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峰谷降下的寒风‘呼呼’打在耳边,雪靴踩在松软的积雪里像是踩着细微沙砾般的质感。
荣玥很快汇报清楚了情况,饶新夏垂下头,看着在室内本已融化,这么一会又结出薄薄一层雪霜的靴面。
“我待会马上请郑总帮忙处理一下,但目前扩散得有些厉害,可能需要花一些时间……”
“不用。”饶新夏淡淡道。
“老板?”
“不用处理,和之前一样就好。”
“可是老板,贝小姐和您还没有……”
“回来后会发声明的。”
“啊?嗯……好的,我明白了。那傅小姐那边……”
“你不用管。”
“好的。”
饶新夏这通电话的时间似乎有些过久,锅子里的奶酪都快要烧干了。
“饶新夏,你错过了很精彩的故事。”薄雾调侃着说道。
刚进来的人反手带上门,微笑着说:“能被你评价为精彩,那应该是相当有趣了。”
身边刚坐下的人衣服和头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贝阮起身拿了毛巾帮她扫掉,不然屋内温度高,水汽蒸发后头发会湿。
“饶小姐再用一些吧,刚刚好像没怎么吃。”教练关心道。
“不用了,谢谢,早上吃得有些多,到这会还没太消化呢。奶酪的味道相当不错。”
“哈哈,回程后带走一些吧,都是熟成奶酪,这个天气可以放很久。”
“好,却之不恭。”
对面两人去帮忙收拾,由于雪落地太厚,进屋后都化成了水渍,贝阮又重新拿了新的干毛巾,搭在她脑袋上,轻声责备道:“外面雪下大了么?你都不知道找个能挡雪的地方呀。”
低垂着头的人没有说话。
确认基本都干爽后,贝阮移开毛巾,想问问她怎么了。
但蹲坐在身前的人突兀搂住了她的腰,肩膀耸动了下,将头轻轻抵在了她的腹部。
水流与锅具的声音,不远处交谈的话语,都渐渐在耳边消弭。
只能感受到从身前传来的鼓动心跳,像是要从另一个人的身躯里,直接透进她的血脉深处。
她任着饶新夏安静抱了一会,然后那人松开手,懒散地说:“吃饱了,犯困。”
贝阮紧绷的肩线塌了下去,问道:“那下午前半段我来吧。”
“不,坐着更容易犯困,注意力一集中就好了。”
饶新夏拒绝完,就跑到另外一头去帮忙收拾垃圾了。
贝阮凝视着动作似乎的确有些沉缓的身影,敛下了有些晦暗的眸光。
又站了一会,才动手收拾起桌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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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教练带她们走了一条非常规路线,十几条雪橇犬在前面疯跑,雪刃在或松或实的雪面上滑过,转弯时身子被带动的对抗感,骤然压过地面凸起时的短暂磕绊,都是一种极为另类的速度与激情。
中途又换了一次驾驶员后,在日落时分她们回到了营地。
教练爽朗地邀请她们去农场一起用晚餐,但本已稍稍占用了人家的圣诞假期,大家自然不好继续叨扰。
回程的车上,薄雾抱怨着肩背有些酸痛,没说话但苦着脸的纪雨涵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饭也没心思吃,浑身没劲、在雪地里泡了一天的四人各自回房,约好了明天睡到自然醒。
回到房间,饶新夏催促着贝阮赶紧去洗澡。
虽然雪服防水,也换了专用的雪靴,但在外面冷了那么久,中间还有出汗,一冷一热的,最容易感冒了。
贝阮摸了摸饶新夏此时只穿着速干T恤的后背,触到一手的湿润,皱了眉道:“你先去。”
虽然薄雾那组的确换了人,但饶新夏说自己完全不累,所以没让贝阮后半程换她。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我先换掉衣服就好。”
贝阮推着她往浴室方向走,并威胁道:“要么你先,要么一起。”
原本手上还稍微感觉到的抵抗力,迅速消掉了。
饶新夏自觉往前走,闷闷道:“我去拿衣服。”
停在门口的贝阮叹了口气,现在要在一张床上睡觉都那么费劲,更别提一起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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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欣觉得自己最近半夜加班的频率有些异常。
虽然艺人们大晚上录制拍摄实属正常情况,可问题是,她手里目前最重要的那位,最近几天压根就没有行程啊!
昨晚健身房里搞出的新闻还未完全平息,今天又来了个惊天大霹雳,直接砸穿地心,惹得老板都给她打来电话。
她能理解老板的心情,倒不是傅予年如今对公司就有多重要了,而是这事情里牵扯到的另外两位,他得罪不起。
老板勒令她迅速搞清楚情况,尽快平息解决。
这不是跟她开玩笑呢嘛。
这事儿是她想平息就能平息,想解决就能解决得了的么。
但老板在电话里色厉内荏、心慌意乱,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偏偏,她唯一能联系到的当事人,竟然也玩起了失踪。
大半夜的,诸欣只好从床上爬起来,紧急前往傅予年家里逮人。
她也怕这消息过于惊悚,吓到小姑娘,万一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在家抑郁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