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瞧慎春神情不对,立刻急起来:“怎样,是不是她受了委屈?”
皇后微微蹙眉,示意傅恒噤声,屏退屋里服侍的,只问慎春:“那边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慎春半天才从震惊中的缓过来:“回娘娘的话,并无状况,西林觉罗家的姑娘也没受委屈。她此时正帮着那边的教习嬷嬷管教新来的小宫女。奴婢在旁边看了,规矩教得分毫不错。”
傅恒诧异挑眉:“人不是两日前才进宫么?”
慎春点头:“是两日前才进宫。宫规甚多,即便背也要背上几日,更不要说学了。奴婢从未见过两日能将宫规学会的,便喊了一个教习嬷嬷过来问。一问才知道,西林觉罗家这位姑娘曾跟着养心殿的松佳嬷嬷学过好几年规矩,无需她们再教。”
富察皇后想起来了,七年前确实听说宫里派了教习嬷嬷去西林觉罗家教规矩,不成想竟是养心殿的松佳嬷嬷。
见傅恒不信,富察皇后耐心解释给他听:“慎春所说这位松佳嬷嬷早年在先帝跟前服侍,后来又在养心殿伺候皇上,是最规矩不过的。等闲妃嫔初入宫闱,没有资格得她指点。”
当年皇后新嫁入宫,规矩便是这位松佳嬷嬷教授,之后再有人来,无一例外都是由教习嬷嬷来教。
“能跟松佳嬷嬷学几年的规矩,可见圣眷隆重。”
富察皇后笑意温婉:“皇上早你一步,把所有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傅恒做过几年御前侍卫,如何不知养心殿的松佳嬷嬷,只是诧异皇上居然派了她去西林觉罗家教规矩。
皇后还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耳边同时响起皇上的声音:“傅恒也在呀。”
傅恒与皇后齐齐行礼,乾隆扶起皇后,让傅恒免礼。
“为何一个个神情严肃,可是出了什么事?”乾隆坐定之后问。
富察皇后含笑说:“这几日四肢有些浮肿,被他看出来了,催着传太医。到底年轻,见识少,岂不知妇人有孕都会浮肿,没必要兴师动众。”
“朕倒觉得傅恒所虑不错。皇后千金之躯,身上但凡有不适,都该传太医来看,切不可大意。”
听皇上这样说,富察皇后心中一暖:“劳皇上挂心,臣妾知道了。”
乾隆嘱咐完皇后,又看傅恒:“你也老大不小,屋里合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听皇上挑起这个话头,怕傅恒生了左性,富察皇后忙说:“上回臣妾问皇上的意思,皇上说纳兰家就很好,臣妾已经安排下去。两家人见过,都觉得好,上个月交换了庚帖,正在商量订亲的日子。”
乾隆对皇后的表现很满意:“既是这样,不妨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
富察皇后看傅恒一眼,傅恒会意,再不情愿也只得跪下谢恩。
鄂婉并不知道长春宫发生的事,她此时正帮着三个教习嬷嬷指点小宫女学规矩。
“松佳嬷嬷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你看那行止做派,分毫不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老人儿呢。”
三个教习嬷嬷惬意地坐在廊檐下喝茶,越看鄂婉越顺眼,恨不能把她永远留在这里帮忙。
“谁说不是呢,松佳嬷嬷多少年都没教过规矩了。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回忆说:“松佳嬷嬷教的最后一人好像还是皇后,连娴贵妃和纯贵妃都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