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无边无际的墨河咽下水蓝,以激昂的节奏席卷了整个烈日内部。
在火与水、赤与墨的交融下,人形的水蓝像是普通人一般睁开了双眼。
“一看小哥你就是从远处来的,累了吧,要不要歇歇脚?”
苍老的声音传来,汪九舟不由得一怔。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老婆婆,他没有答话。
老婆婆也不介意客人的高冷,颇为熟络地指了指旁边的笆篱门。
“老婆子我的家就在这儿,小哥你多少喝口水再走吧。”
汪九舟没有多做推脱,跟随老婆婆进了家门。
他看着这座泥铸的茅屋小院,多少有些新奇。
“你说这个小哥是从哪来的,身上那衣服瞅着没见过呢?”灶房里,老婆婆小声嘀咕道。
草帘微微抬了抬,另一个苍老的男声回到:“是稀罕哈,没见过。”
“还有,你看看小哥那个头发,那么老长,坐下都拖地了,平时不会踩到吧?”
“妇人之见。”男声有些得意地抬高声音:“你想啊,这些小伙子满世界的跑,肯定武艺高强,还担心这个。”
“武力再高强也得吃饭洗衣服啊。”老婆婆撇撇嘴:“你不妇人之见,明个起做饭洗衣你自己搞。”
撇去诸多闲话,几盘饭菜终于上了桌。
“老头子人呢,这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老婆婆嘟囔着将碗塞进汪九舟手里:“饭在灶里,你看着盛。”
说话间,老头子抱着荷叶进了屋,扑鼻的肉香也随之而来。
“你可真有口福,老吴家刚宰了猪。”他一进屋便嚷嚷到:“等着啊我去找个碗。”
“小哥你多吃啊。”老婆婆不断将肉推向汪九舟:“难得杀猪有肉吃。”
汪九舟看着弱小的两人,不自觉想到若水最柔弱的那批存在,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别光笑啊,吃,吃不饱怎么有力气出门。”说着说着老婆婆突然瞪了老伴一眼:“你踢我做啥。”
“人不喜欢你强塞啥。”老头子有些生气。
“人哪有不喜欢吃肉的?”老婆婆当即反对:“没肉拿来的力气。”
被老伴连怼了几句,老头别扭着哼哼了半天,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到:“老吴头难得杀回猪,都招待了,你吃啥……”
“你说啥?”老婆婆吞下饭转脸问到。
“我啥也没说,吃你的。”老头子大声道。
“你也吃肉。”老婆婆把肉夹进老头子碗中:“光看见你啃白饭了,犁地呢搁这。”
“我不饿,我不饿。”老头捂着碗连连摇头。
“不饿啥不饿,现在不缺吃不短穿的。”老婆婆抢过碗:“毛病。”
吵吵闹闹的一顿饭结束,汪九舟还不曾起身,这热闹便又来了。
“老人家,中午好啊。”面白须长、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站在屋门口喊到。
“呦,冯先生啊,快来快来。”老婆婆惊喜地相迎:“饿了吧,吃饭。”
她钻进灶台,不一会洗涮声中又传来了抱怨声。
“这肉是给你留的!招待啥!”
“留啥留,待客还留小灶我还没好意思说你呢。”
“你行,你热心,你喝风去吧。”
在老头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老婆子又端出了一碗盖肉的白饭。
“李婆你又忘了。”冯先生笑眯眯地回答:“我们修仙之人不吃人间吃食,餐风饮露即可。”
“哎呦我还真忘了,你坐啊。”李婆把碗端进去,还带出了一脸余气未散、还甩着水滴的老头。
“王叔,早。”
“早早早,都早,你早我早他早,再早几次早晚一起喝风。”
话音未落,李婆踩了老头一脚:“等着啊,给你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老头子还不快去拿一下。”
说罢,她还不忘转头向汪九舟介绍:“小哥,这是我们村有名的活神仙冯先生,算东西可灵啦,还会除妖。你这样的人走南闯北的这么危险,也求个符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