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亦欢闻言俯身见了礼应道:“公主殿下好记性这么久了还记得,当年太学中的正是在下。都是陛下抬爱才有亦欢的今日,宾客太多小人又不擅此事今日怕是怠慢了公主。”
她眉目含笑还着意抬了抬调子:“怠慢可是无从说起,我既是现在才走必是将军招待的极好。”
说完抿了抿嘴似是言有未尽,拉着黎亦欢到人少处又走进一步轻声道:“宗室对母亲的气还未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还请娘子不要放在心上,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是阿姊的人。”
黎亦欢抬头似是有些惊讶,看见迎阳真挚的眼神俯身致谢:“小人明白,多谢殿下提醒。”
她退出半步对着黎亦欢:“想来阿姊看中的定是明白人,没事常来公主府走一走。听说你性子好也是个好动的,我那驸马无趣的很我与他平日里也没什么能说的,现下天气正是好的时候,你来府上我们打打马球我也解解闷。”
“殿下邀请,岂敢推脱。”
好不容易谢了客还剩些杂事,黎亦欢知会了云英和傅峥收场自己回到了后院。
这一日下来嘴角都麻木了,可刚卸下力来就咳嗽个不停正难受着,一个黑影倏的从窗外钻了进来。
“你能不能改改你这老爱钻人窗的习惯啊,知道世子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的但你……咳咳。”黎亦欢还没说完周子忧掏出一盏瓷翁,打开盖子里面是炖好的琵芭。
黎亦欢眼睛一亮梨涡闪了闪:“还挺好闻的。”
话音刚落周子忧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锦缎包的酥蜜、巨胜奴。
周子忧偏头:“这回不埋怨了?”
她统统接过去挖了一大口送到嘴里:“且顾不上呢。”
周子忧俯下身来趴在案上对着她:“我有时候真怀疑我平日里见的你,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黎亦欢嘴上没停抽空回了句:“比如?”
“比如吃东西的样子和你今天席间就是两个人,再比如你高兴放松的时候和你紧张做事的时候也是两个人。”
“你不如直接点说我杀人的时候和现在是两个人。这有什么可奇怪,那我第一次见世子的时候世子也是一副俊俏的温润公子模样谦和高冷,和现下也完全不同。”
周子忧从案上直起身来:“如何不同?我现在不也是谦和温润。”
黎亦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现在是狗皮膏药。”
周子忧说不过他闭了闭眼睛轻声叹了口气表示抗议却没再言语,看着她将瓷翁里的羹汤喝完递上帕子。
关切的打量着:“怎么样,现在喉咙畅快些没有?”
黎亦欢眼睛一弯:“好像是没刚才那般痒了,你给我吃的是药?”
“翁老配的药加在羹里了应该会管用,齐码今晚能安稳些。”
“嗯,味道不错。”
周子忧看她的样子今日的事应当是进展顺利,挪了挪身子凑到她眼前道:
“黎将军现下是这都城第一名人好大派头,听说王府与你有交情,光是打听你的郎君就要王府外面排号了。将军名气正盛,我今日为你做的这些怎么感谢我?”
黎亦欢歪头眉头一团瘪瘪嘴,假意作出几分疑惑的神情娇嗔的道:“我以为你和我之间是熟人,不必客套言谢的。”
“世子要是觉得我们关系太近,不然……你下次走门?”
周子忧再次败下阵来摇摇头:“我真是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妙。”
黎亦欢嘴角扬了扬:“我还没问世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喉咙不适啊,又是什么时候让翁老准备的药。”
“你从内院回来,本想和你说几句话的看见你和迎阳公主说话的时候咳了两声。”
她轻轻点点头似是调戏般的:“原来是偷看我啊。”
周子忧被她逗急了脸色沉下来,突然站起绕过几案,到她那一侧紧贴着坐下来。
一双眼睛猛然在黎亦欢眼前放大,她感受到一阵暖流轻轻的落在她脸上,下意识的往后寸了寸,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揽住,空气里都是两人的心跳声。
“黎娘子是不是不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啊,我忍耐可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