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嗡了一声,余淼慌里慌张地用被子盖过头顶,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包裹成一条毛虫子。
他这一番动作,活像跟人出去开房,被捉了那什么奸似的,陆惟神色有些复杂,被他带动了情绪,也跟着有些心虚,缓缓转动了门把手,与猝不及防的余广来了个面对面相顾无言。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陆惟先打了招呼,举止看不出任何不自然。
“哦,你好你好,小伙子还记得我吗哈哈,我是住你对面的邻居”,余广提着一袋子东西,看着挺沉的,不知道是什么。
陆惟点了下头,在心底村度着言语,没有冒然开口。
“是这样的,小伙子你刚搬来这里没多久吧,大家邻里邻居的,给你送了点自家做的腊肠,也不值钱,别嫌弃哈哈。” 余广性格热心直爽,即便上了年纪面容依旧正气昂扬,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陆惟接过那袋子腊肠,愣了一下,真诚道了谢,笑了笑道:“今日没来得及准备,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对方表现的这么礼貌诚恳,余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摆了下手,不在意地呵呵一笑道:“小伙子不用太客气,大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嘛,我姓余,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余叔。”
陆惟捧着与他一身笔挺西装有些违和的塑料袋子,点头唤了声“余叔”,顿了顿:“我姓陆,单名一个惟字,树心惟,您叫我陆惟就行。”
两人在门口寒暄,余淼在被子里捂的发汗,憋地满脸通红快要闭过气去,实在忍不住动了动,由于大门正对着沙发,余广眼尖地扫到一条绿色圆桶状东西蠕动了几下,以为屋里没人的余广吸了口凉气,被惊了一下。
陆惟向后看了眼,顿了顿,语气淡定道:“那是...我女朋友,他还在睡觉,余叔见笑了。”
“没有没有,年轻人嘛,能吃能睡是好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余广表示理解,乐呵呵地要往自家走去。
陆惟也笑了笑:“嗯,余叔慢走。”
在门合上的一瞬间余淼便坐起了身,两人的对话他给听了个一清二楚,摸了摸鼻尖,琢磨道:“陆哥,其实你刚刚可以直接敷衍我爸,就说沙发上的是一条移动玩具虫,他也不会多问的。”
陆惟晃了晃手中的腊肠:“你父亲给我送见面礼,我敷衍你爸你是条虫,你觉得这合适吗?”
他的语气微顿,扫了眼被子里的人形生物,似笑非笑道:“况且你父亲的目光清明有神,不会老眼昏花到看不出被子里藏了个活人。”
余淼觉得陆惟说的在理,于是没再纠结陆惟说“他”是女朋友的事,转而去看他手中的袋子。
他舔了舔嘴角,双目炯炯道:“陆哥,我家的腊肠都是过年的时候我爸亲手做的,很好吃,你可以焖个腊肉饭尝尝,能放点胡萝卜就最好不过了。”
“哦?听起来的确不错,不过腊肉饭以后再焖,今天你只能喝葱花肉沫粥。”陆惟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转身时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嘴角。
陆惟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让他有种熟悉亲近之感,总喜欢逗弄他两句,余淼性情温和,也不会在意这些。
又过了两天,余淼穿着猫和老鼠的睡衣敲开了家门,盯着他爸打量的目光快速闪进了卧室。
余广在他门外迟疑道:“你什么时候到家的?你那个朋友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余淼换了身衣服开了门:“啊,他忙嘛,过几天我就请他吃饭去。”
点了下头,余广又问道:“淼淼,你跟我说说你上家公司到底怎么回事?老裴也没说个所以然来,他儿子说是因为跟你一些误会,你…”
余淼挠了下头,道:“嗯…确实有些误会,不过我已经找了下家公司,爸,有啥事儿等我面试完回来再说哈,我先走了,对了,我手机在哪儿呢,爸?”
被他这一打岔,余广只好又进屋给他拿手机,余淼穿了一身白衬衫加西裤,整个人显得青涩又板正标志,就是一张脸长的过分张扬艳丽了些,但是余广看儿子怎么看怎么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很有精神。”
余淼被他爸夸地腼腆地笑了下:“啊,谢谢爸,我赶时间,先走了。”
陆惟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余淼叫快了脚步。
眼见对方晃着高挑挺拔的个子出现在车窗前,陆惟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凝滞了一瞬,手指在方向盘上缓缓叩了叩,即便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也不禁心道,余淼这样的长相,确实嚣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