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
然后没再挣开。
之后的问题,基本都是他在说。我没怎么听,只是听见他每一句回答都温和得体,字句清晰,甚至比我本人说得还要有逻辑。
笔录做了快两个小时。
我觉得嗓子哑了,脑子发涨。走出警局时,像从密闭病房脱出来一样,阳光晃得人发慌。
我抬手挡了挡光,咳了两声,他站在我身边,没问,只是替我拉了拉衣领,像个照顾人照到骨子里的人。
我忽然觉得心里烦躁得不行,胸口有火,一团烧得隐隐作痛。
我转过身,看着警局门口那块牌子,低声说:
“真希望有人揍姜凌凡一顿。”
“打一拳都行。”
话出口的那一刻,我没看他,也不是说给他听的,就像人走出医院那一瞬,被刺鼻的消毒水味熏得晕头转向,只想骂一句“真他妈的难闻”。
只是一句随口发泄。
可我余光里看到他站在原地没动,低头替我重新扣好一颗扣子。
扣得很慢,指尖有点烫。
“哥,”他说,“回去吧。”
他说得像什么都没听见,可他听见了,他不但听见了,还把这句话收进了心里,像收起一把刀,藏在他随身的风衣底下。
顾清玉没有再多问一句,只陪着我并肩走着,像什么都不想干涉,可我知道,他刚才每一个字,都替我扛下了那些我不想说、不愿碰的东西,车开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空气明明带着尘土味,我却觉得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我们一路没说话。
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换挡杆上,偶尔轻轻调了一下风向,听着车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是轮子在心脏上滚。
车厢里很静,我没再说那句“希望有人揍他一顿”。
好像说出口就太真了,真到让我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那句牢骚。回到酒店,我们仓促地取完行李后返回了家。
我没敢去看他,刚进门爸妈就过来了
“清玉,青云,你们回来了。”妈妈亲密的拉住顾清玉的手寒暄,“清玉啊,你哥哥说他有一点小感冒,我害怕传染给你就单独弄了一个房间住。”
顾清玉听到后,看像了我,我自然是有一点心虚的,顾清玉笑了一下,低头像在听话。
“谢谢妈妈,我会注意的。”
“我身体确实不太好,从小就这样……不过我也习惯了。”
他语气温柔,像在自嘲。
“哥哥照顾我很多年了,可能这次轮到我……照顾他一下了。”
“换房间没关系,我懂您担心。”
不是他怎么这么茶?回到酒店,我们匆匆收了行李,随后直接回了家。
我一路都没敢去看他,像是眼神一对上,就会被他看穿些什么。
刚进门,爸妈迎了上来。
“清玉,青云,你们回来了。”妈妈笑着迎过来,亲昵地拉住顾清玉的手,语气里都是关切,“清玉啊,你哥哥说他有点小感冒,我怕传染给你,就让人给你单独准备了个房间。”
顾清玉听见这话,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不露,我却莫名生出一丝心虚。他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像是在听话,声音温柔得像从水底捞出来的:
“谢谢妈妈,我会注意的。”
“我身体确实不太好,从小就这样……不过我也习惯了。”
他像是在自嘲,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可他眼角那一点弯起来的弧度,不像是在说什么大事,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剧本。
“哥哥照顾我很多年了,小时候我生病也都是他陪着的。”
“现在他身体不舒服了,我也应该轮换一下,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