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博眼球,毫无底线的小报消息汇总起来,更是能直接被扫黄打非。
当然了,她没看见这些。
贝阮在回国第一日的晚上,就不让她刷社交媒体了。
但一同回国的周季然有看,那家伙阈值高,会总结后告诉她今日又有什么新动向。
还会拆几个无伤大雅的消息来逗逗她。
可毕竟是年轻人,毕竟是靠自己在国外站稳的,她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其实相当郁闷。
但大姨说得也没错,这些东西无非是多耗心力的垃圾信息,不值得多废时间。
只是她确实还是会难受。
然而她不能在贝阮面前提及,因为对方也是受害者。
她不能因为媒体的造谣生事,就把难受转移成对贝阮的疏离。
她们是回国结婚的,又不是回国离婚的。
还能因为一帮无中生有的臆想家,平白生出间隙么。
但道理都很清楚,想做到却真的很难。
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理智,那么不在乎外界的评价。
她还是会害怕那些目光,还是会被那些文字动摇。
哪怕明知道那些都是虚假的,明知道贝阮和她都不是那样的。
可有的时候,文字构成的无形刀尖,的确,能伤害到人。
借助那敏感又脆弱的自尊,乘着多年来藏在心底深处的魔鬼,让她在安静时不自觉会去浮想……
贝阮会觉得,我是为了她的家族而和她结婚么?
她会认为,我多年来不愿回国,是因为害怕自己会被她的家人看不上么?
她有没有想过,和我结婚,或许是自己一时的感情冲动?
那些不曾亲眼看过,却总能被塞进脑子里的臆想,让她开始烦躁。
就连今天,和贝阮家里人见面,她其实也一点都不想出现。
她不想被任何人打量,不想被任何人在心里评价。
明明只是她和贝阮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无端受这样的委屈。
自小的心高气傲在此刻被反噬,她甚至都不能发泄一下。
但凡她理会了,在意了,那些妖蛾子就会更兴奋地扑上来。
只要她失态了,无礼了,就会有更逆天的反面形象往她身上套。
她就像个被处处束缚住的人偶,任凭唇枪舌剑,也不能闪避、不能反抗、更不能还手。
简直憋屈至极。
这几日,她都不敢在贝阮面前多想这些,怕对方感知到她的情绪。
可贝阮还是察觉到了。
“姨父,我可不可以聘用您的律所来处理这些事情?”贝阮的神情不似在开玩笑。
大姨父笑了笑:“你想怎么处理?”
厅里的目光齐齐望了过来。
其实这段日子大家多少听到些流言,树大招风,某种意义上饶新夏的确算是被连累,但贝家人习惯了这些明枪暗箭,只要不触动根本利益,妖风爱怎么吹怎么吹,还能吹掉一根头发丝么。
但贝家这位小公主,似乎有些不太循常理啊。
贝母沉了下眉:“贝阮。”
贝阮平静地看过去。
“母亲,如果她们只言及我,无所谓,我身为贝家人,处在公众目光之下是理所应当。但饶新夏不一样,她不需要忍受这样的生活。”
表哥倒吸一口凉气,为表妹话语里直白的‘反抗’。
在出国前,表妹是家里最乖的那个孩子,而二姨,比她妈还严格……
出国后,对方多年不怎么归家,只每年过年团聚时能见到。
那些年的短暂相处间,他其实有明显感觉到,贝阮比起小时候有很大变化。
这次为了婚礼回国时,她和小表妹去接机,对方儿时眉眼间那淡淡的忧愁几乎不见,自信爽朗地简直判若两人。而她和饶新夏说话时的神情,更是让他明白,表妹找到了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那些消息他当然也知道,还被朋友们问起过,可身为贝家人,他也只能梗着脖子凶一句‘不关你事’,被狗仔堵在酒吧门口的时候,还不能一酒瓶子砸对方头上。
他们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行能余裕,贵重自矜’,不能因外界而动摇本心。
可表妹这会,非但被动摇了,还要跟外界干起架来了?
“姨父,只要有造谣传播,有一个算一个,饶新夏都要起诉。”
身旁的人眉头耸了一下,反问道:“我?”
贝阮看着她说:“当然是你。”
大姨父捂嘴笑了笑,憋着气说:“新夏,我们律所收费,噗……有点贵……”
他怀疑贝阮是在为他合理创收。
贝阮笑了下,张扬又肆意。
“贵一点好呀,什么价格买什么质量的服务。何况,饶新夏所拥有的东西里,第二多的就是钱。”
饶新夏眼角跳了跳,很想问问第一多的是什么,但此时时机不太对。
她看向贝母。
有些奇怪,对方竟然没再阻止。
老太太放了茶杯,叹声道:“闹得太大确实不好看。但闹成这样,已经很不好看了。”
贝阮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笑道:“祖母,婚礼前,一定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又给姨父递了个眼神:“加班费一起算在账单里。”
就国内律所的消费水平,饶新夏应该不会太在意。
等贝阮私下里和大姨父商量好了细节后,全程只是旁听的饶新夏终究在人走干净后等到了机会。
“我拥有第一多的是什么?”
“我的爱呀。”
贝阮直白回答,引得听力太好,还没走远的某位长辈差点踩空楼梯。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