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
俞清然看过去。
俞晚道说:“贺知衍会顶替俞晖的位置,与你一道回书院。”
俞清然差点让莲房鱼包噎着,他匆忙咽下,说:“你怎么连这也答应?”
俞晚道有失仪容地抖手:“这事是他提出来的,你现在正是需要他,我不得先把人稳住。”
俞清然叹气:“他考虑这般周到做什么啊?”
“我看他对你是志在必得,你也别想着玩玩了,趁这时间好好处处,等爹把手头上的资产清理完毕,你们就择日完婚。”
俞清然冷笑:“我们同意也得贺家肯让攀高枝儿。”
俞晚道唉了声:“若贺知衍真是他说的那般坚决,这事有他去烦恼。”
“爹,我若真...跟了他,家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所幸我和你娘还年轻,大不了再生一个,省得我为了给你多攒点嫁妆白了不少头发。”
俞清然无话可说,爹娘膝下就他一个孩子,原先他是中庸,爹娘也不用为了这些事操心,只等着他将来成亲生子含饴弄孙。
可一朝天变,俞清然成了坤泽,几次午夜梦回时他都在想,若是那日没有去应同窗的邀约,没有喝下那杯酒,没碰上季平安,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人去怪,只能怪天意如刀。
“一切但凭爹娘做主。”
俞晚道笑了声:“省省吧,当年你娘生你时就去了半条命,我是不舍得她再受这苦,你也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娘才能放心。”
俞清然嗯了声。
“按照云国的律法将来你虽然只能继承六成家产,但爹有法子,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珍惜在书院最后的时光。”
“可有我能帮忙的?”
“这事只能外人去做,爹都想好了,你放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是摆明了不让他插手,俞清然便不再说,他填饱了肚子,陪俞晚道多坐了会就回一月园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贺知衍也抽了本书在看。
俞清然问道:“你还认得字?”
“聊完了?”贺知衍抬起头来,他合上书,“字倒是认得,不过也只能看些地理传记,再复杂些的就看不懂了。”
俞清然听完,双手环抱:“不晓四书五经还想做我书童?”
贺知衍笑道:“那不做书童,我为你红袖添香?”
文人墨客,哪个不知红袖添香的旖旎,他这是明晃晃在打趣。
俞清然到底不及他脸皮厚,做不到他这样淡定自若地被调侃,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地哼了声。
贺知衍把书扣在桌面上,问:“伯父都告诉你了?”
说到这个俞清然就心情复杂:“我没想到你竟对我情根深种。”
贺知衍被逗乐了:“现在你知道了,然后呢?”
听见他笑,俞清然眯起了眼:“你骗我?”
贺知衍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沉声道:“我以为你会大为感动,然后以身相许。”他突然抬起手,掌住俞清然半边脖颈,“毕竟你的信香在进屋的那一刻就往我身上缠。”
俞清然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就算早上两人才刚有过一番亲密,他也不甚习惯,本能地挣了挣,但那只大手好似铁棍,一掌就将他定住了:“你放开。”那只手纹丝不动,俞清然无法,只能求饶,“我不是故意的。”
贺知衍手掌使力,将他转了过来,背对着自己。
这个姿势让俞清然觉得危险:“你想干什么?”
贺知衍的拇指落在后颈那块鼓起的地方,虚虚贴着:“我记得云杪书院有天乾和坤泽。”
俞清然被人捏着命脉,不敢嘴硬:“那你记性真好。”
贺知衍短促地笑了声:“那你觉得你现如今这样,能骗得过谁?”
“我...”
“连自己的信香都控制不住,何以控制人生。”
俞清然松了口气:“你想帮我就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贺知衍又把人转过来,“你让我不高兴了。”
俞清然觉得自己就是窦娥在世:“我几时惹你了?”
“我给你机会好好想想。”
俞清然还真去想了。
但他想来想去,还是没觉得自己哪点把人惹着了。
贺知衍本就是逗他,看他眉目生动的模样更是喜爱。
“然然,我想吻你,同意吗?”
“......”俞清然都不知道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哪学的,怕是哪位道长的独门秘籍,“我说不同意你会不亲吗?”
“然然好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