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可否也查到了护国寺?”
萧引弛点点头。
南浔了然一笑:“那便说明,这批假的纸钞第一个藏据点只能是这个寺庙中了,不过殿下现在去查,可能什么也没有了。”
“那南大人可有什么解决办法?”萧引弛敲敲石桌问道,似是真心疑惑。
南浔不想跟他再多说这些废话,她只想破案而已:“殿下身边人才济济,应该早就前往边关了吧,想必假以时日便会有结果了。”
“我在京中查假的银锭子一案,自有旁人为殿下解忧。”
话音落下,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南浔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再次开口:“殿下可看见冬藏手中的烛火了?”
她自冬藏手中接过,忽然轻笑:“这灯芯最是倔强,明知油尽灯枯,偏还是要燃至最后一刻。”
“我之前一直觉得太过极端。”烛光映在她的瞳孔里面跳跃着红色的光,南浔笑着道,“但飞蛾扑火尚可照见飞翅纹理,总好过暗处发霉。”
“殿下经过这些时日相处,想必对我的秉性有所了解,如若有相关命令,还需说清楚为好,不然我的确容易好心做坏事。”
说着说着便莫名其妙生气了的南浔也开始说起一些废话,自穿越以来,她其实有些受够这些试探与周旋,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南浔想到原主,忍下了心头的不耐烦。
人之因果,她既享了,便也要一力承担住这些是非。
“你是在对孤发脾气?”萧引弛这时倒是真的有些惊奇,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自从他遇见这个小吏以来,便见她一心破案,偶尔演演戏敷衍一下自己,似是在这个世上没什么在乎的事情。
现在倒是露出了一些真性情。
“我没有。”南浔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有点尴尬,都怪这段时间太累了,她头脑都不清醒了,竟然敢对一国太子生气?
可能是还未被这个封建社会彻底规训吧,她每次叫对方“殿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唱戏,完全没有代入感,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息的古代剧本杀一般。
只是,南浔看了似乎并未发怒的萧引弛一眼,只是这个剧本杀,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孤今晚过来并不是要问罪于你。”萧引弛把冬藏叫过来,给了南浔一个物件。
南浔打开一看,是一个金子做的小老虎,她有些疑惑,这是用老虎警告她吗?
那以后可以每天警告一次吗?
“快到你的生辰了。”萧引弛不知道此时南浔的脑子里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轻声道,“算是送你的生辰贺礼。”
南浔懵懵抬头,生辰?
哦……对,是快到原主的生辰了,说起来原主竟然跟自己同一天的生日,也是很巧了。
只是她上辈子便不怎么过生日,穿越以后更想不起来,她一直对这些节日不太感冒。
只是没想到这位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竟然记得。
南浔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领导的,她怀疑对方这种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作风必有所图。
“正巧这边案子后续你不用继续追踪了,可以歇一段时间,好好跟他们过个生辰吧。”萧引弛体贴道,“我回头让守默再给你拨一笔钱。”
南浔听到却并没有放假的开心,她手里拿着小老虎,白皙的小脸上皱着眉,犹豫道:“是王德义那边察觉了吗?”
她其实有点预感,他们这么频繁地出入王德义家里和他家附近,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势单力薄,几个人不成体系和气候,阿毛和阿顺他们也不是专业做探查工作的,目前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现代有现代的查案方式,古代又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这种转变,南浔还在适应中。
“王德义没有察觉,只是幕后之人有些被惊动了。”萧引弛本来不想多说,只是看南浔的样子,还是解释道,“你年纪尚小,有些少年意气最为正常不过,只是京城查案,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萧引弛拿起炭笔在石桌上点了下:“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
南浔不懂:“找到幕后之人不好吗?”
萧引弛似在笑她单纯:“找到又如何?缉拿归案?”
“明面上是查案,实际上是在试探对方底线,斩断对方羽翼,削弱对手就是壮大自己。我们不需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找到替死鬼就够了。”
“南浔。”萧引弛看着南浔的眼睛,“我要的是一击即中,如果无法做到,那就静心蛰伏。”
南浔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说京城大,居不易,没想到查案也是如此。
经济犯罪本身跟反腐便牵扯在一起,在现代是这样,在古代便更加明显了。
是她想的简单了。
南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暗卫现身,给了萧引弛一张纸条。
萧引弛看过后面上平静无波,似是早有预料,只是把纸条给了南浔。
南浔接过,纸条上赫然写着——王府爆炸,母子二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