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要救你儿子的话,准备八百万现金……喂?喂喂?艹!”
“怎么样?萧家的给多少?”
“挂了,这小少爷就是个赔钱货,也是,人家都有继承人了,这种不受宠的死了也没关系。赶紧转移地方,萧家那边已经报警了。”
“啧啧,豪门冷血啊,幸好我没生在那里面。”
“去你的,你小子修八辈子都没可能……”
“那带着这崽子走吗?”
“带什么带?找个地方撕了,少赚一边钱,还被通缉了,真TM晦气。”
……
被绑在地下仓库椅子上的黑发少年已经一天多滴水未进,垂着头沉默地听外面绑匪的话,带着淤青的脸无所动容,干涩发苦的舌尖舔了下掉皮的嘴唇,晕黄的老式灯泡光下,浸没阴影里的眼瞳昏暗无光。
刚刚离开老宅的囚禁,得到进入正常世界的机会,他还没来得及得到梦想的自由,就在短短两天里,同时感受到了背叛和遗弃的滋味。
不知道小狼怎么样?千万不要找过来……还有兄长,会来救他吗?
……
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萧睿凇,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亲眼见过斯塔了。
虽然每个月都能收到斯塔亲笔写的信,每几个月都能视频通话一次,过生日时也会有寄来的礼物……
但确确实实已经分别太久,他对哥哥的期待逐渐转移给了小狼,等到小狼比他高时,他甚至觉得小狼才是他哥哥。
因为只有小狼才会在他伤心时安慰他,佣人欺负他时站在前面保护他,在他高兴时聆听他的喜悦……
他不是唯一的继承人,甚至已经可是说是被放弃的那个棋子,毕竟父亲有了兄长这个无一不优秀的继承人,不管在哪方面,他都完全被碾压了。
嫉妒吗?大概是有一点,但兄长那么好,即使身在远处也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他更明白,自己和兄长之间的差距太大。况且继承萧家本就不是他的想法,顶多,也就是嫉妒对方能够得到父亲重视吧。
至少不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中指食指间夹着一片薄薄刀片,轻搁在只剩下一线的麻绳上,等待最佳时机。
多个下楼的脚步声松散地响起,走进了仓库里。
“哟臭小子,算你运气不好,你爸不要你了。”为首的男人一脚踹在萧睿凇的小腿上,力道大得险些让他连人带椅子往后倒下去。
“嘿嘿,堂堂萧家,连八百万都不肯给你出,跟你哥比起来你活得可真失败。”
“被个私生子比下去了还真是丢人哦。”
“等会儿乖一点,到地儿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
绑匪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风凉话,不时揪一把少年的头发,掐一下他的皮肉发泄愤懑。
!少年身上很快就伤上加伤,只暗自蓄力,借着光影交错的缝隙暗中盘算,等待孤狼般等待给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呵。”若有似无的冷笑自低头的少年那儿传来,还沉浸在发泄里的绑匪们瞬间恼羞成怒了。
“臭小子笑什么?找死吗!”绑匪头子带风的拳头就照着少年的头揍过去。
不知何时已经松散了许多的绳子再也困不住他,少年一斜身避开拳风,并拢的双指照着绑匪头子的手筋切去。
“啊——”伴随着惨叫,绑匪头子已经抱着手腕后退了几步。另外两个见头儿出事,抬手就要拔枪。
“砰——”
“嗷嗷嗷啊啊啊——”被打中脐下三寸的某个绑匪瞬间便没了意识,另一个在抵在眉心的枪口下,颤颤巍巍地软了手指,任武器掉落。
继承父母双方优异外貌基因的少年模样堪称秀丽,却早早丧失了年轻的火气,从绑匪头子那里顺来的枪也运用得十分娴熟,开枪更是沉稳。
“别别别别杀我,外、外面的人会……”被胁迫着的绑匪绝望地挣扎。
“是谁派你们来的?”刚刚的剧烈运动,对因饥饿导致的体力下降的少年而言很是挑战,但他不能露怯,兄长请来教他防身的教练也如此说过。
据说,兄长认为他体质不够,不适合进行高强度体能锻炼,所以萧睿凇的课程偏重于强调“歪门邪道”和灵活的重要性,越是刁钻,越能出奇制胜,比起肉搏,使用暗器跟枪支要更适合他,
黑沉的双眸里仿佛映照出自己死亡的模样,绑匪被催眠得心灵崩溃,结结巴巴:“是、是萧……”
虽然跟他们对接绑票任务的是一个穿着声音都很隐蔽的人,但刀口舔血的日子总得谨慎一些,他们自己也查到了雇主的身份。要不是这次价钱开得实在高,他们都不太想接这类雇主匿名的活儿。
……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伴随“轰隆——”一声,仓库门被踹开。
“别动!”
“发生了什么事?”
仓库里刚传出枪声,上面收拾痕迹的绑匪们立马警觉地冲下来,谁知一进来就看到地上三具尸体躺在血泊里的场面。
“二当家的怎么办?”手下们求助一起下来的二当家——一名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留两个人先收拾痕迹,剩下的,跟我去追!”二当家狠戾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和仓库上边被打开的小小透气窗。
虽然早就想干掉头上那个蠢货,但这肉票却是生生打了他的脸,要是不解决,以后人心就都得散了。
不负教练死命将他训练成才做出的努力,萧睿凇成功逃跑,还有并不是第一次收割人命。
要是把十二岁开始的每年“练胆”算上的话。
地下仓库建设在郊区,已经废弃。否则也不会被当成绑票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