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把人放沙发上,时微寒摸着衣兜,拿出很久之前殷休给的那个小瓷瓶,抖落出一颗药丸,喂她吃下。
“是生还丹?”鱼今把湿毛巾给她,看了眼那小东西,心里了然却还是问她。
“嗯。”时微寒颤动着声带,给出反应。
轻轻钳住她脸,仔细一点点擦干净流出的鼻血,很快血渍就晕染开,叠成一团的毛巾一角成了红色。
旁边,一团影子背身站在电视机前,交错着手扣在身前,黑乎乎脸上啥表情也看不见。
鱼今又是两下啧声,歪坐在沙发上,左腿搭右腿,拖鞋在脚上晃悠来晃悠去,自由畅快:“我说大人您要不还是坐下说话?您这样,我有些害怕啊。”
嘴上说着害怕,身上倒是实诚的很,一点都坐怀不乱,比谁坐的都安稳。
“你害怕什么?害怕被人晓得你明知故犯?”酒年看她,回敬她的调侃。
鱼今晃了晃手,连带着头也跟着摆动:“哎,酒大人您这话就说的不对,我这怎么能叫明知故犯呢?您所散下的通知是说不许鬼道师参与讨伐神荼和乞两位大人,可没说不能帮朋友忙啊?我这是去帮忙的,没做错吧!”
懒得和她在这儿打嘴炮,扭头朝时微寒那儿望去,她挨着江枕西身边坐下,左手握着毛巾,右手抬起正捏着眉心。
她问:“您为何要附在她身上?”
像酒年这种可以算得上大鬼的厉害家伙,哪怕随便附身在哪一个人身上,都会带来伤害,更别提那些身子弱的人,这简直就是在向他们捅刀。
“为了躲人,他们最近盯我盯得紧,如果我独身一人,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所以才迫不得已附在江小姐身上。”满含歉意的躬身,接着上一句又说了声对不起。
生人身上的气息能掩盖住那股阴气,于是人就成了鬼魂们躲避追击的移动堡垒,更何况江枕西身上还有时微寒给的护身咒,这样他们就更寻觅不到踪影。
时微寒扭头看一眼还处在昏迷的江枕西,叹了一声:“大人您觉得是该向我道歉吗?”
“不碍事,一个一个来。”酒年垂下眼帘,语气淡然。
一旁鱼今眼里带了些震惊,黑瞳转过来转过去,在她们三人之间来回看,这氛围不免有些搞笑。
这位可是他们鬼道师所能接触到的位分最大的大人,现在居然躬身道歉,难道他们地府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这么放得开吗?
咔哒一声,有门被打开的声音,循声望去,瞧见出现在门后的人,除了鱼今另两人面色都显出诧异。
时微寒挺直腰,往后抻了抻背,抬手揉着肩膀,微偏过头看她一眼,脸上神色恢复淡然:“好久不见,连姮。”
才睡醒的人一时琢磨不透情况,站在原地看着客厅里或站或坐的几人,咽了下嗓子,趿拉着拖鞋慢慢往外走。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是出什么事了吗?”抬手抓抓额头,连姮看着时微寒和酒年,还不忘瞥一眼晕过去的江枕西。
她们一起出现在这儿,颇有种倾巢出动的感觉,恍惚间又想起很久以前一起开大会那个场景,现在想来心里都直突突,慌得很。
“来开会。”酒年说。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连姮捂着胸口瞪大了双眼,脚止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莫非还真让她给猜中了不成?!
“真的是开会吗?酒大人?”连姮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酒年表情严肃,任谁都不会想这是一句开玩笑的话。
连忙转身往卫生间里蹿,话在门合上之前穿进几人耳朵里。
“那等我五分钟,我先洗个牙刷个脸。”
呵,就挺好笑的。酒年找了位置坐下,黑乎乎一团瞧不清是个什么模样,认识她的人自然能在脑海里对应出面庞,可不认识的人就只能当这黑色便是她的脸。
鱼今起身去给她们倒来热水,临到把杯子放酒年跟前,才意识到这人好像不用喝,于是紧急着把它撤了回去。
“大人们要谈什么事,需不需要我这个不该参与的人退场,把位置让给你们?”鱼今搁那儿耍宝,递了个眼神给她们,嘴角噙着笑。
时微寒淡定抿了一口水,眼尾动了动,朝酒年瞥一眼,默不作声。
她也想知道,闲来无事这位大人究竟想做什么,才让她无缘无故附身在人身上。
“不用,这事说起来或许还得需要你的帮助。”酒年抱着手臂坐的端正,看一眼鱼今,又看一眼靠倒在沙发上的江枕西。
“需要我的帮助?”鱼今说着放下翘起的腿,跟着坐直身体,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正经表情,变得正经,“到底什么事?”
酒年看她:“等连姮一起。”
又是咔哒一声,连姮擦着脸上水珠急忙忙从卫生间出来,把洗脸巾揉成一团扔垃圾桶。
“大人您有什么安排?”话里藏了些忐忑,连姮挨着鱼今,坐沙发扶手上。
“两件事。”酒年没绕弯子,清了嗓子,直接接入正题,“时微寒和连姮,你们俩把手空出来,能脱手的任务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然后尽快去和路眠沙汇合。另外,鱼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