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禾犹豫半响,最后还是答应帮她看。
可不管傅清禾怎么看,都没有在月娘的未来里找到月娘女儿的身影。
甚至就连月娘自己,都会因此而郁结于心,早早丧命。
对于这样的结果,傅清禾并不意外,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月娘似乎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到什么,拼命地摇头,“不,不会的!”
她的女儿才三岁,因为家里不爱重女孩,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她还想着,等女儿大了些,她就花钱找个读书人黑女儿取个好名字,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月娘仿佛魔怔般,嘴里念叨着这几句,好像只有她不相信,事情就不会发生一样。
月娘的模样实在太可怜,傅清禾有些不忍,别开眼去。
转眼就对上无名的眼睛,发现他眼底隐有泪光闪烁,似乎在共情。
共情?傅清禾怔愣几息。
这是想起生前的亲人了?
但现在也不是询问这件事的时候,傅清禾回过神,看向还在啜泣的月娘。
“与其在这哭哭啼啼的,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把孩子找回来。”
眼下那孩子不过丢失三五日,快些找到,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的确没有在月娘的未来里看到月娘女儿,但并不能证明,月娘的女儿一定活不成。
总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就在傅清禾安慰月娘的时候,一列马车浩浩荡荡地经过,周围的人纷纷躲避,好像在害怕什么。
倒是无名,不知道瞧见什么,突然冲上前去,一个呼吸间都看不到他了。
傅清禾倒是不担心无名的安危,只是觉得那马车上的标志有些眼熟......
“那是高左高公子的车架。”
“高公子又来看望孙老一家啊?”
“那可不,孙老可是高公子的救命恩人呐!高公子真是个知恩图报的......”
听到周围人的话,傅清禾只觉得奇怪。
要真按这群人所说,那所谓的高公子是个好人,那他们又为啥会下意识地躲避对方的车架?
“大师,我真的,很感激......谢谢!”
月娘已经缓过来了,吸着气说:“我会振作起来。”
说着,她拿出一个钱袋,将里面的钱倒在桌子上,“十两银子,您数数。”
桌子上,被倒下一堆铜钱,并着几粒掺和着杂质的碎银。
傅清禾只粗略看了眼,趁没人注意,抓住一把塞回月娘的钱袋里,“好好活下去,你要是出事,你女儿可就真回不来了。”
月娘也没有想到傅清禾的动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多谢......”
傅清禾叹一口气,她早看出月娘心存死志,她这样做,也只是不愿见到这么鲜活的生命消散而已。
希望她的话能起到一些作用吧......
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捅到什么孩子窝,之后又来了一位客人,也是要找孩子的。
“大师,麻烦您帮我看看,我家小姐还活着没?”这次来的是一个婆子,观其神态,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傅清禾的眼睛从桌子上的几锭崭新的银子上扫过,直视那婆子。
片刻后,她眼底闪过异色,“你家小姐不是被你亲手丢掉的吗?孩子是否活着,你会不知道?”
那婆子有些讪讪然,凑近傅清禾道:“大师,那孩子......是奉了我家夫人的令......您看,我该如何回禀啊?”
显然,她更担心自己回去会不会被责罚。
孩子是在她手上丢的,无论她丢不丢,府里无论哪个主人都不会放过她。
说着,她还故意看了眼桌子上的银子,似是在提醒着什么。
那孩子是男主人的庶女,若只是庶女也就罢了,偏偏是所谓表妹的孩子,更是在女主人嫁进来之前出生的。
作为正室当然容不下这个孩子,便借着这段时间,永平县女童丢失的风口,让婆子将人丢在闹市。
这婆子之所以来找傅清禾,大概率是心里不安,毕竟她将孩子丢在闹市的这个行为,可是真真切切的在害人性命!
就算不是她直接害人,那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傅清禾睇她一眼,若不是这婆子还算有些良知,她早就赶人了。
“依我看,倒不如早些离去。”
走的时候,又忍不住扭捏地说:“敢问大师......我家小姐......?”
既然想清楚后路,她又忍不住担心那个孩子。
傅清禾看出她内心的想法,也没有瞒着,“你家小姐没事,会有人送她回去。”
而那个人,可是一个熟人......
早早地收摊,傅清禾直奔吴府——之前那婆子正是吴府的下人。
吴家可是有名的富户,别看其本家窝在这小小的永平县,人家靠着大通河走商,可赚了不少银子。
早在几年前,吴家就培养出不少子弟进入官场,位置虽然不高,但也足以庇佑整个吴家。
傅清禾想:那人盯上吴家,怕也是这个原因。
一连蹲了三天,结果一个可疑人都没有,差点让傅清禾怀疑自己。
就在傅清禾快要放弃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下,刺骨的寒意立即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傅清禾整个人都僵住,甚至不敢回头。
等了半响,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差点找不到你!”
转头一看,是无名正一脸控诉的看着她,竟让傅清禾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