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嘚么……嘛嘞哄……”
仙风道骨的清瘦男人交叠双手将符幡抵在额前念念有词。
在周围村民看热闹的眼神下,他猛然睁眼将符幡高高举起,大喝道。
“风来!雨来!”
话音未落,湛蓝的天空中卷起层层的阴云,顷刻间暴雨已至。
“呦呦、啊。”
毫无防备的村民们被淋了一头,当下急匆匆地遮住头顶,惊呼着想要去寻遮挡物。
一眼望去,在躁动嘈杂的人群中,当属几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最为从容。
“哈哈哈,叫你们不准备,淋头了吧?”
为首地徐老蔫得意地大笑起来。
他是在外面见过中年男人本事的,自然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嘿、嘿。”
比徐老蔫更高兴的是一旁的王麻薯。
他呢用村里人的话讲是老傻子,打小发烧坏了脑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别说村里的其他大人,便是小孩子使坏,他也能做出大夏天穿棉袄的事情来。
“哈哈哈,大傻子。”
看见王麻薯一边擦汗一边举锄头的样子,拿棉袄的刘顺喜捧腹大笑,乐的在田间地头上连打几个滚。
那天说来也热闹。
德贵从山上下来听说了自家小子做的事,当时便两眼一瞪,将他放倒在地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
“你小子能耐了,今天敢骗人家大热天穿棉袄,明天是不是敢让人大冷天脱光。”
他越说越气,引得附近几户淘气的小孩踮着脚扒墙前来围观。
“骗傻子?骗傻子!早晚你就是最大的傻子!走路上连麻袋都没有的穿!”
“啊!哇!”
这边顺喜被揍的吱哇乱叫,那边王麻薯倒乐呵呵地来了。
他紧紧捂着胸前的棉袄站在孩子堆旁,笑嘻嘻地看着顺喜挨打的样子。
“看什么看!”
亲爹刚一走,顺喜马上瞪着墙头大喊。
“看大傻子!”
“顺喜大傻子!”
目睹完热闹的孩子们冲顺喜挤挤眼睛,嬉笑着吐起了舌头。
“你笑什么!”
被同伴耻笑也就算了,顺喜发现王麻薯竟然也傻兮兮地看着自己笑。
他气不打一处来,硬生生捂着屁股站了起来。
“都给我滚!这是我家!”
可惜傻子终究是傻子,在孩子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王麻薯还不识趣地自己凑到前面去了。
“你干什么?”
顺喜瞪着这个大傻子,却看见他解开扣子拿出几个鲜红透亮的果子来。
“吃、嘿嘿、好吃。”
王麻薯把果子塞进顺喜手里,又将其他果子向其他孩子分发。
“大傻子,好。”
他咧开大嘴笑个没完。
“跟大傻子玩,有,有果子,果子吃。”
“好玩,好玩。”
王麻薯最喜欢热闹的样子。他在暴雨中乐颠颠地拍着手,连掌心都拍红了。
“叫你们不信我,还不如傻子呢吧?”
雨下的越大徐老蔫越得意,他看着匆匆穿上雨具狼狈归来的众人,鼻孔都要对着天去了。
“现在知道穿东西啦?晚喽——”
说来也奇,雨势还真如徐老蔫所言,明明方才还那么老大,眨眼功夫却停了。
穿着蓑衣的众人面面相觑,挠着头去看台上的中年男子,却发现他的身上一滴水都没有。
“诶这个……”
“你看他都没湿嘿。”
村民们看看地又看看天,看看男人又看看徐老蔫,当时就炸了锅。
“诶我瞅着这双信子尾巴的,怎么还真下雨了?这雨是怪哈。”
老头抓着胡子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判断哪里出了问题。
“俺知道,这叫那啥,叫求雨。”
一个汉子恍然大悟。
“那回来嘴皮子翻翻的那个,那个什么先生讲过,说这叫什么什么秘术。”
“俺就说了冯先生是高人。”徐老蔫得意地挤到台子下面:“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