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以前那个清心寡欲、冷淡的要修仙的祁佑白,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演技派,深邃的眼神看狗都深情。
盛夏在心里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眼眶微红,可能是被气的,也可能是因为心底积压多年泛上来的委屈。她神色难辨地看着他,眸中流露的复杂情绪,祁佑白居然看不懂。
“你够了,我很好玩吗?”
祁佑白被她推开,离了两步远,听到她这样说后,站定怔愣了几秒,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玩你了?”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眼睑时,会在眼皮下方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这让他整个人显得似乎有些可怜。
盛夏别开目光,努力压下嗓音里的哭腔,抿抿唇,缓了一口气才重新抬眼看他。
决定放弃他永不回头的那天,她在心底暗暗发过誓,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比他更好更帅更有钱的男朋友,可是工作了之后,盛夏才知道,祁佑白这种男人是她可遇而不可求的。
无论是金钱、地位、还是颜值、人品,祁佑白都是她遇到过的人里面的佼佼者,任何一个女性,都很容易为之倾心,包括她,哪怕就是现在,她对他依然没有什么抵抗力。
她真害怕面前这个人再待她好一点,再装得可怜一点,她就自降身价、不管不顾地奔到他的怀抱里。
其实放聪明一点的做法,那就是不要太过计较他的前尘旧梦,不要去纠结,他为什么还会回来找她,以她对祁佑白的了解,他如果选择了一个人,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盛夏步入社会也有五年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丝毫不考虑利益得失,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的傻姑娘,但偏偏在祁佑白的事情上,她只想完完全全地遵从于自己的内心。她贪心地想要占据他内心所有的位置,哪怕就是留着一丝一毫的缝隙给别人,那都绝对不可以。
她会不甘心,嫉妒会淹没她所有的理智,她会画地为牢反反复复地折磨自己,凭什么她的回忆从来都是他、从来只有他,而他却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就算他和他的白月光没有走到最后,那他也曾经属于过别人。
只要曾经属于过别人,那他的身上一定有专属于她人的印迹。
一想到这点,盛夏就抓心挠肺、痛苦万分。
她不管世人如何定义爱情,反正在她这里,爱情就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东西,如果这样纯粹简单的爱不存在于世俗里的话,那她宁愿长长久久、孤独寂寞地一个人活下去。
对面的祁佑白,初初怔愣了几秒,后来不知他误会了什么,越想越觉得生气。他尽量收敛着自己的脾气,蹙眉质问眼前的女人: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感觉不到?你竟然对我说,让我别玩你?你觉得我在玩你?”祁佑白冷笑一声,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盛夏,你真行,你真行!”
盛夏再次抬眼与他对视时,眼眸中的脆弱和委屈已经统统消失不见,她的语气也算不上好,把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全都借着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不是玩我那是什么?珍宝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按理说根本入不得君礼法眼,为什么祁总要和珍宝签订合同,还非要指定我为策展人?”
“为什么汪助堂堂一个君礼总裁的贴身助理,却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的衣服脏了?为什么我能轻而易举进入你的办公室,为什么汪助拿着你的衣服给我穿,却骗我说那是别人的?为什么要把那张照片摆在你的办公桌上?不就是给我设陷阱故意给我看的吗?”
“怎么?五年时间想不起我来,五年之后却来我的眼前展示你的深情人设?”盛夏嘲弄道:“祁佑白,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好笑吗?”
这一句话说得狠,差点击溃祁佑白的心房,他只觉得心中一痛,嗓音艰涩万分:“我可不是很好笑吗?好笑到被你骗得这么惨,这五年来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偶然发现你藏在我行李箱里的信,眼巴巴赶紧跑来朝你摇尾乞怜。”
“我是很好笑,你呢盛夏?你是不是觉得你特骄傲特自豪啊?把我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要站在制高点上嘲讽我的真心,说什么‘展示我的深情人设’这种鬼话来恶心我。还质问我为什么签合同,为什么给你干净的衣服,你听听你说的话,我为你好还遭你憎恨上了?我是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做这些事情。”盛夏认真道:“还有,我什么时候在你行李箱里面藏东西了?”
祁佑白注视着她,走至近前,双手自然下垂,紧攥拳头,双眼有些泛红。
他的样子有点可怜,盛夏想:如果不了解情况的外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保准认为她就是一个欺骗人感情辜负人真心的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