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苓噢了声，以为她是想再去一趟书店。

舒莹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关卡，来之前她在书店打了个电话，等出了关卡后，上次那个穿着制服样式的手下立马迎上来，带着她去了个无人的路口。

手下开了后排车座的门，舒莹踩着脚踏坐了上去。

身上带着陌生的闻起来很贵的香水气味，是她在与梁溯并排坐下后的第一印象。

对方这次换了身常服，衬衫领挺拓，整个人显得英俊成熟，舒莹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为什么给我那张纸条？”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会先开口，抿唇笑了笑，“我以为我们应该先互相交换姓名。”

舒莹的脸热起来，说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听到对方开口：“梁溯。”

梁溯抬手理着衬衫袖口，“因为看到你很想出来。”

“什么？”

舒莹抬头看过去，一眼便望进对方深邃的眼里，那是仿佛能洞悉一切般的一双眼。

“你想过那道关卡，不是吗？”

对方语气随意，舒莹却觉得里面带了点儿上位者的轻蔑，瞬间挺直了身板。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舒小姐，”梁溯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我看到位穿着蓝色纱裙的小姐，模样轻俏可爱，一时有点呆了，可惜我们两人隔着那道关卡，但好在我可以帮你。”

对方说起话的语气又十分诚恳，舒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臆想出对方的恶意，又因为对方听起来对自己真诚的夸奖红了脸。

舒莹下了车，手里多了张写着某个地址的纸条，梁溯的字迹似乎穿透纸背，要透过那张薄纸贴上她的手心，顺着纹路印进她心里。

她还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身蓝色纱裙，此刻却有点后悔，要是原苓给她做的那条粉色裙子完工就好了，那条裙子更好看，会让她看起来更加得体、漂亮。

*

孤儿院里多了些收留的孩子，原苓每日忙着缝缝补补，那条纱裙做花边的料子暂时没到，便暂时被搁置起来。

舒莹好几次来问，似乎觉得原苓在敷衍她，后来便赌气地走了。

她不在孤儿院的时间越来越多，但原苓某次出门时，也没在她常在的书店看到对方的身影。

舒莹晚上回来时，手上提了个小袋子，脸上尤带着甜笑，看到原苓坐在床上，忙招手叫她过来，“苓苓，吃蛋糕。”

巴掌大的一块儿奶油小蛋糕，是原苓从没见过的，但从那些精致的裱边来看应当不便宜。

“你买的吗？”

“不是，”舒莹似乎还沉浸在某种快乐的余韵中，笑容轻飘飘的，“是别人送的。”

“是谁？”

舒莹拉着原苓坐下，跟她说了自己这段时间与梁溯交往的经过，原以为找到了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却看见原苓的眉头越皱越深。

“那个叫梁溯的人，值得信任吗，是不是对你有所图？”

“什么啊！”舒莹前一秒还是思春的少女，下一秒却像被原苓泼了盆冷水，她觉得自己纯净浪漫的初恋仿佛受到了质疑。

原苓接着说，不能这样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说她在上城区没有可以依赖的对象，说不要再去关卡了。

舒莹却像被拂了面子般恼怒起来，腾地站起身来，“苓苓，我本来今天是打算告诉你，我打算和他结婚了。他说过，以后会代替我的父母爱我、保护我，要带着我走出下城区。”

她说着，目光环视这个小小的房间，她和原苓从小住到大的上下铺铁架床，现在长大了甚至需要蜷着身子睡觉。

“苓苓，我是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样的地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