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没有人关心未死的沈轻鸿去了哪里。谢庭轩和颜文斌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彼此的敌意,他们同时出剑,却是将沈琪的头颅砍了下来。
心中窃喜,死死盯着江辞,仍想着怎么凭借毒药拿捏江辞的沈琪,就那么猝不及防间,以一种可笑的方式死在了这座荒山上。
他掉落的头颅滚落在泥水了,连最后的表情也看不分明。
“我们不分彼此。”谢庭轩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没有人信的假话。
“宝藏交出来。”颜文斌盯着江辞,手指动了动,他又想作画了。
江辞神色平静,拿出一个油纸封好的信封来,以轻柔的口吻回道:“当然,这治疗疫病的药方就先给你们吧。至于宝藏,那个地方已经被别的势力占领了呢。两位,怕是打不过啊。”
看着两人怀疑的神色,江辞面色从容地继续说道:“不若,先由我来帮助你们变得更强吧,这乱世我已经看腻了。你们,听说过攻城弩吗?”
......
沈轻鸿醒来时,看着破漏的茅草屋顶,怔愣了好一会儿,他还记得过往的一切,记得若不是得到了灵泉,身上的伤势早就将他带入地狱了。
他捋了捋记忆,不禁皱起眉来。他以前怎么会被一个小人骗了?那人不仅骗取了他的信物,冒充他的身份去享受荣华富贵,还在最后见面时,撕碎了婚书洒他脸上,骂他是狗,该死,他要...
呼吸突然一窒,他捂住没有任何毛病的胸口处,只觉得刚才好像出现了非常疼痛的幻觉。
脖颈间出现了一些湿润的感觉,他抬手摸上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那人竟伤他如此之深吗?
沈轻鸿眨眨眼,眼中又有了一瞬的空茫,想着那看不清面容的人,他心中默默道,我会杀了他。
没来由的,他笃定,只要见到了,他就会知道谁是那人。
“吱呀!”破旧的柴门被推开,一个脸蛋圆圆看着十分青春可爱的少女端着汤药走了进去。
看着睁眼望过来的沈轻鸿,她羞怯地后退几步,兀地端着汤药又转身跑了出去,娇俏地喊道:“爹爹,爹爹,他醒了。”
洛七隐藏在院中的柿子树上,喜悦地看着那门开的方向,他不能靠的太近,不然会被首领察觉的。若不是当年首领救了他们,他们早就被土匪杀死了。
首领哪里都好,就是喜欢人的眼神不太好。想到江辞,洛七又脸色难看地想到,都怪江辞长得太好,哪有人长那样的,怕不是精怪变得。
想到此,他对自己的决定越发感到满意了,江辞让他做的他照做了,只是多了一个心善可爱的少女而已。只要首领见的女人多了,移情别恋,就不用担心江辞威胁道首领的命了。
他还是先帮首领将戚家那座城收编了吧,再找个机会装作刚找过来的样子。
天下间风起云涌,只短短一年时间,谢颜两家异军突起,由蜷缩在区区几个小城中,如今已经是几乎合力攻占了大半江山。
碍于两人手中的攻城利器和疫病良方,所有敌对势力几乎是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与之交好。
北方的一座边关小城里,江辞正就着鹅毛大雪煮着酒,他将窗户推得更开些,一下子被风雪扑了满脸,整个人仿佛都成了霜雪铸造的,更不似凡人了。
“江辞,真的有前朝宝藏吗?”崔钰苦着脸坐在对面,将酒杯倒扣在桌案上,神色苦闷,“你也让他们关我够久了,两个月啊足足两个月,再没有乐子,我怕是要像缺水的旅人一样干渴死了。”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江辞神色未动分毫,只拿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他现在,已经是无法缺了酒了,毕竟灵魂总是时不时有些痛楚,这酒倒也不失为治病的良药。
崔钰懊悔地看着江辞,将那羊脂玉的酒杯往里推了一些,“我当初,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关怀几句而已,你却将关怀你的人下到牢里,这可真是没有道理。”
江辞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来,提醒道:“城防图!”
崔钰心下一凉,叹了口气,认命地将酒杯翻转过来,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如今,脱不了身,却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他恹恹道:“你答应我的那盘棋还没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