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风很静。齐临为他泡了一杯咖啡,喻时川端着那杯一贯加牛奶却不加糖的咖啡,笑着说:
“我们可能很久都喝不到同一时间的咖啡了。”
齐临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指尖停了一秒:“那我就替你守在原点。”
于是虫洞穿越研究成为了绝密等级,代号光临者,由研究所最高权限团队管理。而所有任务出行记录中,只保留了“临时调派”字样——没人知道,喻时川一次次离开的是何种战场,又拯救了多少原本注定覆灭的哨兵小队。
每一次出发前,齐临会送他到研究所地下三层。研究所将穿越平台封闭为独立舱段,出入需三重验证。喻时川站在舱门前,背对齐临,语气平淡却异常坚定。
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白桦素的味道。他会帮他整理肩带,微不可察地轻抚他的精神图景边缘,低声问一句:
“频率还稳吗?”
喻时川点头,像往常那样勾起一个平静的笑:
“这次跳跃……我不确定我能看到你,但你一定能听见我。”
齐临没有多说。他只是走过去,伸手把喻时川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你若回来得慢些,就别慌。”他说,“我会等你。”
喻时川轻轻笑了。笑意里藏着复杂的情绪,像所有未说出口的“我怕我回不来”。
他没有转身,怕自己一转身,就再也走不出去。
穿越开始的那一刻,精神图景震荡强烈。系统记录了他精神力曲线的剧烈波动,而在原始时间线中,齐临也感觉到了轻微的刺痛——
像是心脏被轻轻抽离一角,又迅速归位。
他知道,喻时川已经进入了另一条时间河流。
而他——
是这段河流的原点坐标。
那段时间,齐临变得异常敏锐。他开始习惯性地在每日任务前,轻轻触碰那枚怀表一次。仿佛只要它还在跳动,喻时川就在某个被拉长的未来里努力走回来。
所里没有公布 “光临者”计划。为了避免时间线受到过大影响,他们刻意淡化了穿越的痕迹,将喻时川列为“驻外支援”状态,而齐临则以“精神稳定锚点”身份留守总部。
他从不问喻时川看到了什么,也不问每一次回来时那种沉默代表什么。
他只是继续存在,如同森林中一块不会移动的岩石。
在所有未知风暴的缝隙中,为他守一片可以落脚的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