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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定江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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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未写完的"县令"二字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晕染的墨迹。

刺目的白光裹挟着撕裂耳膜的轰鸣骤然炸开,乔蔓本能地闭上双眼,只觉周身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当她再次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艾草混着檀木的幽香。

雕花窗棂漏进细碎天光,照在斑驳的青砖地上。褪色的帷幔无风自动,床前悬着的铜铃发出微弱清响

乔蔓踉跄着扶住床头,指尖触到的不是实验室冰冷的金属操作台,而是温润的檀木纹理——这里并非现代的实验室,倒像是古代的一处宅邸房间。

一个倩约的身影掠过眼前“阿姊,你醒啦?”

乔蔓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喉间涌上万千疑问,却被少女滚烫的手握住。"采蘋!"少女转身吩咐立在门边的绿衣婢女,裙裾扬起的风带起帐角流苏轻晃,"快马去禀报阿父,就说阿姊转醒了!"

她又将乔蔓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指尖缠着的金线帕子沾着药香:"昏睡这七日可吓死我了,大夫说再不好转......"话音未落便被哽咽截断,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渗进皮肤。

乔蔓强撑着坐起身,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喉间泛起苦涩。说好的返程通道,竟将她抛进了另一个陌生时空。雕花床榻的木质纹理硌得掌心生疼,她攥紧锦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到底还要经历多少个错位的时空?"心底的怒意与不安翻涌,归家的希望再次如泡沫般破碎。

少女关切的脸庞在眼前晃动,却难掩乔蔓眼底的惶惑。新冒出的"父亲"、"妹妹",这些凭空出现的亲人关系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目光扫过少女身上的曲裾深衣,案头摆放的竹简,乔蔓暗自松了口气——依旧是东汉的时空。三年江东磨砺习得的隶书与礼仪知识,或许能成为她在此立足的底气。可这份庆幸转瞬又被担忧取代,若无法掌握时空穿梭的规律,她是否真的要永远困在这无尽的时空裂隙之中?窗外的日光明明晃晃地洒进来,却照不暖她发凉的指尖。

“阿姊感觉怎么样?”

看着乔蔓眼底的不知所措,少女忽然攥紧她的手,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阿姊,我是子丽啊!"

“我有些不记得了……”装失忆嘛,一回生二回熟。

"快去叫医师!"子丽又对身边侍女道,她转回头时眼眶微红,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轻轻按在乔蔓额角,眼里都是心疼

窗外竹影扫过窗棂,在她泛红的眼眶里投下细碎的阴影,"那年你同父亲置气,一气之下跑出家门,谁知......”

暮色漫过她颤抖的睫毛,"后来每到你的生辰,他都要在你闺房摆上三副碗筷,对着铜镜说'阿婉最爱吃鲈鱼脍'......"

“这些年…阿父一直在后悔…”她忽然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却笑得像春日初绽的桃花,"幸而上天怜佑,让阿姊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乔蔓指尖一颤,"我是怎么回来的?"话音刚落,窗外恰好有片竹叶飘进,落在她发间。

那名叫子丽的少女替她摘去叶片,指尖带起的风掀起帐角:"在城南渡口。”她压低嗓音,语气里裹着三分庆幸、七分犹疑。子丽绞着帕子的手指微微发白,似在斟酌字句:"是锦帆贼救了你。那人替刘荆州押运粮草,途经寿春时,见你漂在江面......"少女睫毛轻颤,目光不自觉落在乔蔓颈间玉佩上,"他将你送到官府,太守一眼认出这双鱼衔珠的纹样——那是母亲留给咱们姐妹的信物。"

乔蔓猛地攥住玉佩,冰凉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这枚明明是她从现代带来的贴身之物,此刻却成了乔家旧物?

“你同我说说咱们家的事儿吧,说不准,我能想起来”乔蔓道

“我们出自庐江乔氏,父亲是大将军桥蕤,我叫乔妍,小字子丽,是你的妹妹,我们母亲早已去世,这些年一直跟着父亲,父亲这些年没有续娶,只有我们两个女儿,府里还有两位姨娘。”

“那我叫什么?”

乔妍愣了愣,眼中心疼更甚“阿姊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乔妍耐心解释道"你名婉,小字阿柔,周岁抓周时攥着竹简不肯撒手,父亲便请先生题了'静女其姝,柔惠且直'的祝辞。"

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奔到乔蔓的榻前,乔妍为他让了个地方,玄色朝服下摆沾着星点泥渍,显然是下朝后一路疾走而来。他鬓角霜白与眼角皱纹里还凝着朝堂上的威严,可在看见榻上人影时,却忽然踉跄着往前半步,腰间玉珏相撞发出细碎清响:"阿柔......"

桥蕤的手掌覆着薄茧,却将乔蔓的手握得极轻,仿佛捧着一瓣经冬的残梅。他眼角细纹里凝着的水光,让常年在战场上淬过的目光都软得不成形状:"阿柔,你终于回来了......"喉结滚动间,声音里裹着三年来无数次演练的开场白,此刻却碎成了齑粉。

乔蔓望着这双曾握过长枪、点过兵将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陌生又灼人。她张了张口,却只发出干涩的音节,像被掐断的琴弦。帐外梆子声敲过三声,桥蕤忽然注意到她发间新添的碎银,和黑瘦的面庞,武将惯于克制的神情终于裂开缝隙——那是他未曾参与的三千个日夜刻下的痕迹。

桥蕤肩头骤然绷紧,熊羆刺绣随着呼吸起伏,恍若战场上蓄势待发的猛兽。他转身时腰间玉珏撞在床柱上,发出清越的响:"怎么回事?叫过医师了吗?"

"已经差人去请了......"乔妍话音未落,雕花木门便"吱呀"裂开道缝,白胡子老医背着药箱跨进门槛。

老医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指尖按在乔蔓腕脉上时,桥蕤下意识屏住呼吸,甲胄下的内衬已被冷汗浸透。"小姐这是水湿蒙窍,瘀阻脑络。"医师捻着胡须摇头,药箱里的干艾草簌簌掉落,"需用通窍活血汤,再以针灸引瘀血下行......"

桥蕤忽然抓住医师手腕,熊羆刺绣随动作绷紧:"可有万全之策?"声线里带着点战场上逼问斥候的狠劲,却在触到医师惊惶的眼神时骤然软下来。乔妍忙递上蜜酪羹,瓷勺碰着碗沿轻响:"医师且放宽心,父亲他只是关心则乱"

老医师表示理解,开了药房,便退了出去

乔蔓望着眼前男子鬓角霜雪,眉眼间凌厉的英气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轮廓渐渐重叠。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她张了张嘴,干涸的唇瓣在空气中翕动良久,才艰难地从齿间挤出两个音节:“阿父……”

"阿父在此......"

“阿柔,我的好阿柔……”

乔蔓只觉一股热流自心口翻涌而上,像是有根无形的丝线,将眼前这个鬓染霜雪的武将与她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悄然系住。还未及细想,身体已先一步行动,她扑进桥蕤怀里,环住那双布满老茧的臂膀。温热的气息拂过父亲胸前的熊羆刺绣,她埋首在桥蕤的衣襟间,哽咽着重复:"阿父,阿柔回来了。"

乔妍在旁边看着眼眶早已红彤彤的

乔蔓猛然问道“如今是多少年?”

“如今建安二年啊”

她这是没穿越?

建安二年,寿春,她又回到了寿春……

桥蕤望着大女儿,眼神里满是怜惜,柔声道:“过两日你身子好些,我备场宴会,既迎你归家,也祛祛邪气。”

乔蔓斟酌道“阿父,袁扬州…他…”

“你为何还记得明公?”桥蕤疑问道

心里的猜测被印证,原来桥蕤就是袁术的大将军桥蕤,当时他对孙策十分欣赏和照顾,当时孙策常常对她提这个人。

乔蔓摇摇头,“只是脑海中有这三个字的印象”

紧接着三人又说了些体己话,乔父让乔妍好好陪陪乔蔓便离开了。

等乔妍也走了,乔蔓缓步踱至铜镜前。烛光摇曳中,镜中人眉眼十分秀丽,与初来这乱世时的憔悴判若两人,只还徒留着征战的伤疤和教百姓耕种时晒黑的皮肤。指尖轻轻抚过案上崭新的襦裙,衣料上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柔光,东汉特有的曲裾剪裁如瀑倾泻。她屏住呼吸将广袖披于肩头,素手灵巧穿梭,将长发挽成高髻,特意留出两绺青丝垂落胸前,蜿蜒至曲裾褶皱间。

乔蔓刚直起腰,后颈便腾起细密的冷汗。本该束在腰间的皮质令牌与叠得齐整的文书不翼而飞,那些记载着机密情报的凭证,此刻连半片残角都不见踪影。她下意识按住空荡荡的腰封,绣着并蒂莲的襦裙突然变得沉重如铅——若是这些物件落入袁术之手,仅凭令牌上的“孙”刻字,便能让父亲背上私通江东的罪名。

乔蔓猛地攥紧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本盘算着寻机与孙策取得联络的念头,此刻如坠冰窟般彻底冷却。她警惕地扫视四周,檐角垂落的流苏随风轻晃,却似化作暗处窥探的眼。若贸然传信,且不说书信能否安然抵达,一旦落入敌手,再加之自己那“孙”字令牌,势必会连累父亲,桥家满门皆会沦为袁术砧板上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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