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欲要离开的齐恒,他微笑着挡住了他的去路,问道:“八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张日山的笑容如同狡黠的小狐狸,这通常不是什么好事。就如上次在火车站那次,他可差点儿被他吓到。
呵呵!还能去哪儿呢?当然是要溜之大吉了。你们天不怕地不怕,我一个算命的,跟你们混在一起随时都有性命之忧。齐铁嘴干笑了两声,解释道,“我有点缺氧,想去外面透透气。”
张启山笑了笑,这个拙劣的借口。他走过来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老八,别再想着逃跑了,你能逃得过初一,就能逃得过十五吗?”
“佛爷,我还是先告辞了!小生我一介书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齐恒满脸堆笑地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张启山笑了笑,伸手整了整齐恒的衣领和那暗色的围巾,说道:“老八,你颇有才华,无需过谦。”
“既然如此,我便为你们算上一卦。”说着,齐恒将铜钱抛向空中,那铜钱在半空中旋转,宛如一颗明亮的星星。
就在铜钱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张启山伸手半路拦截,那铜钱便被他握在手中。他对着齐恒说道:“老八,我家两顿饭都亏欠你了,你得跟我到矿山一趟。”
齐恒满面不悦,怎么自己就贪吃了呢?这可真是自讨苦吃。
“回去收拾收拾,明早出发,”张启山拍了拍他的肩,齐恒耷拉着脸,唉声叹气,看来这次又要和佛爷一起冒险了。
“那我和佛爷,明天就恭候您的驾临了?”张日山一笑,露出了可爱的小兔牙,惹人喜爱,却准没好事。
齐恒无奈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次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齐恒离开后,张日山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佛爷,您真的不再劝劝二爷了吗?”
齐恒背着手走出张府,边走边思考着矿山的事情。走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欲哭无泪:“唉,这佛爷也太过河拆桥了吧。让副官开车接我过来,回去居然让我自己走着回去。”说完,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回走。
此时,夜色已深,张府内一片宁静。然而,明天的冒险,却即将开始。
在第二天大早,城郊的铁轨边,两人骑在马背上,手握缰绳,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张启山和张日山在约定的地点等待齐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迟迟未见他的身影。张日山有些担心,因为害怕而不敢来,他焦虑地问道:“佛爷,八爷他真的会来吗?”
张启山没有回头,他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语气肯定地回答:“来,他一定会来的。”
阳光轻柔地铺洒在他们身上,他们静默地凝望着远方,翘首以盼齐恒的到来。
转瞬之间,那位身着占卜者装束的齐恒,如约而至,牵着一头毛茸茸的小毛驴缓缓从远方踱步而来。驴儿脖颈上的铃铛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预言。雁名紧随其后,步履轻盈,只见齐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高举双手,呼喊道:“佛爷,我们在等你!”
张日山瞥见雁名后,微微一愣,眉头不禁轻轻一蹙,“八爷,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齐恒不以为然地笑道:“我带上自家表妹怎么了?张副官,你有意见?”
张日山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毕竟......”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齐恒冷哼一声,语调里充满了讽刺,“毕竟什么呀!我们是表兄妹,有什么问题吗?”
张日山沉默片刻后,点头道:“当然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呀?”齐恒冷声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尽是嘲弄和讥讽,“张副官,你是想说我们不会武功尽拖后腿吧?我看,是你怕了吧?”
说到最后,齐恒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甚至还带上几分怒气:“如果你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你还配当一个男人吗?”
张日山被堵得哑口无言,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没这个意思。”
“呵!”齐恒嗤笑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没有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个女孩子都不敢保护。还谈什么保护佛爷?”
张日山被噎住,半晌后才找到反驳的话,“八爷......”
“行了!”齐恒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语气更加冰冷了,“我不管你心里究竟怎么想,但我告诉你,你必须要做好保护好雁名的准备!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你也不可以!”
张日山愣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急切地辩解道:“八爷,我不是那种人!”
“哦!”齐恒冷冷一笑,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既然不是那种人,那你为什么连雁名都保护不了呢?”
说完,他扭过头去看向一旁的雁名,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温柔与宠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雁名,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张日山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他知道,齐恒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他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是在警告他!
“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绝对不需要人保护!”雁名仰起头,冲他甜甜一笑,语气里透着几分倔强。
齐恒点点头,转过身子,脸上又浮现出冷漠的神情,“张副官,你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知道了,八爷。”张日山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感觉,平静地答应一声。
齐恒点点头,牵着驴子往前走去,"走吧。"
雁名乖巧地跟在他身边,目光不时偷瞄一眼张日山。
张日山脸上闪过一抹苦涩,但随即消逝不见,恢复成一派严肃认真的模样。
“表哥!”雁名忽然开口喊道。
齐恒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雁名。
雁名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片刻后,她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我们俩共骑头驴吗?”
齐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不是,你跟副官共骑匹马。”他这驴实在载不动两个成年人。
雁名点点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张日山见状,忍不住苦笑一声,伸出手去,“上来吧。”
雁名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掩饰过去,然后将手搭在张日山的手背上,轻轻一跃跳上马背,然后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张日山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松手,但雁名抱得太紧,他根本动弹不得。他只好作罢,僵硬地坐在原地。
“走喽。”齐恒催促了一句,牵着驴子继续往前走。
这时,雁名忽然伸手拉住缰绳,一扬鞭子,大喝一声,“驾!”
骏马顿时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张日山被颠簸地东倒西歪,差点摔倒。他急忙用力抓紧缰绳,稳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雁名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脸颊因为兴奋变得红扑扑的。
张日山哭笑不得,“好啦,别闹了,你赶紧松开缰绳。”
“不要!”雁名一脸固执,双手紧紧搂住张日山的腰,不让他挣脱自己。
“......”张日山顿时无言以对。
齐恒则坐在前面大笑起来,嘴里说着:“哈哈,我就说嘛,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八爷!”张日山咬牙切齿地叫了他一声,眼里满是愤恨。
“好啦,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齐恒急忙摆摆手,脸上满是讨饶的表情。
张日山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雁名,“别闹,你放开缰绳。”
雁名却依旧牢牢抱着张日山的腰,嘴角带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不要。”
张日山气极,伸手就去掐雁名的胳膊。
雁名尖叫一声,“啊,疼死了。”急忙松开手,一脸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胳膊,“你干嘛掐我,很痛的!”
张日山板着脸,没有说话。
雁名撅起小嘴,不悦地嘀咕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我没有莫名其妙,谁让你乱来!”张日山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恶狠狠地,显然还在生雁名的气。
雁名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张日山叹了口气,抬起头正要再说些什么,但齐恒却突然转过头来,冲他招招手,“副官,你是不是又欺负我表妹了?”
张日山一愣,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快说呀!”齐恒不满地叫了一声,“到底有没有!”
“八爷!您说什么呢!”张日山涨红了脸,“我怎么敢欺负她!”
“我看你就是有!”齐恒撇撇嘴。
张日山顿时气得脸色通红,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索性直接闭上嘴巴,不理会齐恒。
齐恒耸耸肩,也不再多说。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镇。张启山提议:“我们步行去矿山,马栓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