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容泽安重重地咬了一下这两个字。
“什么朋友不干正事,只会一天到晚的喝酒!你在京城一同考中的同僚中都没有这么投缘的。他一个只不过跟你一同查了几天案的人,却能处处都跟你投缘。这分明就是特意装出来,算计你的!”
“大殿下,你能不能不要疑心病这么重,算计我?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我不过是跟人喝了几次酒,也值得殿下如此大动肝火的?”
“你是没有什么值得算计的,可是你背后是我!”
“既然大殿下这么担心自己被人算计,那大可以不要跟我扯上关系,那借给我的那些人,大殿下也可以撤回来了。”谢曦昆很烦容泽安这样限制他,他自己到处树敌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曦昆,你真是不知好歹啊。那可是崔仁寿,我不派人护着你,崔家早晚会把你吃了,你不赶紧来抱紧我的大腿,居然还敢往外推?”
“你怎么知道我们最近在查崔仁寿?这件事我从未往外透露过。”谢曦昆一直很谨慎,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此事错综复杂,谢曦昆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根本就不曾跟容泽安透露过半个字,可现在他却知道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的还不只是此案与崔仁寿有关这么简单。
想到最近自己身边的人,谢曦昆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所以你给我人手,是为了方便让人监视我,并且打探此案的进展。大殿下,你在查我。”
难关他最近对自己这么温柔,原来这都是有目的的。
容泽安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我那只是为了保护你,免得又像你当初出京那样,到处被人追杀。”
“你查我是因为你知道此事可能跟三皇子有关,若是能借机扳倒三皇子,那么你当太子的几率就大了,是不是?”谢曦昆不听容泽安的借口,直接戳破了容泽安的企图。
容泽安嗤笑一声:“我当不当太子,跟你有关系吗?”
“谢曦昆当初是你主动来找我,求我。我的条件是你要永远随侍我左右。我就算不喜你交朋友,派人监视你,那又怎样?这都是你要付出的代价。怎么,一朝得了好处,就忘了自己当初的誓言了吗?”
谢曦昆用牙狠狠地咬住自己口中的软肉,这才控制着自己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我现在觉得光是休沐日不够,现在,你马上就来伺候我!”
谢曦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负气一般地脱下了衣服,开始按照容泽安的要求做起事来。
只是当一切都结束之后,从前两人都是直接睡下,而这次,谢曦昆却是爬了起来。
“殿下安寝吧,微臣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说完就三两下收拾好了,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幸好书房还有一方塌可以安寝,谢曦昆一头倒在塌上,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他很快沉沉睡去。
“殿下,原本跟着谢大人的人今早都被谢大人遣散回来。谢大人说不劳烦殿下了。”
行简向容泽安来汇报的时候,容泽安正在书房中练字,眼看着容泽安握笔的手越来越用力,行简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一笔容泽安直接写错,重重地把笔撂在桌上的时候,行简吓得几乎要跪了下去。
“知道了,下去吧。”得了容泽安的允许,行简飞快地逃离了屋子。
当屋内又没有人之后,容泽安将写错了字的纸揉成一团,掷在地上。耳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向窗外。
原以为陛下的回话会很快,但是过了足足有一月才终于收到了回话,打开密信,上面只有一个字“查”。得到了宣庆帝的首肯,严鸿升和谢曦昆又开始风风火火地查了起来。
“既然崔仁寿收粮是为了屯兵,那么他肯定有练兵的地方,我们不妨找一找有没有有哪处经常需要运粮进去,也许就是突破口。”严鸿升想着应当看看地图,找一找适合屯兵之处,然后一一查过去。
谢曦昆不赞同地摇摇头:“如今寅州是崔仁寿的封地,我们如果光明正大的进去,那么势必什么都查不到,可如果我们隐姓埋名,恐怕根本不能轻易进入。”
严鸿升沉默下来。
谢曦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如果要屯兵的话,势必要人,可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是啊,这是一个好问题。想起他第一次去青石村的时候,村里人那么害怕他们是来抓人的,那么不就说明之前有人来大肆抓捕过人吗?不知道这一切跟崔仁寿是否有关系。
“你再去提审一下金元,锦城既然曾被抓过壮丁,宛春城离锦城这么近,不可能没被抓过。问问金元知不知道这些人都被送去了哪里。”
严鸿升马上就去提审了金元。刚开始金元还在装傻,可在威逼利诱之下,金元很快就遭不住,把一切都招了。
“大人,小的只知道,这些人都被送到了水桥村,剩下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这些抓人的人多久来一次?”
“前些年的时候来的勤,有时候一两个月就要来一次,后来是半年左右,如今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再来过了。如果不是大人问,小的几乎都要忘了。”
“你是宛春城的知府,就这么看着你的百姓被人抓走?”
“哎呦大人,您是大京官,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做事难呐。说是知府,也就在那些百姓眼里我还算是个官吧,那些大人物哪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我若是阻拦,那是说不定连我都要一起抓走的啊。”
从金元这里问到了关键信息,严鸿升也懒得跟他继续废话,便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谢曦昆。
“水桥村的确是离寅州边境最近的一个村子,我们收拾一下,去水桥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