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松了一口气,额头的细汗和雨水混在一起,发丝贴在她的脖颈处,有种凌乱的美感。
他们下了台,换做主持人匆匆上台控场。
“刚刚的表演实在是无比的精彩,就连老天都激动得留下了泪水,还请大家再坚持坚持,接下来是我们今晚最后一个节目……”
安时简单擦了下身上的雨水,打算冒雨回更衣室拿换下来的衣服再回寝室。
她用余光稍稍往后看了一眼江季白,出于礼貌还是回过头去问:“你回宿舍吗?我得回一趟学生活动中心。”
江季白抬眼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袖口,问道:“是我漏了哪一场彩排吗?班长大人的表演似乎和我们商量好的不太一样。”
安时直说:“玲姐说的要加点互动,我才临时加了点动作。”她将自己那点胜负欲的缘由隐藏起来。
江季白将打湿的头发随意往后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被顺势捋起,眉宇间的英气便愈加显露:“我难道没有知情权?”
安时:“我在台上临时想到的,而且不是用眼神告诉你了吗?”
江季白笑了一声:“我们有默契到,你一个眼神我就会懂的地步吗?”
安时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这家伙又吃枪子了怎么回事。
江季白走到她跟前,鲜明的身高差扑面而来,直直望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撩我?”
安时立刻辩解道:“我没有,我甚至都没碰到你,这是正常的——”
她话没说完,又被江季白打断,男人板着张脸看不出情绪地反问:“正常吗?你总是喜欢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
???
这是赤裸裸的诬陷啊!
怎么就‘总是’了?安时莫名其妙被人扣了一顶帽子。她也没干别的啊?
就允许你隐藏实力,炫技挑衅,不允许我反击了?你霸道总裁吗?
难不成是恼羞成怒了?毕竟被她将了一军,面子上挂不住。
合理。
安时不想跟人吵,既然江季白介意,她也确实没通知他,那是她理亏在先,于是长呼一口气,好脾气地说:“好,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增加点舞台互动,没别的意思。”
江季白淡淡地移开视线:“没误会。只是想提醒你,你觉得的正常在别人眼里未必正常。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就不要做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
安时理亏乖乖受训,点点头说:“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去,想立刻远离这炸药包,但刚走出去两步发现鞋带又开了,差点给她绊了一跤,让人手忙脚乱的倒霉事好像在今天全都涌了上来。
安时在心里叹了口气,蹲下来系,反正身上已经湿了,死猪不怕雨水淋,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她蹲着身子正系着,眼前突然一黑,被遮住了视线,周身瞬间被淡淡的属于男性的香味包围,安时吓了一跳,赶紧将头上的东西往后拿,侧头看去,才发现是一件外套,还是江季白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安时怔愣地看向身侧的人。
江季白垂着眸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你的衣服太透了。”然后就走了。
安时情急之下语言系统也紊乱了,看着对方大步离开的方向:“喂……”
“不是,我不,不需要……”
“江——”
哎,看人越走越远,她索性放弃了。
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摆,将对方留下的外套重新举过头顶,利索地往活动中心跑。
外套隔绝了雨水和冷风,让安时身上确实暖和了不少。
过往的风不断将外套主人身上残留的淡香味送进她鼻子里,这感觉怪异得就像被那家伙揽在怀里。
安时迅速摇了摇头,打散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搞不懂江季白的脑回路。
安时心口憋着一口气,被人弄得不上不下。
回到寝室洗了个热水澡,安时换上了宽松舒适带着懒洋洋图案的睡衣 ,瘫坐在凳子上,盯着那件湿掉的外套犯难。
而她的两个室友已经在她的耳边上蹿下跳激动半天了。
距离迎新晚会已经结束四十分了,林夏作为颜控依旧在复盘安时今晚的表现:“我的天哪,安,你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绝了!我之前只知道你会跳舞,但没想到会跳的这么好!”
夏宁也是同样一通乱夸:“是啊,超绝啊超绝啊!!!我微信里有几个男生刚刚还在和我打听你呢,也不知道从哪知道我是你室友,要我给他推你的联系方式呢。”
不得不说,林夏和夏宁两人似乎是老天安排好的缘分,不仅性格相似十分合得来,就连名字都让人傻傻分不清。
好在两人的长相风格上还算有所区别,林夏喜欢扎高马尾,是偏大气的方脸,韩系穿搭,个子更高一些,而夏宁则是可爱的娃娃脸,一头蓬松的卷发,是上大学刚烫的,身高也只有159,穿搭走的是可爱小清新风,性格也更咋呼一点。
脸上藏不住一点事,像是一直待在象牙塔里读书的娃娃,上了大学才从塔里走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