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本田菊才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默默地把这个疑问埋在了心里。
“我们,是一样的,”被监狱警察带走的小林冲着阿桃大喊,“在你的身上!我嗅到了一股相似的气息!”
“嗯,她说得对,是洗发水的味儿,”阿桃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
事实上,她的内心打了个突。
第二天,她就被麻烦找上了门。
亚瑟咄咄逼人道,“我不知道你是找了什么关系才进了我们队,但是我要认真的跟你讲,”
“干不好就回家抱妈妈哭去吧。”
他一字一句道,“也许我还可以向路德申请一下,给你一个退回报告?”
一一——
凌晨六点二十,十几辆闪烁红蓝光芒的警车排成一行呼啸而至,整整齐齐地排在一栋公寓楼前。
“亚瑟呢?亚瑟!”王耀扯开了嗓子喊着,似乎想发泄一下自己凌晨就被从床上拽起来的那种郁闷感。
“来了来了。别喊那么大声儿,我能听见!”好在是凌晨,没有多少人过来围观,不过还是有下了晚班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马修扒开了横在一边的警戒栏,让亚瑟进来。
“看见没?那个提着一大一小两个勘察箱的!大披风一甩,”一个准备去上学的小姑娘捧着心道,“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酷!法/医吧!”一个小男孩大声道,他是被家里的人派遣出来买早餐的,没想到刚准备回去的路上,就看见了这个。
“哎哟哟,竟然出了这种事,我这房子要卖不出去了哟。”一个大妈在那里愤愤。
“哎哎哎!”在一边八卦的人扯了扯旁边的人的袖子。
“那个骑自行车过来的不会也是警察吧?”他指了指刚刚停好自行车的一个小姑娘。
“哈?不可能啦,这么寒酸,最起码不应该?”打个车过来吧?
“我去?真的进去了!”他俩面面相觑,这。一幅没毕业的样子就能当警察啊?
真·穷人——阿桃在门口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武装好了自己,然后下一秒嗅着空气里引发出的不妙的味道,认真告诉自己不能逃跑。
“哟,来了?”王耀看着小姑娘一副全身绷紧的样子,他有些惊讶,“我不是告诉过你,今天可以不用来现场吗?”
“唔?”她的脸本来就想再加上一副大大的口罩,除了眼睛以外什么部分都露不出来,“我认真思考了下,不能放弃任何一次可以让我学习的机会。”阿桃嗡声嗡气道。
“大闺女,你听我的,那不值得。”王耀真心诚意道:“你看我们这儿,除了任勇沫还有哪个女的干外勤?脱发,精神病,心律不齐,哦,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说,月经不齐——乖,你听王哥的,回家去吧。”
明明才26就硬把自己往老叫的人的人,大概也只有王耀吧。
阿桃叹了口气,坚定地冲他摇了摇头,脸不改色的迈了进去。
“过来帮我搬尸/体。”亚瑟头也没抬,“这是我们组里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不是要证明给我看你能当一个好警察吗?”
“没人能仗着性/别或身份搞特殊待遇,你也一样。”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用劲抬起了担架,和任法医一起向外挪动。这个担架随后又要被送到车子里装进裹/尸袋,到法医室去解剖。不敢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然后由于过门口时迈了门槛动作过大,从担架上落下了一支苍白的手。
小姑娘死死盯着在手腕上的纹身,熟悉的花纹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等一下!能,先放下她吗?”她叫道。
“怎么了!”在外屋勘察的马修和阿尔循着声音望来,就看见刚来的实习生,奋不顾身的把白布一撤——
布下面的,赫然是她无比熟识的人——
与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舍友之一!
询问室。
到这里才第4天而已,就被领进入了这里,她内心叹着气,估计全警局也只有我一个人吧。
“你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是什么时候?”王耀眯了眯眼睛,通常来说想找到尸/源,有时候警/方会花很大功夫,但是在案发现场就被认出来的就比较少见。
“昨天下午,”小姑娘明显是被吓坏了,她的手一直在那里抖。
马修见状立刻从饮水机那里接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递给了她。
“谢谢,”阿桃小口小口地吞着水,回忆道,“昨天下午我去宿舍拿东西的时候还碰见了她,”
“确定是她本人吗?”
“对,虽然玛丽她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差,但昨天回去的时候我还跟她说了几句,拿了书我就走了。”
“没想到,今天就。”
阿桃沉默下来,咬着唇一言不发。
“今天凌晨一点至三点的时候你在哪里?”王耀内心叹了口气,但还是要按照程序录完口供。
“在一家24小时店里,我去那里打小时工。”她乖乖答。
“那么晚的时间你去打工啊?”马修很疑惑,先不说一个女性那么晚在店里,就连他一个大男人在带着木仓的情况下,也不敢独自守着一家24小时店,尤其是在凌晨的时候。
“哎?不是我一个人啊,店长也在的,一个星期也就这一天,店长以前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就答应了。”她急急忙忙摆手,恐怕两个人误会了什么。
“好了,感谢你的配合。”马修停止了记录,与王耀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一致。
他刚迈出审讯室门没多久,就被早在等在一边的警员一把抓住了。
“王队!又有案子!是N大!”
“啊,又来?”他抬头望望外面黑云压城的场面,内心暗道麻烦了,一个沙子,一个水最能干扰他们的视线。
王耀赶到现场的时候,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尸/体位于行政楼三层外的平台上。技术部门的同事们已经在现场忙碌了。两个正在拍照,一个穿着雨衣的技术人员四肢伏在地上勘查。死者为女性。尸/体呈俯卧状,头南脚北。从身形及裸露在外的皮肤看,死者年龄不大。几个法医正在收拾工具,王耀拍了拍亚瑟:“怎么样?”
“典型的高坠。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9点至今日凌晨3点之间。死亡原因为颅脑损伤以及大面积内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其他的需要解剖后才能确定。”
亚瑟看他微微皱起眉头,解释道:“昨晚突然降温了,只能暂时估计一个大致的死亡时间范围。回去我们抓紧干,争取尽快出结果。”
王耀不好意思地笑笑:“辛苦了。”
“不行,没用了。”伏在地上勘查的警察突然站起身来,他抬起头来看着铁灰色的天空,密集的雨点正如幕布般落下,“雨太大,基本上没什么勘查价值了。”
王耀也抬起头,这座高24层的办公楼在雨中静静地伫立着。几乎每个窗口都闪烁着或疑惑或恐惧或兴奋的目光。他扫视着在窗口张望的人群,不由得有些眩晕了。
当这个女孩从楼上坠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觉眩晕呢?
————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两起案子之间有关联。”伊万翻来覆去的把报告看了又看,重复次数过多差点就把它们揉烂了。
“两个人身上的财物都没有人动过的痕迹,看起来不像因财杀/人。”
“据第1起案件被害人的男友说,他们关系很和睦,坠楼案目前并没有男友。”阿尔点点头。
“尸/体检验结果表明,两个死者的陈旧性破裂,但没有当晚发生过行为的痕迹。"随队法医亚瑟也表态。
“嘀一一”的一声响起,把沉思中的王耀惊醒了。
“小姑娘的嫌疑洗清楚了,她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出动了。”接受到弗朗西斯的消息后,他露出了一个案子发生以来第一个艰难的笑容。
“那要不要跟着我呀?”阿尔弗雷德兴冲冲的举手。第一次!有女队员!其实老早就对全是男人的重案组不满了。
他闪着小星星的眼神,迅速的被人打断了。
“快算了吧,就你?”伊万日常嘲讽,“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还带别人?”
“停一一”亚瑟被他们吵得脑仁疼,“让王耀来决定吧。”他将视线偏转过去。
“呐,你目前跟着我和马修吧,阿尔和伊万这两个人怎么说呢?从本性上来说太过莽撞。我可不想你被他们带坏。”王耀对她笑得温和,但他的眼瞳里却毫无笑意。
“啊!我知道了!”少女连忙点头。
他们在N大分开了,王耀和马修他们一组,主要是去宿舍查查有什么蛛丝马迹。
而阿尔和伊万他们,则是先去了教务处。
“咦?我的门禁卡呢,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的?”王耀和马修在女生宿舍楼底下做着登记,毕竟男生没有许可,是不能轻易进出女生宿舍的。
阿桃翻遍了全身上下,终于在她随身携带的包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了它。
奇怪啊,我的门禁卡一向不放在这里啊。
她喃喃道。
在通过门禁机器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小姑娘尝试了各种办法,但是绿灯就是不亮。
“难道消磁了?”王耀与阿桃面面相觑。
“不可能的啊,我昨天回来的时候还能用,而且他们说这张卡是永久性的,因为里面换了个新芯片。”阿桃百思不得其解。
“嗨,我从阿姨那边拿来了一张备用的,可以直接进到你们宿舍。”马修从值班室跑出来道。
阿桃的宿舍是那种大套间,三个人共用一个客厅和卫生间。
现在两个房间的门都紧紧锁着,只有小姑娘房间一个人的门是开着的。
没办法,他们只能先检查除了两个房间剩下的地方。
在检查的过程中,他们也从中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一根直直的黑色长发。
王耀小心翼翼地沙发上把它用镊子提起出来,再放回证务袋。
“我们是三人间啊,除了我以外她们两个都是欧/洲人啊?这个头发长度跟我也不像,应该不是我的。”王耀瞅瞅旁边的小姑娘,毕竟她的头发带点弯曲,不可能全是直的样子。
“咦?耀,过来看一下,卫生间里有血迹!”马修兴奋道。
“是吗!”他似乎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那,那个,应该是我的。”阿桃小声的跟他们解释道,“可能不小心滴在了这里吧。”
王耀感到了一阵失望,但他还是坚持把那血提了回去。
“如果那张卡片真的有问题的话,我昨天进门的时候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着急去了厕所,可能我的舍友把它换了也说不定?”小姑娘摸着下巴道,“啊对了,昨天我回来的时候那两个门都紧闭着,但是有玛丽的声音,所以我就跟她说了几句我收拾完书就走了。”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真正见到她,是吗?”
马修一一地把所有的工具收回到侦查箱里,由于蹲的时间太久了,抬起来的时候他感到头晕目眩,还好旁边的小姑娘机灵的靠了过来,一把扯住了他。
“是的,没错,我是没有看见她的人,但是有她的声音啊?”
不会吧,她越想越害怕,“难道我当时回去的时候,凶手跟玛丽就在同一个屋子里?”
“binggo,”王耀打了一个响指,很满意小姑娘对案件的灵敏度,“应该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她最后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呢?”
“这就要问凶手本人了。”马修淡淡道。
“啊,对了,我跟你说,马修上次来校园还是一起连/环杀/人案,那个时候他同凶手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比这次的情况还要惊险。”王耀哈哈笑着说。
“王耀!”
“哎呀哎呀生气了?抱歉我不会再说了。”王耀把手伸起来做投降状。
另一方面,在教务处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后,阿尔跟伊万沮丧的走了出来。
“这个死老头子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就是火大!”他瞧着四下没人,快速的往教务处擦的明亮亮的玻璃门上踹了一脚。
“喂喂喂,”伊万无奈地按着眉头。
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跟这种人做了三年的搭档?
“要不咱们去图书馆看一看?”阿尔建议说,“说不定这里有爆出什么出乎意料的的事。”
图书馆里能有什么好料啊?但是目前他们也不能在这里瞎晃悠,于是他略一点头,赞同了二缺的提议。
然而,掏出了两个人的照片以后,图书管理员表示他并没有太大的印象,鬼使神差般的,阿尔掏出了一张手机在相册里,找了一张小姑娘进入警局的正面照的照片给她看。
“咦?这个亚/裔小姑娘我认识啊。每天雷打不动的从7点一直坐在这里,直到坐到晚上闭馆。”每天坐在这里的管理员显然对这样认真用功的好孩子有印象,况且在一群欧/洲人里面,她的黑发棕眸显得特别的显眼。
“啊,对了警官,不是我八卦,但是我听说,”她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小姑娘风平不太好的样子呢,有人说,她经常坐豪车出校门,还勾引有男友的人。”
没有证据就能这么说?伊万简直对这种八婆服了,他过来就想拉人走。
“你们别不信!空穴来风肯定有一定依据的!”阿姨看见他们冷漠的表情,“啊对了!前天闭馆的时候,我看见她在门口和别人吵架。”
“为什么吵?”
“吵什么内容?”他俩异口同声问。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个男生过来把另一个女生拉走了,后来知道那个女生叫玛丽。”
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阵闷闷的响声,乌云也聚集过来,沉重地压在他们的心上,“果然吗。”
“和她脱不了干系。”伊万蠕动了嘴唇道。
和王耀他们说笑着下来,在快到大门那里的时候,有一个瘦弱的女性弯着身子过来,路过走在边上的阿桃时用力撞了她一下。
“啊!”这个力道撞击之大,使得她差一点就跌倒了,好在王耀及时的用胳膊护住了小姑娘。
“没事没事,谢谢王队。”阿桃立马借力站好,“咱们走吧。”她小声说。
她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波澜不惊,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将少女惊吓到一样。
王耀奇怪的想,从第一天看见她入队来这小姑娘身上就有一种与人隔隔不入的气息。
“今天晚上戏剧社有表演,你要不要来?”一条短信出现在了手机里。
阿桃的手机长期处于静音状态,所以熟悉的人一般给她发短信,有急事才会给她打电话。
“什么剧?”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了半天,回道。
“架空历史剧,还有点儿爱情因素,最后男主角把女主角的头给砍了。”对方迅速回。
这算哪门子历史剧,这他/妈是恐怖片吧???
“有时间我就去,七点的场?不会演的是路易十六和玛丽吧?”阿桃坐在马修的车子里,在颠簸的大型代步机器上打着字,“不,是玛丽和小桑松。”
从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一一
“ok,给你准备了vip席。”
“收到。爱你哟~”
————
王耀和马修停好了车,又马不停蹄地朝着痕检室跑去。
交完了材料出来,就发现了大厅里闹轰轰的。有尖锐的女高音从那个方向传来一一
“出了什么事?”马修随手抓住了一个跟他们迎面走来的警员问。
“嗨还不是那个毒/杀案的男方父母吗,那个彪悍大妈,朝着你们队的新来的照面泼了杯咖啡!”
新来的一一?
王耀的瞳孔缩了缩,拔腿就跑。这速度比起他每年都要通过的测试跑也不相上下。
“我说啊,您声音能不能小声一点,吵得我耳朵疼。”阿桃伸手又扯了一张抽纸覆在自己的脸上。真想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想了又想有些不太礼貌。
得,就刚走到大厅的功夫就被人泼了一杯咖啡,还好里面的液体早就凉了,不然的话破相是免不了得。
“啊?臭丫头怎么说话呢你!”看见她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女人就更想来气,又把声量提高了两倍。
“你勾引我们家亨利!还把我们的儿媳妇儿给害死了!泼咖啡简直太便宜你了,我就应该直接上去泼硫酸!”她咬牙道。
“哎哎哎,过分了啊,现在我们是法/制社会,要讲证据的哦,没有证据,你们不能乱说。”阿尔弗雷德带着秋天的寒气跑了进来。
“不然告你们诽/谤。”伊万淡定补充。
他和伊万起了个眼色,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把夫妻俩请进了一队的会议室。
“咦,您说的亨利,莫不是那个200斤的大胖子?胖得连腰带也系不住的那个?上学期成绩倒数第3哈。”小姑娘头也不回,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大妈,在整理自己的头发。
“哈???”明显对这个语气词透露出的不屑感到生气,她出离恼怒了。这就是学霸对学渣赤裸裸的鄙视。
“不好意思,我先笑一会儿。”阿尔从档案那里翻出了亨利的长相。
他看着连眼睛都被肥肉挤小的面庞笑出了声,肩膀一颤一颤的。
“按照正常人的审美来说,应该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们一一儿子的,除非他愿意减肥。”伊万吞下了肥猪的字眼,他可不想因为这样吃一记警告。
大妈撸了撸袖子,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攻势。
“我们纳/税人出钱养你们,但是你们的破案速度也太慢了吧。”亨利的父亲按住了愤怒的妻子,示意交换话语权。“不好意思,我们的破案黄金期间是三天,现在才第2天而已,请您不要着急。”
王耀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不着急?我儿媳妇分明是被臭丫头害/死的!凶/手就在眼前,你们还包庇她!”
“有任何事可以跟我们说,但是凡事都要讲证据。啊,对了,听说你们家住在?”
“你管我们家住在哪里!她肯定是因为贪图我们家的钱,所以才挑拨离间我家亨利跟玛丽之间的关系!”大妈又叫骂道。
“那个一一”小姑娘举手示意说,“我不贪图钱财,钱对我来说就能用就行。再说了,只有玛丽才会看上你家儿子,”
她指了指会议室里的重/案组队员,“放着这么多优质资源不找,找你们家儿子,哎呀呀,反正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说完还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会议室里顿时爆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大笑,连亚瑟也扬起了嘴角。
“咳咳咳,”马修咳了两下,让为首的笑得差点喘不过来气的阿尔弗雷德停下他的行为。
“富春城是吧,”王耀从脑海中搜罗了出来。“不好意思,它是我们家族开发的地盘。”
贪图钱财的说法被人死死按在了地下。
“什?那你们来看看这些图片。”不管说什么都被反驳回来的亨利父亲落了面子,他讪笑,“就是她勾/引亨利的照片。”
技术员弗朗西斯接过来认真看了,“都是p的,手法还不错,不过和哥哥比还差了点。”他点评。
“所以,请吧。”王耀打了个手势,“妨碍警/局正常工作也是一种罪,你们不想进去吧?”他微笑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猛兽的气息。
“出门左转不送!”阿尔弗雷德拉长了声调。
最后夫妇俩不见了刚进警局的嚣张跋扈,灰溜灰溜走了出去。
————
“我的神,我的爱人!你看到了,你全看到了!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 一个男声在帷幕前放声朗诵。
“太无聊了,”小姑娘小声跟旁边的安宁说。
安宁就是上次给她出漫展化妆的姑娘,她俩是铁打的友情,这次也是她邀请阿桃过来的。
“这种剧情一一噫一一”安宁配合做了个寒噤的动作。
临近午夜,全剧的高潮即将来临。
舞台上是诡异的蓝光,配乐是单调的钢琴。面目狰狞的刽/子手拿着一把斧子缓缓步入舞台。缓慢而恐怖的音乐回荡在剧场里,令人悸动的鼓点悄然奏响。
全场观众屏气凝息。
小桑松伏在玛丽旁边,表达内心痛苦的纠结。
用了表演效果,戏剧社并没有使用断头台,而是直接干脆粗暴地用了斧子。
随着桑松疯狂的舞蹈,台下的观众也紧张万分,情侣们不由自主地紧紧拉住彼此的手。
阿桃却感到异样。
台上那个舞蹈的人看起来有点奇怪。
虽然她不懂舞蹈,但是也看得出他简直是在胡乱动作,完全没有美感和韵律可言。
台上的桑松结束了舞蹈,举起了寒光凛凛的斧子一一
全场发出不约而同的惊呼。
他用斧头在玛丽的脖子上比画了一下,随即高高举起,用力砍下!
全场观众发出尖叫,随即是热烈的掌声。
阿桃的心却狂跳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
舞台上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演员们望着玛丽流出的血呆住了。
那不是假人!
是真人!
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了。
剧场里的人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地的矿泉水瓶、食品包装袋、踩烂的鲜花和几只跑丢的鞋子。
空旷的舞台显得硕大无比。一具无头女/尸静静地躺在小车上,身边是几个警察和一群神色紧张的校保卫处干事。
“我天呐。”王耀依稀记得今天好像是他第二次说了这句话以及第三次进入了N大。
“你好,我是安宁。”站在小姑娘旁边的御姐打扮的人发言了,她留着超级利落的短发,与吓得花容失色的戏剧社成员相比,她俩十分淡定的站在了旁边,身为新人的阿桃还仔细查看了一番剧场。这两个人是异类中的异类。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耀叹了口气。
被顶替的男主角也在厕所被人发现了。他后脑勺上被人用重物袭击了一下,满脸都是血。
“王队!在水箱里发现了这个!”一名警员举着一个纯白色的塑料袋,朝他跑了过来。
“好,”第3个案子总算有一点证据了,他振作了精神。
一个鉴定人员掏出了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来看了看,是一顶黑色的假发。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王耀的记忆飞速旋转起来。
最大的问题在于:作案动机究竟是什么?
亚瑟用笔不耐烦的敲出了一段杂音,像他的心此时的一样,烦得很一一
这是最最困扰警/方的问题。对于一般命案,如果能够推断出凶/手的作案动机,那么侦查工作就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可是N大这三起命/案的被/害人之间毫无瓜葛。除了集中在法学院和经济系之外,死/者的背景和社会关系也毫无相似之处和交叉点。这使得侦破工作无从下手,只能把重点放在外围,希望能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然而,这是一个非常浩繁复杂的任务,短期内找出线索的可能性很小。
另一个问题是:还会不会死人了?
这是校方更为关注的问题。警/方的目标是破案,而学校的目标则是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出来结果了!”一名鉴证科人员欢呼出声,顿时哗啦啦的涌上一大堆警员。
“这个头发上面的DNA与我们库里目前所拥有的都不符合,但是跟那顶头套上面的来源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不在犯罪人员记录之内。王耀摸了摸下巴,越发感到这个案子离奇起来,但是第1起跟第3起可以并案了。
“20分钟后开案情分析会,让大家都准备一下,对了那个新来的也要叫上。”他拉住了一个过路的探员吩咐说。
“从我们所掌握的来看,可以知道的是,坠楼案发生时间是在第1起之前。第三起案子尚且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凶手是一个男人。”繁多的照片被人一一贴在了白板上,上面的人早已失去了鲜活的生命。
“如果这是一起连环案的话,第一起发生的案子往往是最特殊最有意义的。”阿尔弗雷德表态说。
“可能是因为她的死才刺激了凶/手,让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他用黑笔在板上画来画去,做了一个简要的分析图。
“从监控探头可以看出,在玛丽离开学校的前一天下午有一个身材娇小的人跟她一起进了宿舍,这个人很狡猾,在监控探头下看不清她的脸。那根DNA头发的主人也是她。”
这绝对与本案有关。亚瑟死命地揉着太阳穴,却不经意地发现新来的在发呆。
这种情况下还能发个呆,真是服了。不过这姑娘一进入警局就是这种大案子,运气真不好。
“你在干什么?”他敲了敲桌子,不满道,“我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一个男人啊?”
小姑娘指了指拍摄的不太清晰的照片道。
“哈?”亚瑟感觉这个女生大概是被吓得口不择言了,“男生会有这么长的头发吗?”
“可以有啊,我去买一顶假发戴上就行。”阿桃还比划了一下她的头顶,好像现在就带上了一顶一样。
“那头发上的DNA怎么说?”王耀干脆停下来了思考,双手抱肩反问道。
“有的假发是用真发做的啊?”小姑娘抬起了头,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她不由蜷缩了一下身体。
“继续。”伊万的眼睛亮了一下,督促道。
“我发现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很奇怪,他很像不由自主地弓着腰。而且脚尖微微朝外好像有一点外八。”
“外八字脚怎么了?”阿尔凑了过来,“据我对大部分男生的观察来看,凡是脚码大的人就容易外八。”
“你这个没有科学依据啊。”亚瑟嗤之以鼻,“哎,我还有关键最重要的一点,”阿桃笑眯眯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因为在前几天的时候,我碰见过他!”
“什么?”伊万惊道,她就这么简单的跟犯人打了个照面?
“啥?”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把身体往前往前再往前,他本来就趴在桌子上,这样使他的姿势更加滑稽了。
“你在哪儿见过他?”马修也惊讶出声了。
“你忘了吗?就前几天一起去宿舍故意撞我的那个女孩子。”
“是她?”王耀纠结了半天,还是把她改成了他。
“对啊,很简单嘛,因为他的身上散发的是一股男士香水味,虽然可能女生也会喷男士香水吧,但是我觉得这个概率不会太大,而且他撞我的时候还顺机踩了我一脚,这个我注意到了,她是外八,女生外八这个可就不常见了。”
“噫?”王耀和马修面面相觑,两个当事人并没有发现那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他就是穿了小号的鞋子?”
“最最关键的证据是一一我不小心蹭到了胸,平坦一片!绝对是男孩子!”她眯起眼睛笑了笑,里面充满了狡黠的意味。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而且是一个身材纤细的男生。”阿桃斩钉截铁道。
“行吧,让他们先秘密调查一下。”王耀点点头,简明概要说了一些无非是“注意安全”之类的陈词滥调。
散会后,阿尔拉着伊万在餐厅嘀咕,“我总觉得这个姑娘很奇怪,一进来就是大案而且跟她有关,这个几率低到很小很小哎。”
伊万展开了报纸,一幅不想搭理可又不得不回的样子,“嗯,然后呢?”
看见搭档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出离恼怒了,“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一一如果不抓住凶手的话,下一个,不,受害人会有她!”
人在情绪得不到控制的情况下,往往会提高声调,阿尔弗雷德也不例外。
“嗯,她是指我吗?”端着餐盘一脸迷茫找座位的阿桃寻音而来,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他们对面。
“嘛,我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说?”伊万也来了兴趣,他把报纸整整齐齐的折好,加入了话题。
“嗯,怎么说呢?”她双手支撑着下巴道,“女孩子的直觉。”
嗨,这说的跟没说一个样啊。阿尔弗雷德又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