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辞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那他岂不是看了好一会了?
“……以前在凡间的习惯,只是想试试,如果不好,我再不这样了。”赵兰辞声音低低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承认错误。
“没有不好,你很喜欢的话就用吧。”应雪晴忽然伸手,撩开赵兰辞前额一缕打湿的发。他此刻脸颊边都是打湿的细细发丝,像刚出水的蛇一样,更多的黑发黏在脖子上,头发披到一边露出脖颈,更是让人涌起丝丝缕缕抚摸雪白颈子的欲望。
除却在凡间那回,他还是头一回在明亮的地方看见这么又羞又窘的赵兰辞,衣服没穿好,头发也没梳好,被水珠弄得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弯腰半跪着。他刚刚若是故意不把帕子给他,那双眼睛几乎要盛上怨了,应雪晴还真想看看那副样子,看看他如何嗔怪他,却又不会真的和他发火,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能让他的喉头滚动。
“……有水。”他撩开那一缕湿透的头发,却并没收手,手背继续向下,划过赵兰辞的脸颊,一滴水在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交汇,由他的脸颊转移到应雪晴的指节。
他竟然把手指骨节抵到唇边,似吻似饮,舔掉了那滴水,看着他说:“你现在像只落汤鸡。”
赵兰辞一面羞窘,一面又被他说得想笑,应雪晴竟然用言语调笑他,他只觉得自己的脸从未如此发烧过,烫得头顶几乎都要蒸发出水汽,被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有一滴不可见的水珠,从脸颊一直滚落到脖颈,再向下,渗入衣服里,一直滚落到心口。再加上一直被这么直勾勾地看,又羞又恼又气又好笑,不由得也起了点作弄的心思。
赵兰辞垂着眼睛,勾勾手指,示意应雪晴过来,自己有话要说:“其实……”
应雪晴从善如流地低头向他凑近。
赵兰辞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扑倒,半个身子悬空在小水池边,头顶的水流瀑月光一般倾斜下来。
应雪晴罕见地睁大了双眼,似乎是没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处于这个境地了,赵兰辞倾身压上去,也不管头顶的水流再次将自己的脊背、头发全部打湿,用手肘撑着身子笑道:“用水淋洗挺舒服的。”
“现在你也湿透了,雪晴公子。”他笑着说道,在念及他名字时特意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唤他名字。
赵兰辞赢了一次闹够了,正欲起身擦头发,只听得哗啦一声,应雪晴揽住他的肩膀,两人位置瞬间对调,现在是应雪晴在上,赵兰辞仰面看着雨一般下落的水流浇在自己的头上、脸上,应雪晴为他挡住了大半,现在两个人谁也别笑谁,都像大雨里捞出来两只鸳鸯鸟似的。
可是应雪晴接下去却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那么静静地压着他,将他圈在自己的翅膀下,盖在自己的领域里。赵兰辞缓慢地撑起身子,定定地迎上他的视线,初见时那位清冷傲慢的神君,现在和他一样长发湿透,一抹天生眼尾红更显昳丽,睫毛上都挂着水珠,绝世姿容在水流瀑下如同水中月亮,触手可及的冷感只会更添一分诱惑,引诱无知的凡人飞蛾扑火般投入他的怀抱。
他做出了也许是此生最为勇敢的一件事情。赵兰辞轻轻凑近应雪晴,二人的唇峰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触碰到了一起。
赵兰辞只觉得自己是疯了,也许在得知自己能登临天外拥抱太阳金乌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被幻想接管,还是最深沉、最不可告人的那种幻想,能将神界一切都抛诸脑后。
那轻得简直不像个吻,或许赵兰辞本来也没想把它当做吻,若即若离的距离似乎在安慰他,告诉他还能回头,告诉他或许这还能解释成只是又一次尝试性的触碰,一次粗心的摩擦,没人会把它当真,他把解释的权力交给了应雪晴。
应雪晴忽然发了疯一般搂住他只裹了单薄衣料的腰,两片嘴唇轻启,声音像压抑的呻吟,只吐出两个字:“还要!”
一句“还要”道尽一切。
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这下谁也没法抵赖了,两个人都没接过吻,亲得毫无章法,一个神一个人,偏偏这时候像两只兽,赵兰辞被吻得筋骨酥软,腰支撑不住,跌进浅水池里,应雪晴也跟着一起跌进来,搂着他的腰贴近自己,一丝一毫也不肯松开。
幸而赵兰辞还是稍微明白些的那个,他至少还知道张嘴,应雪晴的舌头立刻就进来占领,嘴唇互相嵌合,在上唇和下唇上碾来碾去。应雪晴只知道他想要更深、更热,赵兰辞的舌头像是鲜美的猎物,被他撷住就不肯松口,一定要舌头贴着舌头才肯安心,他简直霸道得要命,不肯让身下的人有一丝肌肤离开他的触碰,恨不得让赵兰辞整个人都嵌进自己身体里。
赵兰辞无法呼吸的推拒让他又发了一次疯,对方才喘了一口气就忙不迭地吻回来,这才给哄好了,就好像他们两个的嘴天生就该是生在一处的,稍微分开一点就要人命。从天而降的水流将他们二人笼在这片小天地里,他们出不去别的也进不来,在这里只有亲吻是唯一要做的事,其余的什么神界、人间,与应雪晴眼前这根滑腻香舌一比,都被抛在九霄云外。
“还要亲?等一等好不好,等一等,让我缓缓……我头一回……”赵兰辞是真的喘不过气来,嘴唇红肿,连眼圈也带着红了,不仅如此还浑身湿透,比起刚才还要狼狈。
“还要。”尊贵的上神坚定地回答他,身下人小兽一般哀哀的哭叫反而成了助兴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