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就知道是云海云浪两人又在屋顶上悄悄说起了话,应该是院子外头出了什么事。
为确保不听到他俩编造的半真半假,还有几分夸张扭曲的事实,即使沈归宴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下意识的将云潮叫了进来。
沈归晏的嗓音带着些方才才睡醒的哑意,更有几分磁性:“外面怎么了?”
云潮短暂犹豫,在沈归晏越来越清明的眼神中将事情说出口。
“长公主方才得知那件事,在房间中就闷着不出来了,还把侍女都赶出来,管家也进不去。”
“都在门外守着,想着办法。”
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沈归晏揉了揉太阳穴,将晕眩揉开,沈归晏边下床,边问云潮:“朝廷那边什么情况。”
“户部尚书被揪出来了,恐怕不久就要换人。本来说是被威胁的,陛下让拿出证据,但是他们没有证据。罪加一等,即刻就被拖进大牢了。”
云潮简单讲事情讲述了一遍。
沈归晏下床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迟滞,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表情变了些许,但很快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出了院门,沈归晏嘴角牵出一抹笑,又成了平日里众人对他认知中的样子。
“嗯。”
沈归晏轻声应答,继续听云潮将事情叙述下去。
“那些粮食和衣服怎么处置的?”
“皇上专门派了一批人去运送粮食,还额外加了一批粮食,没让人插手。”
沈归晏点点头,转眼便到了长公主的院子中。
看到院内一群人站在外边,束手无策的样子,推开人群,径直走到最里边。
管家一看他来,顿时松了口气,“少爷,你去劝劝公主,这么忧心也不是个办法,诶……”
沈归晏别得不行,小时候却常常哄的长辈十分开心,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于是一碰到要哄人的活,不管怎样,都基本上是交到沈归晏手上的,为此长辈对他多番纵容,似乎才养成了如今这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
“在里边?”
“是的,你快进去哄哄吧,为此她连早饭都未曾吃呢,这样下去身体遭不住啊。”
沈归晏点点头,推开门进去。
就看长公主一个人坐在床上,低着头垂眸盯着手上的物件,兴致不高,看到沈归晏进来,虽然没有阻拦,但是依旧提不起精神应付他。
沈归晏盯着她手中的玉佩,似乎也是陷入了沉思。空气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声响。
沈归晏的父亲也死于边疆。
那一年边境外族来犯,朝廷是在派不出人手,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
皇帝不惜破坏驸马不能为官的祖训,亲自下令让驸马为将,亲自抵挡外敌。
也是粮食空缺,大雪纷飞,大片的土地被冻上,进不去也出不来。
驸马为了寻找粮食,不惜行走数百里,去镇上购买粮食,结果粮食没被拉回,就被军中的刺客偷袭。那时的他饥饿交加,力气耗尽,死在了刺客手中。
通红的血将结白的,几乎无人踩过的雪染上了鲜红的艳色,一个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刺客的匕首下。但是如果驸马还有力气,千不该万不该是如此结果。
长公主手中的玉佩是当年她们的定情之物,许多年过去了,玉佩依旧光洁如新,只在十分想念时,才将这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