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边晟又没有莎莎的联系方式。
这事儿是边晟在弄,薛晴也不大清楚,含糊着回答:“好像是他自己找的兼职工,说是这一个星期都有人替你。”
白雨眠决定自己找边晟问清楚,薛晴却招呼她出来先吃饭,“睡了一晚上多累啊,先补充点能量再说。”
新鲜,白雨眠还是头一次听人体谅她睡觉辛苦的呢,不由得在后面偷笑。
这婆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就算没有边晟的“金主”滤镜,她也是很喜欢薛晴的。
白雨眠承认自己有幻想过,走到客厅发现边晟背对着她,在厨房做饭来着。毕竟他昨天很贴心地照顾了自己。她这人就是这样,一开始会和人保持很远的距离,只要感受到别人对她的一点亲近,她就会控制不了地主动。
然而结果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边晟没在家,他去了公司。
看着餐桌上大人小孩儿都爱吃的菜肴,薛晴主动给她介绍,“哎呀,你老公对你真是太上心了,特意找人从餐厅送来的餐,说是很适合生理期虚弱的你吃呢。”
薛晴讲得绘声绘色,还把边晟的心里路程也给演示出来,仿若洞悉儿子的一切想法。
白雨眠当然不知道薛晴在这里搞撮合,只当薛晴真的很喜欢家庭和小孩,所以看见儿媳儿媳感情好她很满意。
她也配合着薛晴的说法,装作很感动的样子,“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爱人,妈妈,要谢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薛晴心里想笑,这小白不知真傻假傻,以为自己在演戏,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真情流露了吗?想到这一点,薛晴就更得意了,心里已经飘飘然。
这哪里还需要她使劲呢?人家是真的情投意合不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