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因此因噎废食,还是要学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婆母,为什么啊?”李玉娇困惑。
“人的命不是一生不变的。有道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顾夫人眼神慢慢落在自己抱在怀里的孙儿身上:“就好像一串糖葫芦。除却糖葫芦本身的价值外,走街串巷的小贩的价格,跟食楼里的糖葫芦价格能一样吗?”
“所以人的命也是这样。除却投胎外,读书也能带着家族兴旺发达,是不是?像咱们江家,虽然三代朝中无人,但也自问遵纪守法行善事,故此也能富贵一代又一代,江昱还能好运的碰到一个引导他上进的同窗,成为江家第一个秀才公。”
“玉娇你细想来也算老天爷疼宠的好命了。在家嫡母慈和,父兄友善,就连你小娘也是乖觉知恩图报的,不像其他家族那般龌龊。若不是李家家风友善,哪怕江昱要死要活,我都不会松口。这便是你享了李家三代积攒下来的家风运道。”
这般简单实在的例子举着,不管是李玉娇还是八岁魂的江小米也听得懂——命,能够改变!要坚定所有的痛苦都是老天爷的磨炼。
琢磨着,李玉娇欢快道:“婆母您说得没错,我肯定是老天爷的宠儿。不然我怎么挑着父母优点长得那么好看;当初李家遇到困难了,江昱是恍若神兵一样从天而降,还有谁像我这么好命一嫁人就是当家夫人,婆母还那么好教我。我还进门三个月就怀上小米了,我难产了我都还能活下来。”
听得这一连串列数的宠儿好运事件,江小米瞧着李玉娇似乎没因为贴身丫鬟背叛而自怨自艾,默默的吁口气,小声:“祖母,我……我要回去读书了。”
某个人再说下去,嗓子都要哑了。
不,还是让他说哑了。
成个哑巴好。
哑巴了,就不会说出那么多恶毒的话伤爹的心了,也不会伤他的心,更不会说那么多甜言蜜语能够哄人了。
“好,祖母陪着小米回去读书。”顾夫人揉揉江小米的后脑勺,微笑着应下后,开口吩咐道:“玉娇,你是当家主母,要想想如何借此树立威信,让其他人不敢再犯。”
李玉娇起身应下:“婆母您放心,我会好好想的。”
“据说还有一针,先扎完。等明日彻底好了,再思忖。”顾夫人看着迫不及待起来,积极的很的李玉娇,无奈的多加叮嘱:“不急这一日,身体最重要。只是后两日,我也要带着小米借此事教些管家之理,故此便不带孩子过来了。”
李玉娇重重点头。
哪怕看不见,李玉娇还是连比带划,要婉月牵着她到门口,“目”送着祖孙两一行人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她确认江昱休息后便也积极休息。
等又上了熏床被蒸过一回,金针扎身,李玉娇疼痛过后意识回笼。她偷偷眼睛睁开一条缝,待迎接自己的是明亮的光线,她顿时睁开双眼,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察看周边的摆设。望着熟悉的家居摆设,她都觉分外亲切。
尤其是看见江昱收到她醒来的消息,疾步朝她而来。
望着憔悴到眼圈通红的江昱,她激动的抬手将人抱住:“江昱!”
江昱毫不犹豫拥入怀中,后怕着:“醒了就好。”
李玉娇一听这话,有些担忧:“这毒背后之人是不是很厉害?查不到?”
“线索的确是断了,那姓黎的咬舌自尽。”江昱一想那笃定的眼神,权衡一瞬,还是据实已告:“上官芸查来查去,倒是清白的。”
说完,他问:“要不要审问金银花?”
李玉娇闻言,摇摇头:“婉月说是锦衣卫审出来的,锦衣卫总不至于骗我这事。”
“万一骗你呢,还是自己看看证据。”
听得这一声突兀的,带着些威严的话,李玉娇一怔。顺着江昱转身看门口的视线,她也望过去,就见不知何时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面色冷戾,气势出众,尤其是此刻双眸带着难以形容的威压,目光如炬,盯着她。
李玉娇紧张的口水吞咽了两下,颤着音,小心翼翼:“皇……皇上?”
这……这什么情况?
江昱拉着身形紧张的李玉娇下跪,毕恭毕敬行礼后,才对李玉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中的毒来自被禁的千金香,此毒还涉及先皇的某些事。故此,皇上算是亲自下令督办此案。”
李玉娇抽口气:“我……婆母说的没错啊,我果然是老天爷的宠儿。”
中个毒,都跟皇帝的一模一样!
鸿嘉帝瞧着人一脸敬佩的模样,嘴角抽搐:“李玉娇,你不会又想问你婆母该如何处理你的陪嫁丫鬟吧?”
被点名道姓的李玉娇听得帝王口中的火气,不解的看江昱。
江昱紧绷着脸:“自古以来陪嫁之物,那都是对女子的保障。该你自己处理。”
“那按着八议制度,直接当朝审讯一遍?”李玉娇闻言,立马毫不犹豫道。
“不行。千金香的药性,几乎满朝皆知。倘若对峙公堂,你的名声,甚至你心心念念宝贝儿子江小米的科考都要被毁了。”鸿嘉帝瞧着几乎贴得快合二为一的两人,咬着牙冷声诉说自己的之所以命人低调处理的缘由。
江昱小声诉说一遍药性。
李玉娇回想那些腰酸,气得脸黑成了碳:“那幕后黑手真是狗屁倒灶的,怎么就只会在这些清名上下文章?刺杀我二哥的那些刺客都比人能耐,知道贪钱要权直接武力斩草除根。”
唾骂着,李玉娇压根紧咬:“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再问金银花有什么用?我要去上香,问问菩萨能不能给我一个符,咒幕后黑手肠穿肚烂!”
鸿嘉帝一怔:“不……上香?朕站在你面前,你作为苦主可以要求朕继续彻查。”
刻意将重音落在了“要求”一词上,鸿嘉帝定定的看着气得面色都明亮耀眼两分的李玉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