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单膝跪地,却刻意保持着武将的挺拔姿态。当听到"封韩信为齐王,赐金印紫绶"时,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臣,谢恩。"韩信接过沉甸甸的金印,手指轻抚上面"齐王之宝"四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郦食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汉王还有口谕——望齐王即刻发兵南下,共击项少羽。"
韩信将金印系在腰间,突然问道:"汉王看到我的奏章时,是何反应?"
郦食其面色一僵,旋即笑道:"汉王大喜,说齐地非韩将军不能治。"
韩信意味深长地看了郦食其一眼,转身走向地图:"回去告诉汉王,十日内,我亲率十万精兵南下。"
当夜,齐王大帐彻夜灯火不灭。蒯通兴奋地来回踱步:"大王,如今您已是一国之主,何不..."
"慎言。"韩信打断他,却不再纠正"大王"这个称呼。他取出金印在灯下细看,突然发现印纽处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
蒯通也注意到了:"这..."
韩信将金印重重按在案上:"传令三军,明日开拔。"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另外,派人去盯着汉王派来的那些'监军'。”
与此同时,荥阳汉营中,张良夜观天象,突然面色大变。陈平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东方将星大亮,竟与代表汉王的帝星争辉。
"将星犯主..."张良喃喃道,"大凶之兆。"
刘季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顺着望向星空:"哪颗是韩信的将星?"
张良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汜水河畔,韩信大军与刘季主力会师。两军联营数十里,旌旗遮天蔽日。
刘季亲自出营相迎,远远就张开双臂:"齐王!本王盼你多时了!"
韩信下马行礼,腰间金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臣来迟,请大王恕罪。"
两人把臂同行,表面亲热无比,身后的将领们却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汉军将领对这位新晋齐王侧目而视,齐地将领则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庆功宴上,刘季频频举杯:"若无齐王横扫北方,本王怎能专心对付项少羽?来,满饮此杯!"
韩信举杯示意,却只浅尝辄止:"臣近日偶感风寒,不宜多饮。"
宴席散后,刘邦醉醺醺地搂着韩信肩膀:"齐王啊,待灭了项少羽,本王要与你平分天下!"
韩信微笑不语,目光却扫过帐外持戟而立的汉军侍卫——那些人都是生面孔,而且站位极其讲究,恰好封锁了所有出口。
回到自己营帐,韩信立即召来亲信:"传令全军,夜间值守加倍。所有来自汉营的酒食,必须经银针验毒。"
蒯通忧心忡忡:"大王,汉王已生猜忌之心,不如…"
韩信抬手制止:"我自有分寸。"他从怀中取出金印,在灯下反复端详那道裂纹,"派人去查查,汉王最近与张良、陈平密议些什么。"
帐外秋风乍起,卷起薄薄落叶。
韩信接下一片,看着那叶上的空洞,轻叹一声。
“一切都变了,小姐。”
“当年漂母一饭,尚知报偿,若这乱世非要逼人抉择,韩信又当如何…”
与此同时,断崖之上,盖聂找到了田言。
“站在这儿,就好像站在大泽山。”田言说,“即使不用察言观色,也可以俯瞰一切风吹草动。”
盖聂前行,望向断崖之下的汉军大营。旌旗猎猎作响,云层忽隐忽现。
田言抱着胸,不有动静,只平平说:“盖先生怎么不在刘季身旁护卫?卫先生的威胁似乎还未消除。”
“他不会来了。”
田言哑笑一声,“原来如此。小姐她当真远虑。”
秋风吹起盖聂双鬓,他问道:“侠魁所为何事?”
田言忽然放下手转向盖聂,目光坚定:“…司马欣的消息,有我母亲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