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佑白却没回答盛夏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你总是这样,总是怀疑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你平时对谁都好,就连总是跟你作对的王柔嘉你都要帮她求情,我呢?把你带到办公室换衣服,你却以为我有什么险恶居心,一出大门就给我竖个中指。”
祁佑白移开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停顿几秒,又再次看向她,逼问眼前的女人:“这些我都不提了,我承认,我这次是处心积虑故意接近你的,因为你就算判我死刑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凭什么呢,凭什么你五年前话都不说一句就甩了我?是故意玩我涮我呢?还是变心出轨觉得没意思了?或者说,是大学那三年我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你是不是就等着最后那一下突然给我个措手不及断崖分手报复我呢?”
“还有,你塞进我行李箱里的那封信,那封看似大方得体,实则心胸狭窄、文笔极差、矫揉造作、文绉绉酸得让人掉牙的祝福信是怎么回事?还祝我和我真正爱的人幸福快乐?我除了你哪有……”祁佑白咬了咬牙关,在最关键的地方止住了话头,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一场吵架不是来跟她告白的!
他已经这样卑微至极了,让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听了那还得了?说不定会再次在她心里鄙夷他的真心呢。
盛夏才发现祁佑白原来这样能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不过经他一提,她也想起了毕业那天,她放在他宿舍桌子上的那封告别信,可是那封信怎么好好的会被塞在他的行李箱里?
祁佑白这时说道:“反正,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信里说的什么意思,你指的‘我真正爱的人’到底是谁?不说清这点你休想分手!你想得倒是挺美,你以为我祁佑白是随随便便就让人肆意玩弄的?”
盛夏一脸无奈,她没好气道:“谁戏弄你了?我没戏弄你!我……”她一口气没上来,放在嘴边的话又咽下,想了想,再次没好气地说道:“哦,你真正爱的是谁你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还要让我来告诉你?”
祁佑白一听这话,火气瞬间又上来了,以前那个单纯善良、阳光开朗的可爱小女生去哪里了?短短几年不见,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会倒打一耙?
“我看是你没话说了吧?你就是不想负责任,”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电光火石间,忽然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我说你那天,在日照山那个晚上怎么那么主动呢,你就是提前算计好的吧?好心机啊盛夏,提前把我睡了,然后睡完我又不想负责,留下一封信把脏水全泼我的身上,然后自己溜之大吉,拍拍屁股甩了我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祁佑白越想越觉得这个分析无比合理,要不然为什么呢?为什么在热恋的时候非要分开?为什么分开连半句话都不留给他,还私自切断所有的联系,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盛夏听得目瞪口呆,怎么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她成了出轨的一方?
她受不了他的半点污蔑,嗓门儿直接破音地大吼:“祁佑白!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龌龊不堪!”
这方的祁佑白也不甘示弱,一想到被她甩了的那些天,他心脏痛的快要停止跳动的那种感觉,还有在异国他乡,深夜醒来,枕边次次都濡湿的一大片,他就满胸腔的怨气:“你自己心里有鬼,连个原因都解释不清楚,你就是那么龌龊不堪的人,你还不让人说了?”
“我只是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我给你留个脸面而已,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我可求求你了,别给我留脸面!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伟大理由甩了人就跑,我可提前告诉你,不要给我整你大学躲宿舍被窝里看得那些狗血韩剧里的理由,什么出车祸、癌症、失忆……你要是真的心虚说不上来,用不着骗我,直接承认一句你出轨了,我立马就走,真的,我说到就到,绝不纠缠你!”
祁佑白一本正经,眼眸快要冒出火来。
盛夏同样怒气冲冲,气得脸都绿了,叉着腰喊道:“你才出轨呢!出轨的人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证据呢?没有证据就好意思随意污蔑别人?我还觉得是你出轨了呢!”祁佑白幼稚地学着她,同样叉着腰喊:“是你是你是你!出轨的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两个幼稚的人正在办公室内激烈争吵,毫无防备地,忽然听见身后大门被撞开的动静,然后“扑通”一声,伴随着两个人的尖叫,紧接着又有个坚硬的物体狠狠摔在地板砖上,传来突兀又清脆的响声。
祁佑白和盛夏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只见汪助和韩卓,一个叠一个的摔在地上。汪助被压在最下面,表情痛苦,捂着屁股喊疼,见自家总裁和未来的总裁夫人双双黑着脸看他们,他吓得语无伦次:“呵呵,我……我错了总裁,我是来给夫人,呸!我是来给盛策展人送饭的。”
韩卓正面磕在地上,撞疼了鼻子,眼冒金星地反应过来,一摸,居然流了鼻血。他眼睛里冒出泪花,可是依稀还记得自己是个破坏了好友姻缘的罪人。
他皱着脸抬起头,看到前面那两道不友善的冰冷目光后,惨兮兮地装可怜:“我只是赶过来关心一下盛夏,顺便来你这儿上个药,祁佑白,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了,你也不好意思见死不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