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淅淅沥沥,马尿似地往下落。
托勒密擦去那点儿眼泪,笑他,“这么委屈?”
林隽在托勒密怀抱里挣扎,把自己往被子底下缩,只露出个头顶。因为发汗,头发也湿漉漉的。托勒密也不嫌脏,在发旋那落下几个吻,“我去弄吃的,可不许睡着了。”
“知道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托勒密盯着那乌黑的发顶半晌,突然把脑袋探进被子去亲林隽,最后被林隽抵着下巴推出来,呲着大牙一个劲儿傻乐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厨房。
等托勒密离开,林隽才细声细语地吐出两个字——烦人。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因为那天的冷风生的病。林隽一面给诺亚扎小人,一面天天吃完苦涩的药剂,躺在被窝里发汗。
这日子实在过无聊,就打算被闲置的玩玩光脑,但托勒密反常的死活不肯给,一副吃了屎的憋屈样。林隽威胁他,不给光脑不吃药,这才拿到的。
一登上光脑,林隽才知道托勒密为什么那个死样子,因为他上了热点榜。
原因是前段时间诺亚登门,那一出好戏被路过的好事者录下来发上了最大的交互平台。
那个潦草录制的视频四处转载,不出半个小时,就火遍了首都星。清清楚楚被摆在屏幕中间露着半边胸膛的林隽被骂得狗血淋头。
评论区里话里话外骂他是垃圾星的雄娼,惯会使这些肮脏的手段勾引雌虫,现在连首都星的雄虫也祸害,纷纷@雄保会,让他们严肃处理。还有一群网友提议把他送回垃圾星,表明背叛巢穴的雄虫,不该在首都星过好日子。
总之什么样的话都有,就是没有为他说话的。
烦。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被占了便宜还要被骂。
我要告到中央!
林隽不高兴,关掉光脑,盯着窗外发呆。
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后院那只傻鸟又在晒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隽觉得它有点秃,是不是年纪大了?
正这么想着,托勒密走进来,一张嘴就不说人话,“谁又惹你了,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林隽看见他手里端着瘦肉粥,里面撒了些开胃消食的赤榴籽,一颗一颗红彤彤的,像是皮肤上久治不愈的小疹子。
他有点儿嫌弃地皱着脸,被托勒密掐着下巴亲了好几口。
天杀的,连病人都不放过的臭流氓!
拒绝托勒密蠢蠢欲动的人工投喂服务,林隽自己端着碗大口大口吃得香,看上去一点也没被光脑上的事打击到。
林隽也算是发现了,托勒密和诺亚一样爱发神经,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开始动手动脚。在托勒密又一次狗似地探着头来亲时,林隽勺了一大口粥塞住了他的嘴。
托勒密嘴里含着粥,却好似没尝到味儿,鼻腔里满是雄虫身上的雪松香。他大马金刀坐在小沙发上,没再骚扰专心进食的雄虫。
这小可怜病一下,怏怏地提不起精神,闹两下都快赶上奄奄一息了。
因为高热,眼角,鼻头和颧骨通红,唯独嘴巴发白,还干得裂了口子,渗出点点血丝。
一副被糟蹋狠了的样子。
托勒密移开视线,仰着头看天花板。
他该怎样养好这只雄虫?
诺亚那傻子两次都被林隽迷得不是晕厥,就是喷血,一点儿正事也没干,托勒密还摸不清陛下推着诺亚来做什么。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心思深沉,手段难辨,不到最后一刻,完全不知道真实意图。就连雌父也看不透,他这权谋半吊子就更别提了。
这事儿也不能问哥哥们,一旦问了,陛下肯定要把他们拖下水。但那时,还能剩下新生力量支撑基兰家吗?
雌父伤了生殖腔,孕育后嗣困难,他什么时候能迎来弟弟尚且还难说。现在就指望着哥哥们能多生几个。否则等旁支钻了空子,境况也不容乐观。
托勒密盯着林隽,看到那碗粥见了底,有点高兴,又有点惆怅。
要是林隽能给他几只虫崽补充一下基兰新血液就好了。
可惜,陛下不允许,他也不敢。孕育后嗣虽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但在对战时却是致命弱点。一旦腹腔遭到击打,虫崽受到重创,雌虫也会受到身心波及,到那时,就是生死一线了。
陛下不会允许一个有用的棋子失去原本该有的价值。
擦去林隽嘴角残留的汁水,托勒密还是没忍住,在那张俊脸上又亲又啃了一番。
恼火的林隽薅住他头发,气急败坏给了他一记头槌,结果把自己撞得头昏眼花,病怏怏地往床上一躺,半死不活地喘着气。
托勒密好笑地把他拔起来靠在床头。
刚吃饱就躺,別给整得胃食管反流,又添个新病。
克制地亲亲雄虫的眉心,托勒密端着空碗出了房间。
没关系,只要林隽在他身边,他就有机会守住他。
房门轻轻合上,托勒密的脸在门缝里渐渐缩小,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