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容易抛尸难。”秦宝灵胡说八道,“我要是真杀了你,一定要伪装成那种,非外力因素的,或者再搞个密室,要不然你又高又瘦的,谁抛得了你呀。”
“你有那脑子?”李玉珀一针见血,“洗过了,直接睡吧。”
“你在美国是有坏处的。”秦宝灵凑到她跟前,“这梗早就不流行了,你脱轨啦土老帽!到时候让我给你补补现在最新的流行课程。”
“这个流不流行我不知道。”李玉珀道,她躺下,将蚕丝凉被拉到肩膀处,“起码我知道土老帽是真土的没边了。”
秦宝灵没动静了,好像真心为说出土老帽这个土词悔改似的,好一会儿,她忽然问道:“还记得你和我说的那个字谜吗?远树两行山倒影,扁舟一叶水平流,谜底是什么?”
那是李玉珀和自己说的最后一个字谜,她这些年凡是想起来,就要向别人问一遍,或者在网上搜索一遍答案,反反复复那么多次了,她却总是忘记这个答案是什么,只把谜面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李玉珀冷淡地说,“早不玩猜字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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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珀发现自己在秦宝灵身边生物钟总是要后推半小时,她睁开眼,刚好七点钟。薯条比秦宝灵还有良心的多,就这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跟她是又重新熟了起来,会主动碰碰她的脚背,等待她将自己抱到怀里。
她揉了几下薯条圆圆的小脑袋,听见门铃响去开门,没想到外面裴爱善和吴言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进来吧。”李玉珀是让裴爱善来送衣服的,至于吴言,那是秦宝灵的助理,她不关心对方为什么过来。
裴爱善在门边机器上套上鞋套,她个高腿长,一迈步就走了进去,反倒是这房子的正牌主人的助理吴言一阵惊惶失措,暗暗心想:那我能不能进呢?
昨天看的那个帖子历历在目,她现在一看到李玉珀的脸,就忍不住地想到那张杂志上的彩色照片。
眼前这个冷峻阴沉的女人那时候笑容灿烂,半靠着一辆她必须得形容为酷炫的跑车,而她的老板秦宝灵呢,那个秦宝灵正处在她大姨的青春年代里,是个比鲜花还娇艳耀眼的女明星。
两人大约是在谈笑,画面定格在秦宝灵揽着她脖颈的一刻……
“看什么呢,怎么不进来?”在李玉珀说出经典台词:我脸上有东西吗之前,吴言踩上鞋套冲进门,抢先回答道:“没有!”
裴爱善从皮箱里取出衣服,问道:“熨烫台在哪?”
“我来吧。”吴言说,和这位外国友人争抢起来,“我来我来,我会。”
裴爱善不明所以,被她撕巴的受不住了,为了不伤害衣服只好递给了她。吴言熨着这条杏仁色的连身裙,心不在焉地还在想昨天看到的帖子内容,秦宝灵站身边都不知道,一转头看见正主,吴言真是吓得魂都飞了。
“还挺自觉。”秦宝灵象征性地夸了一句,实际上哪有裴爱善自觉,这个韩国人这会儿工夫,甚至给她们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
李玉珀换好衣服出来,秦宝灵将手中特地取的一枚金丝雀胸针别到她腰际:“这枚也送你了。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李玉璋心不诚,不和你谈工作的话,我是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呢。”
“你的心就诚吗?”李玉珀问她。
没有人的心是真正诚的,有利的时候,稍微装作诚心诚意一点,得利之后,装都装不下去了,只顾着盘算怎么越吃越多,汤不够了,要嗦骨头,骨髓也不够了,要吃大肉。
她对于这样的秦宝灵已经不再感到愤怒,她对秦宝灵的负面情绪是很短暂的,因为秦宝灵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自始至终就知道,这个人不值得爱,更不值得她去恨,所以她需要平平淡淡,不需要恨,这个人不值得她恨,只值得她不费心地玩一点情人游戏。
想玩的时候,就笑着玩,不想玩了,就一脚踢开。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她踮着两只耳朵把人提回来,没利的时候,她就这样不咸不淡地问:“你的心就诚吗?”
“诚。”这个女人挑起视线看她,秦宝灵果然天生就是演员的料子,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无时无刻,包括现在,已经自自然然地演上了,“我诚不诚,你昨晚还没感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