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甘宁和乔蔓又来找诸葛亮,却被诸葛亮的小童告知不在
草堂小童垂手而立,语气恭敬却透着疏离:"我家主人和徐公子、崔公子一早便往鹿门山游学去了,说是要观摩新出土的竹简,恐得后日才能归来,还望诸君海涵。"话音未落,甘宁已扯着乔蔓的衣袖往回拽:"走了走了!守着这空屋子能当饭吃?"
甘宁粗声粗气地抱怨:"见他一面比见天王老子还难!”
乔蔓瞥了眼他气鼓鼓的模样,忽而轻笑出声:"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越是难见,才越说明他非池中之物——你且等着,这只卧龙,迟早要搅得天下风云变色。"
刘备请他还三顾茅庐呢,人才都是有傲气的,若不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又如何能撬得动他。
几日后暮色漫进草庐时,诸葛亮卸下行囊,指尖还残留着鹿门山竹简上的墨香。听闻小童说起几天前造访的陌生客,他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滚烫的茶水在粗陶碗里晃出细小涟漪。
"又是那两个穿绫罗的!那日您与徐公子论学时,他们在篱笆外头转了两圈,见您没空便走了,谁料您去游学那日晌午又来拍门!"
“一个青年,一个汉子?”
“没错!”小童道“那青年问您何时有空,那汉子却嘟囔着要闯进来,被青年拦住了......
他们还道明日还来呢!”
三番两次前来拜访,却从未留下只言片语。对方身着贵气,行事却神秘莫测,这与他平日里接触的徐庶、崔州平等友人截然不同。自己不过是一介在隆中耕读的少年,既无名望,也无官职,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执着。
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猜测:是刘表府中的谋士?还是哪个世家子弟?亦或是江湖中人?可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诸葛亮轻叹一声,将竹叶抛向空中,看着它在风中打着旋儿飘远。
"明日我亲自去会会他们,看这出戏究竟要唱哪般。"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里带着几分笃定。
第二天乔蔓拽着甘宁又来了,“那诸葛亮比天王老子都难见,我怀疑他故意躲着,这次要在见不到他,我一把火烧了他这个草庐,看他出不出来”
“你信不信这一回一定见得到面”
"信你才有鬼!"甘宁梗着脖子,铜铃大眼里写满怀疑,"前两回扑了个空,当这草庐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
乔蔓却不恼,玉指轻轻点了点腰间锦囊,唇角勾起神秘的弧度:"怎么,上次清水变墨的仙术,这么快就忘了?且瞧好——这回定要让卧龙自己探出脑袋来。"
乔蔓想的是,孔明在如何也是东汉的一个十六岁少年,是少年就一定喜欢新奇玩意,而乔蔓就不缺新奇玩意,只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还怕不能引蛇出洞?然而还没等乔蔓运用她的智慧,抬眼望去,只见诸葛亮的草庐方向升起袅袅炊烟,乔蔓喜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诸葛孔明今日必定在家!”
“看看我怎么让他出来!”
二人快步来到草庐,甘宁正等着看乔蔓如何施那"仙术",却见柴扉"吱呀"一声洞开。小童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歉意:"实在对不住,前两日主人外出游学,怠慢贵客了。"
小童将二人引进堂屋"客人请稍等,我家主人稍后便至。"
小童将二人引进堂屋,语气恭敬:"客人请稍等,我家主人稍后便至。"堂屋内竹影摇曳,案上茶盏腾起袅袅热气,乔蔓却突然蹙起眉头——一缕焦糊味顺着穿堂风钻了进来。
"你闻到了吗?"她猛地转头,鼻尖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烟味
“糊味!”甘宁道
正等着呢,乔蔓忽然闻到一股糊味,“你闻到了吗?”
“糊味”
循着味道拐过后廊,眼前景象让两人一愣。诸葛亮挽着宽大的衣袖,正手忙脚乱地往灶膛里塞柴火,小童举着蒲扇拼命扇风,却把火星子扬得到处都是。浓烟裹着焦糊味冲天而起,将两人熏得灰头土脸,诸葛亮鬓角的碎发还沾着几缕烟灰。
"哈哈哈!"甘宁笑得直拍大腿,佩刀跟着叮当作响,"原来卧龙先生还有这手绝活!"乔蔓强忍着笑意上前,素手夺过小童手中的蒲扇:"孔明还应该学学如何生火做饭——看,要这样扇风,火才能旺而不焦。"
诸葛亮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笑道“正在学”
怪不得以后能变成六边形战士
"他弯腰将歪斜的柴火重新码放整齐,火光映得眼底泛起细碎的亮芒,"不过是生火做饭,多试几次总能学会。"
甘宁笑得前仰后合,用刀柄戳了戳诸葛亮的肩膀:"看不出你这文弱书生,还肯屈尊下厨?莫不是想骗哪家姑娘进门?"乔蔓指尖一顿,扇面上的墨竹险些碰到火苗,却听诸葛亮忽然轻笑出声,抬眸时眼底尽是清冽:"治国如烹小鲜,若连灶台这些小事都摆弄不好,又如何掌控天下大势?"
“说得好!”乔蔓将蒲扇往旁边一放道“今日我二人来访,就是来像孔明咨询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孔明低下眉眼道“我不过耕读一少年,你们找错人了吧?”
“没找错”乔蔓道“你写的《荆州十策》我已看过,虽然有些想法过于稚嫩,但是已初现龙象,今日又看你躬身弄灶,体验民生,能读万卷书,也能品人间烟火——这等心性,才是成大事的根基,我更加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诸葛亮猛地抬头,与她目光相撞。
“二位请随我来正堂”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藏不住几分刻意压制的起伏。
乔蔓与诸葛亮细细聊了他的《荆州十策》,以及她对天下的想法,她对于治学的观念譬如实践,实事求是,引起诸葛亮的共鸣。二人相谈甚欢,甘宁实在烦闷,刚听了两句便自请道廊下呆着。
"欲借沔水之利行商运,却有隐忧。"她素手轻扬,一张泛黄的羊皮卷铺展在案,细密的墨线勾勒出江汉水脉,深浅不一的朱砂标记格外醒目,"商船行至浅滩,纤夫常因估错水深,用力过猛而折断船篙。纸上谈兵容易,可要摸清其中门道,非得亲自走一趟不可。"
"还有屯田之事。"乔蔓指尖轻点竹简,声音沉稳,"胥吏为谋私利,会将绳索浸水,以此虚报土地面积,从中渔利。"
诸葛亮手中的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屯田"二字上晕染开来,如同一朵墨梅。他盯着案上尚未写完的策论,良久才开口:"我本计划按户籍分田,却从未想过丈量土地竟有这般猫腻。"他抬眸看向乔蔓,目光中满是钦佩,"先生说'非实践不能治学',真是一针见血,道破了书生的弊病。"
乔蔓将温热的茶盏推到他手边,氤氲的茶香在室内散开。"去年在曲阿,我目睹粮商囤米抬价,百姓饥不择食,只能吃观音土充饥。"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舆图上的粮仓标记,眼中泛起痛色,"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知道,简简单单'开仓赈济'四个字背后,横亘着多少官商勾结的暗墙?"
"策论写得再精妙,若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终究只是空谈。"乔蔓轻叹一声。
自穿越至此,她看过太多了,也在底层扎根很久了,知道百姓士卒所求,也走过阡陌纵横的乡野,亲历过民生百态,那些在孙家"新政试验田"曲阿的所见所闻,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她妄图把现代的措施搬过来,进行理想治国的虚幻图景。
彼时看似精妙的政令,无论是按亩征税的新制,还是兴修水利的规划,落地时却成了胥吏盘剥的由头、百姓新添的重负。沟渠开掘因地势测算失误反致水患,税赋改革因丈量舞弊让贫户雪上加霜。
"天下哪有现成的坦途?"她望着窗外残月,素白袖口拂过满卷朱批,"天时轮转、地利险要、人心向背,哪怕差了分毫,看似精妙的谋划也会千疮百孔。"
诸葛亮面露赧色,拱手行礼:"先生所言极是。亮四处游学,本以为对天下事已有所知,今日一番交谈,才惊觉自己不过是管中窥豹,所知甚少。往后,还得多向先生请教。"
“我哪里能指教你,更担不起你一声先生,你还尚有无限潜力,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比乐毅更有用的人”
诸葛亮执笔的手微微发颤,墨汁在竹简上洇出细小涟漪:"先生当真......信我?"他仰头时,烛火将他眼底的期待映得发亮,像等待破茧的蝶。
“我若不相信你也就不会来这几趟了”乔蔓笑道
“瞧瞧我们都聊了这么久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乔蔓,是桥蕤的女儿,小字瀼瀼,你以后可以叫我乔瀼瀼,千万别在叫我先生了”
诸葛亮手中的竹简"啪嗒"落在案上,惊起几缕未散的墨香。他望着眼前女子眼中的盈盈笑意,喉间滚了滚,却发不出半分声响。
"莫要这般吃惊模样。"乔蔓指尖划过案头散落的策论,笑道"你胸中藏着日月山河,总不会和那些迂腐书生一般,因我裙裾钗环,便轻看了这满纸谋略?"
“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相信你的眼界,所以你不会只因为我是个女子,就否定我的才学”
"亮......从未将先生......将乔女公子的见解,当作闺阁空谈。"他抬眼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夜色里传来远处更夫梆子声,"只是未料到,这天下竟有如此心怀丘壑的奇女子。"
乔蔓倚着窗棂,月光顺着她月白色裙裾流淌,在青砖地上铺出一片银霜:"世人总道女子该困于绣楼,可治国安邦从不应囿于冠带裙钗。"
“若是天下对女子不再如此苛刻,能有更多的女子见识过天下,恐怕这奇女子不止我一人”
“就像我相信你在见识过天下之后,定能使世皆惊”
"女公子有何指教。女公子三顾草庐,若只是谈古论今,倒显得亮太过天真了。"他抬眸望向那张清丽面容,目光灼灼。
乔蔓轻笑道“你定听过‘奇货可居’的典故。我瞧你恰似未经雕琢的璞玉,内里藏着惊世光华,却不知你能否成长为绝世美玉。”
“十年为期,既是给你沉淀成长的光阴,也是我验证眼光的承诺。待那时,若你已能堪当大任,我便邀你携手,共绘这天下的清明盛景。"
乔蔓也是为了让他等等黄月英啊,不能因为她的原因,把人家媳妇给蝴蝶翅膀扇跑了。
乔蔓把怀里的孙氏令牌递给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