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你怎么了?”岳不惑发现他脸难看得紧,单膝跪在他面前询问。
江瑞冷汗直流,像条被切断神经的虾,不自觉蜷缩身体,“胃...胃疼。”
岳不惑又气又心疼,将人半揽进怀里,右手覆上他的上腹轻轻揉动,左手下滑至膝盖下方,找到足三里穴,用拇指按压间或配合环形揉动。
战况最惨烈那两年,军队粮草供应不足,不少士兵饿出胃疾,军医便教了按穴止痛的法子,岳不惑年纪小疼得厉害,对此也就轻车熟路了。
怀里的身体慢慢放松,岳不惑轻声问:“好点了吗?”
江瑞无意识蹭了蹭他的胸膛,鼻腔发出个模糊不清的嗯字。
岳不惑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含糊不明,“今日野宴本来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没想到害你肚子痛。”
江瑞抬头,只看到岳不惑修长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他想看看他的脸,但现在太舒服了懒得挪位置,便将就着道:“你烤的很好,是我自作孽,等肚子不痛了我还要吃。”
脖颈被哥儿的吐息拂过,泛起细小的颗粒,岳不惑低头和他对视,“那瑞瑞要慢点吃好不好。”
“......好。”
两人的距离太近,呼吸相闻,江瑞低下头,坐直身子离开岳不惑的怀抱,脑子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岳不惑是个机器人就好了,只要设置好指令,不论一年还是一百年都是一副模样。
但不可能,岳不惑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人是会变的,可能是外界让他改变,可能是他自己想变,所以不能太习惯现在的岳不惑,要保持距离。
只是对别人很容易就做到的事,为什么在岳不惑这里总会忘记呢?
岳不惑起身,看着他乌黑的发顶道:“你坐,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喝。”
“嗯。”江瑞应了声,随即又补充道:“谢谢。”
岳不惑目光在他颤动的羽睫上稍作停留,“不必与我客气。”
等人转身去取水,江瑞才转头去看他的背影,心想可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喝过热水,江瑞胃舒服了许多,又吃了两条烤小鱼,剩下的食物都进了岳不惑肚子。
日光染上昏黄,到了江瑞该回家的时候了。
灭了火,收拾好东西,岳不惑单膝跪地,“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等了会儿,背上依旧是空空落落的,他回过头问:“怎么了?”
江瑞茫然摇头,“我自己走回去。”
岳不惑皱眉,“为何,你不是肚子痛吗?”
“现在已经不痛了,而且你是男子我是哥儿,这样不好。”江瑞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只是为了干脆利落地拒绝岳不惑。
果然,岳不惑愣了下缓缓起身,“也是,那你不舒服了及时告诉我。”
两人肩并肩朝山下走去,可能是刚刚的拒绝太不留情,气氛有些僵滞。
江瑞对这种情绪被牵控的感觉很敏感也很讨厌,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身旁的人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混乱不堪的内心,意识到这一点他又开始想弥补。
“岳不惑,明天我还给你带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让嬷嬷做。”
听到他的话,岳不惑身体蓦地一松,“不必,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江瑞停下脚步,“离开,要去哪儿?”
“接着送镖,长隆镖局的名声不能坏在我手里。”
岳不惑勾了下唇,那些人大概把他身亡的消息带回去了,他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算盘落空、乐极生悲的样子。
“你身上的伤怎么办?”江瑞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毕竟这个伤员为他漫山遍野摘过蒲公英,背着他钻入山林打猎,为他涉水抓乌龟。
“多亏了瑞瑞的药,已经不耽误赶路了。”
岳不惑飞快扫了眼身旁的小哥儿,越快办完事回来,他才能尽早去提亲,这么好的瑞哥儿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是吗......”江瑞继续朝前走,脚步拖沓,方才种种纠结都淡了,开始郁闷起来。
“瑞瑞,我们该商量一下提亲时的说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