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疾速撤回脚步,“坏了!那群游客!”欲要转身奔回那群游客。
王良早已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欲趁机躲在粗树干后方。
何酝大步跃向王良,“滚出来!不然,我杀了王良。我数到三。”一手抓起王良衣领,“一!”
祁笠一怔,何酝肩上的衣料裂开了两道,露出内里白衣,只是白衣逐渐变了色,越来越红,“何酝。”抬脚就要奔过去,忽觉脚踝钻进了滑溜溜的东西,低眸一看,竟是一条蛇。
祁笠甩了一脚,没甩开,索性不管不顾了,“是黑眉锦蛇,不管了。”脚踝缠蛇,奔向何酝。
“二!”何酝喊着。
砰一声,一颗子弹擦过祁笠后背,祁笠就势躲在粗树干后方。
枪声未散,山中又响起一阵轰隆隆,只见白烟团团升空,模模糊糊中,似有两个身影滚下山去,江警大喊了一声,“蒋焕,祁贽!”一溜烟,跟着飞奔了下去。
轰炸声未断,又砰一声,只是这次枪声急促沉亢,那群游客左后方,倒下一个身影,脑浆崩开了花,鲜血四溅,那群游客尖叫着,“啊!死人了!死人了!”正当此时,那群游客右后方,一个黑影悄悄地退去了。
一颗手雷在何酝不远处炸响,蒋焕、祁贽滚下陡坡,何酝一咬牙,扔下王良,欲要直奔下山救人。
猛然一个身影从祁笠眼前掠了过去,“何酝,找他出来!”蓟劭冰凉地丢下一句话,跳下陡坡。
“是蓟警。”祁笠吸了一口冷气,“他刚到吗。”躲在树干旁,窥探着四周,“只有蓟警一人吗。”
王良趁机躲在粗树后方。
何酝转身奔了过去,还未踏出三步,只听得林中响起一个声音,“王良,还不快滚!”极冷极凛的声音穿透了枪声。
何酝朝着声音方向,开了几枪。
“何队,护不住队友,还有什么用!”冷笑之音不知从何方传了过来。
何酝一怔,“你是阿寻!”
“何队,你左侧陡坡,下面是一道天堑,再下面就是乱石、急流,你的队友,还能活吗。”那人揶揄一声。
“哈哈,阿寻,做得好!做得好!”王良大笑起来。
何酝不由得蹙了一下眉,低沉一声,“蓟哥。”冲着前方,“阿寻,我今天抓定你了!”
祁笠一怔,俯身扯下脚踝上的蛇,“蛇哥,你还好吗。”那条细蛇盘在祁笠小手臂上,祁笠冲着它轻轻一笑,“走,我们去救人。”
祁笠躲开枪声,隐在粗树后方,蓦然间左侧出现了一个身影,轻轻一笑,随手捡起一个硬石,跃了过去,“王良,你好啊。”微眯着眼帘,一脸笑意。
“你谁啊!”王良一愣,见眼前之人手臂上缠着一条细蛇,手中举着一块石头。
“你要干吗!”王良撒腿就跑。
祁笠一手摁住王良肩膀,一脚踢下王良裤|裆,只听得王良嗷嗷喊叫。
“妈的!你是哪个王八|羔子!”王良大骂。
祁笠丢下石块,扯下细蛇,一手捏着蛇头,四目相视,“蛇哥,你是不是口渴了。”随即一手摁下蛇头,又抬起蛇头,“嗯,我知道,知道你不能像王良一样说人话,没关系,会点头就行。”
仅一瞬,祁笠双眸发着异光,“王良,蛇哥,口渴了。”
“它口渴?我还想喝酒呢!”王良狰狞着脸。
“等你死了,我拿酒祭你。”祁笠轻轻一笑,一手扼开了王良的口腔,“蛇哥,去喝水了。”一手捏着蛇头送进了王良口中。
王良嗷嗷大叫,双脚踢来踢去,却被祁笠躲了开,扼住了咽喉。
“王良,你这张嘴太脏了,蛇哥给你清理清理。”祁笠狠狠地禁锢着王良,细蛇在王良口中蛄蛹不止。
祁笠捏着蛇尾,以防细蛇顺着王良咽喉窜进腹部,一时间,一股酸气从祁笠心口不由得翻起,心下嘀咕了一声,“有点恶心。”
而左方高地灌木丛,枝繁叶茂,一支黑|枪口对准了祁笠的太阳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祁笠如此折磨了几分钟,砰一声,子弹划过祁笠头顶,正中一旁的粗树干,祁笠火速拽出蛇身,闪躲到树干后方。
接连几枪,追击祁笠,何酝奔向去,掩在身后。
“我不杀警察,但祁教授,逃不掉了。”声音从上方高地灌木丛传出。
又连几声砰砰,何酝护着祁笠被逼退了几十米外,王良趁机逃跑,却被何酝击中了小腿肚。
何酝再次扣下扳机时,枪声哑了,“阿寻!”狠狠地咬碎了这两个字。
正当此时,混乱的场面中,子弹擦过何酝臂膀,正中后方树干,衣袖撕裂,鲜血渗出,祁笠大喊了一声何酝,一脸忧慌。
古树后方,何酝一手紧握祁笠手腕,凝神竖听上方高地处的动静,倏尔,余光瞥见一个身影疾速滚下陡坡,消失在灌木丛中,目光犀利,低沉了一声,“王良!”
捉襟见肘,顾此失彼,何酝凝视着祁笠,耳中响起一个声音,‘祁教授,逃不掉了。’转念一想,“他们的目标是祁笠。”垂眸瞥了一眼短|枪,心火中烧,又想起王良从眼皮底下逃脱,越想越窝火。
抬眸四顾,那群游客七零八散地躲在几棵粗树一旁,之前人群中突然死了一人,惊叫四起,吓乱了魂魄,老老实实地躲了起来。
“阿寻在那!”
一个身影正飞速跃向山下,正是王良消失的方向,猛然听到祁笠的声音,转过身去,急速倒退,双手持枪,砰砰两声,枪声未断,那身影不见了,子弹却穿过树干,留下两个细孔。
子弹孔正好位于祁笠头顶上方一尺处,只不过何酝反应极快,子弹击孔之际,一手扣住了祁笠脑袋,扑向一旁的粗树,躲在树后的灌木丛中。
一只手掌托着祁笠的后脑勺,一张俊脸紧贴何酝胸前,过了良久,祁笠察觉压着他的何酝动了动身子,光线映入了祁笠眼眸。
祁笠扭动了一下细脖颈,植被在他眼前摇来摇去,余光瞥见何酝臂膀上的伤口,不由得抬手触向子弹擦过的伤痕,忽觉双臂无法活动,翘眸一瞧,竟被何酝的手臂捆住了。
挺起脖颈,翘首抬眸,望向何酝肩膀之际,后脑勺的碎发忽然被人一把揪住了,整颗脑袋随着手劲被迫躺在草丛中,只是后脑勺之下枕着一只手,手心滚烫紧实,而指根处生有硬茧。
上空渐渐传来一阵轰鸣声,声音愈来愈近,祁笠轻轻一声,“直升机,来了。”
“蒋焕!祁贽!”山林中回荡着两个声音,洪亮颤抖。
“是江警,程警。”祁笠蹙着眉心。
何酝一怔,低眸望着祁笠。
“何酝,我不清楚,阿寻为什么杀我。”祁笠凝神望着何酝,“阿寻应该不会回来了,我们快去救蒋焕,他伤得很重。”
“好。”一个好字,似轻似重,何酝火速起身,目光不曾离开过祁笠,伸出一只手,祁笠抬手搭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