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倩敏召见了皇甫诚,说了几句,让他宽心。
皇甫诚却有请辞的愿望,庄倩敏问他,“去哪儿。”
“天涯海角。”
庄倩敏说:“我还欠着你的人情,你给我父兄收尸,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皇甫诚没说话,谁也帮不上他,他想要玉儿回来。
裴青阳和玉儿自草原越过鞑靼去了欧洲,玉儿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衣服,也没见过这种马车。”
裴青阳擅丹青,都画了下来,玉儿则擅制造,说:“我见她们的裁缝是机器作业,你我凑近去问问,或者买一台带回去?”
“可。”
缝纫机。
欧洲那么大,他们先往南走,吃到了海鲜,又往北去,走了三年。
然后买了几辆马车,装载着欧洲的货物回来了,玉儿打扮都变了,换了收腰的大裙,还烫了头发,卷卷的,头上戴着羽毛帽子。
回来就走大路,因为货物多了,过辽东门的时候,皇甫诚老远就看见那几辆稀奇古怪的马车了。
士兵看他们的通行书,正要放行。
“慢着。”
裴青阳不认识皇甫诚,但汪玉儿认识。
皇甫诚下城楼,接过通行证,问:“你们是哪国人?”
奇装异服,怎么来的,从何处来?
裴青阳倒是宽袍大袖的,就是这姑娘,打扮也太奇怪了。
守城的士兵都凑上来看,玉儿拿小扇遮面,士兵门觉得这小扇也和他们见过的不同,乡下婆娘用蒲扇,城里贵妇用团扇,这小扇是什么,怎么是这样的。
玉儿低头,拿扇子遮脸,她一低头,就被皇甫诚盯上了。
皇甫诚说:“扇子拿开。”
玉儿不动。
裴青阳连忙道:“姑娘听不懂您说话,您高抬贵手。”
皇甫诚笑,“听不懂?那找个会说洋话的来。”
玉儿抿嘴,不敢再抬头。
“我看你就是个假洋鬼子。”皇甫诚上前夺扇子,玉儿不能和他动武,更走不了了。
扇子夺下来,玉儿双手捂脸,弄花脸上脂粉。
再抬头的时候,吓兵士们一跳,这婆娘的口脂怎么这么红,好生可怖。
皇甫诚也后退一步,裴青阳连忙道:“姑娘长得丑,所以不敢见人,不是有意怠慢上官的。”
皇甫诚说:“抱歉了,请走。”
玉儿不再做什么大表情,怕皇甫诚看出异样来,就是放下了马车的帘子,不出声了。
几辆马车进城,皇甫诚叹气,裴青阳问玉儿,“吓到没有?”
“没有。”
玉儿重新补妆,想起皇甫诚,眼一闭,口脂又溢出来了。
“慢着,且停一停。”
皇甫诚骑马追上来了。
裴青阳停车,皇甫诚送上扇子,“姑娘,你的扇子。”
汪玉儿不想接,裴青阳伸手,“多谢大人。”
但皇甫诚非要交给玉儿,不肯给裴青阳。
玉儿伸出手去,皇甫诚说:“姑娘一点也不丑,切勿自卑。”
玉儿拿回了扇子,没回话。
夜里住店,裴青阳问玉儿想吃什么,玉儿说鸡汤,一整只鸡,外头的东西不是不好吃,是她还是喜欢鸡汤,最好还有一碗面。
裴青阳去厨房,要鸡汤,另外给钱就行。
皇甫诚巡防,玉儿刚好要关窗,他抬头看了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以为是裴青阳端了面条上楼,玉儿开门,外头赫然站着皇甫诚。
玉儿又遮脸,她脸上五彩斑斓,她好像不是很懂化妆。
皇甫诚说:“照例巡查,姑娘不必慌张。”
进来看了一眼,出去了,还说:“姑娘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本想住一夜的,玉儿吃了半碗面,说:“我们走。”
裴青阳与玉儿连夜出城了,他们骑马出去的,马车交给了驿站,驿站帮忙送到地方。
皇甫诚想了小半夜,想这姑娘好奇怪,她究竟是哪国人,奇装异服,好像能听懂他说话一般。
漏夜里,皇甫诚起身,那家客栈熄灯了。
鸡叫了,天未明,皇甫诚早起,却听人来报,说:“昨日那几辆马车要出城,您要不要去看看?”
皇甫诚还想见她一面,但没见到人,车夫都是不认识的,昨日那二人,不见了。
“我们立即搜城。”下官说。
“不必了,都走了。”
“那下官去追。”
皇甫诚看他,那人道:“下官僭越了。”
确实僭越了,皇甫诚都没说什么,他蹦跶什么,显眼包。
裴青阳去接马车,马车上的东西很重要。
但没接到,马车被皇甫诚扣下了。
掀开帘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皇甫诚没见过的。
裴青阳说:“我去抢回来。”
玉儿摇头,“抢不回来了。”
裴青阳道:“那怎么办?”
“手稿还在吧,我们回去。”玉儿觉得当断则断,抢不回来了。
盖上马车,皇甫诚将东西入库,锁进了库房。
玉儿和裴青阳回去也受阻,他们走了三年,皇庭不稳定,姬夫人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