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号,这么说来的话...”张黎嘴里念叨着,“四天后要交这份报表。”
念棠思绪闸门突然被打开,七月二十九号,原来她和桓乐丞分手三年了。
“对了,念棠,你和别的高中同学还联系吗?”张黎说,“你说巧不巧,我目前联系得最频繁的同学,竟然是当时和我们一起参加联赛训练的人,虽然是隔壁班的,加了联系方式都没怎么说过话,大学暑假莫名其妙联系起来,直到现在都经常聊天呢。”
念棠喝了口茶,“那挺好的,有个能长期相处的朋友蛮幸福。”
“念棠,我觉得你应该朋友很多才对,但是看你朋友圈不常更新,”张黎说,“不过也正常,我发现许多好友,不管熟不熟悉的,都开始不怎么更新朋友圈了。”
“可能大家生活都比较忙吧。”
“也是呢,一忙起来,哪有闲情逸致记录生活呢,不过,我看到朋友圈那些出去滑雪、打球的人,心里还是很羡慕的,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张黎叹息道。
她打开手机扒拉着,递到念棠面前,“喏,你看,前两天还有人去滑雪呢,好羡慕啊,看着很潇洒。”
念棠看那人的朋友圈,白色头像,朋友圈背景也是白色,昵称是个“H”,心头一跳。
“话说回来,这个人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加上的,”张黎翻着朋友圈回忆着,“想起来了!念棠,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联赛基地有两个男生很有名,长得帅又聪明,这个好像就是其中之一,叫什么名字我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当时送我们每个人一块刻着名字的木牌,听说是他亲手做的,真是脑子聪明,手也巧。另一个就不怎么样,冷冰冰的,总是面无表情。”
木牌?念棠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那时候忙着收拾东西回南城,只是匆匆收下,匆匆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
后来....放在哪里了?好像是老家阁楼上的箱子里,和高中的东西放在一起。
只是,她怎么没有木牌的印象?好像送的不是木牌?难道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那个盒子现在在哪里?她努力回想着,拆迁前,许多家具都被收废品的拖走,没用的东西都丢进垃圾桶,至于高中的那些书本,好像被她寄放在关系比较好的亲戚家里,当时她也想一并卖给收废品的人,但想想还是舍不得,就留下了,或许,盒子也在里面。
“念棠?你怎么发呆啊?是不是也在想当时的事情?你想起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吗?”张黎问。
“没有,我不记得了。”
......
天色已晚,现在回镇上没有车,也不安全,念棠决定明天一早回去一趟。
早上六点半的早班车,念棠心里带着急于确定的问题踏上大巴车,司机还在打哈欠,看到她上车后,捂住嘴巴,喝了几口咖啡提神。
约莫一个小时,大巴到站。
念棠朝亲戚家走去,路过原先老家,那里已经种上了玉米。
走到门口时,正好亲戚在门口扫地,念棠打招呼,“三婶娘,好久不见。”
“哎呀,这不是念棠嘛,这一大早就回来啊?快进屋里坐。”
念棠进屋放下带给三婶娘的礼物,说明来意后,三婶娘拉开抽屉找钥匙,“你说那几个箱子是吧?都在家里好好搁着呢,都在三楼,我带你去找找。”
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声音,三婶娘说:“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一大早就来了,正好,中午留下吃个午饭吧,我让你三叔去镇上买只鸡烧。”
“谢谢三婶娘,但是我中午的高铁要赶回去,就不留下吃饭吧。”
“嗐,那行吧,我也不留你了,家里这几天做了饼,你走的时候带上点。”
说话间,门打开,一股霉味窜出来。
“这边晒不到太阳,发霉是正常的,但是你那些东西估计没啥问题。”
“嗯。”
“那你在这边找找,我去看我那懒鬼儿子起床没有,天天要被他气死,成年了连个工作都不找,成天在家躺着。”
“好,三婶娘你先去忙。”
念棠走进昏暗的房间,里面堆了许多东西,阳光下飘浮着细小的尘土。
她看到角落里码起来的三个箱子,快步走过去,轻抚去上面的灰尘,打开箱子,一个个找起来。
第一个箱子没有,第二个也没有,就在她以为东西已经被她无意间丢掉时,一个写着“联赛纪念”的包装袋出现在眼前,她欣喜地拿出来,里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
木盒上铜黄扣子有点生锈,但依然能打开。
伴随着“咔哒”一声,许多年前匆匆一眼的物件,再次出现在面前。
那是一艘小船,船身手掌大小,扬起的风帆似乎正在迎风远航,仔细看,能看到船舱驾驶室有个女娃娃正在掌舵。
船身刻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还真是桓乐丞的笔迹,苍劲有力。
指腹感受到什么,她将船翻转过来,看到了刻在船底的细小却清晰的字——
送给你,希望以后还能有见面的一天。
桓乐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