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靠近那老旧房子,只见堂屋半扇门大敞开,院坝旁栽的树落了一地黄叶。
主人不在家,整个房子显得空落落,有些破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了人气,失去了热闹。
迈步走上台阶,妇人推开没合上的那半扇门,瞧见屋里也飘进了些树叶,拧了拧眉。
收上雨伞,听她在屋里走这儿闯那儿,四处找人。
“奇怪了撒,怎么哪儿都找不到人呢,莫非是出去了?”
她带着一脸狐疑迈出门槛,见到站在屋檐下的两人,才想起自己并不是独身一人。
搬来屋里条凳,拿给两人坐,又捡起扔地上的雨伞撑开:“你们在这儿坐哈,我出去找找人,可能去看菜地去喏,等哈哈。”
女人赔着笑,说完话连伞都没打就又迈进小雨里,看她犹豫着先是去了之前那条来路,后又觉得不对,辗转去了另一条。
江枕西叹着气,这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兰姜死了,倒是能找到人,只不过看来得加个前缀。
“走了这么久,不坐下歇会儿?”时微寒觑她一眼,伸手接住从屋檐滴落的小水滴。
“不想坐。”江枕西摇头。
情绪来的很不合时宜,不晓得是被这周遭的环境影响还是怎么的,让她有些难过。
合上的雨伞撑立在腿边,甩掉掌心里剩余的水,回身坐在木凳上,抬眸瞧她:“你的腿还受得了?不难受呢。”
江枕西疑惑的回头看她,低头望了眼自己的腿,手指微动:“你怎么知道?你在背地里调查我?”
她眼睛眯了起来,脸色变得严肃,表现得很不开心。
当隐私被不相熟的人知道,会让她有一种被人用目光肆意凝视、被冒犯的感觉,很不舒服。
时微寒脸上带着笑,丝毫没有被言语冲撞了该有的愤怒,只是拍了拍身旁空余的位置:“坐吧。”
膝盖半屈着坐下,江枕西抱着手臂,朝她努了努嘴:“嗯,我坐下了,你说吧,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副三司会审的模样,不晓得的人还真会以为时微寒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你腿曾经受过伤?”
江枕西挑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来回答你的。”这叫互相交换。
这人脑袋转挺快啊。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根本就不需要调查,而且也用不着调查。”
“我跟在你身后,不难注意到你走路的时候,左腿迈的很轻,应该是膝盖有问题,而且还不敢弯曲,我想,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诱发了一些你腿上的毛病。”
“所以我才想,你的腿是不是之前出过一些问题。”
“你确定这是观察就能发现的问题?”江枕西不相信。
“当然。”时微寒扭头望她,“如果仔细一些当然能发现,你也很清楚腿疼的时候和平时走路会有很大区别。”
因为环境突然变得阴冷,膝盖处受过伤的骨头会痛,而且一痛就不想用力,那确实会改变走路姿势,变得很僵硬,就连蹲下起立这些简单动作在这个时候来做,都变得困难。
“你挺聪明嘛。”江枕西放下抱着的手,开始揉捏膝盖,想缓解些疼痛。
“谢谢。”
还真是不客气。
那妇人急匆匆的跑回来,裤腿上沾了点草屑还有泥巴,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又或是见到什么害怕的东西,看都没看两人一眼,顺着来时的路就走了。
“去看看吧。”想来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见江枕西起身,慢了半步的时微寒跟上,把雨伞又塞她手里,走在前面。
这条路应该没什么人来过,虽然能看见黄泥巴,可大多都被草给挡住,没人走,自然也就慢慢荒废掉。
路途并不远,走了没多久,时微寒瞧见路边乱了的草迹,停下脚步听到有人叫她。
“时大人。”
是两声重合在一起的招呼,吓了江枕西一大跳。
低头慢慢走的人抬起脖子,一下就撞在时微寒背上,她也听见那声呼唤,朝左支了脑袋想瞧清楚。
“别看。”
伸手挡住她的目光,感受到她微热的掌心落在眼睛上,江枕西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有些呆愣的眨了下眼。
掌心有很轻微的痒,指尖不受控制的弯了下,时微寒紧抿着唇。
“不看什么?”
莫非是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怎么办,感觉长反骨了,好想看。
“是一些看了会做噩梦的东西。”时微寒望着站在下方那两家伙,耐心回答她给的问题。
看了会做噩梦的东西?那是什么?
“是拘魂使吗?”
“不是。”
那她知道了。
“是兰姜的尸体,对吗?”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五天,就算温度低,现在的样子也和原来有了很大差别。
“嗯。”时微寒放下为她遮挡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不过现在可以看了。”
路边是个斜坡,老人就躺在坡底,不远处是一把跌破了的伞,身上衣裳虽然脏兮兮,可并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