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殷琪的争执让他几乎忘记了韩晓忆还在对面,她原本是要装作路人的,但此刻的韩晓忆像是发了狂,一只手抓着殷琪的头发,另一只手拼命朝着她脸上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
她骂人的话很是贫瘠,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句你不是人,可她打在殷琪身上的手却各式各样,在脸上用拍,在背上便是拳头。
殷琪穿着高跟鞋,又披着头发,被韩晓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抱着脑袋大声叫着:“刘云川,刘云川!”
刘云川心中唯唯诺诺的韩晓忆此刻像是暴走了,他正看得目瞪口呆,对殷琪的嚎叫丝毫没有反应,他甚至故意忽略掉了殷琪的呼救,只觉心中一阵畅快之意。
韩晓忆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殷琪从凌乱的头发中认出了韩晓忆,她无比震惊地看向刘云川,刘云川站在韩晓忆的旁边道:“算了,别打了。”
殷琪伸手要去拿地上的包,一边骂道:“我要报警。”
刘云川道:“殷琪,你够了。”
殷琪怒不可遏,她无法忍受刘云川维护另一个人,吼道:“刘云川你什么意思!”
刘云川冷着脸道:“报警对你没好处。”
韩晓忆坐在床上,给自己的伤口喷洒了一些碘伏。
刘云川的身高在狭窄的储物间里显得格外压抑,他只好站在门口,目光投向正在处理伤口的韩晓忆:“你的胆量真是不小。”
韩晓忆抬起头,目光与刘云川相对:“就算她回来报复我,我也不会害怕。”
房间里的物品明显减少,刘云川这才注意到韩晓忆已经整理好了行李,只剩下一些日常必需品还留在原处。
他好奇地问:“你打算搬家了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我今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就会搬走。你就当是你的女朋友对不起我好了。”
刘云川轻哼了一声,带着一丝不屑:“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管。”
刘云川又道:“她也没有对不起你什么。”
韩晓忆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着刘云川:“我和德克斯特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你懂吗?”
刘云川笑了笑,又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明天去送送它吧。”
刘云川在山上给德克斯特挖了个坟,韩晓忆找了一些小野花种在了坟上,两人坐在地上陪着德克斯特坐了一会儿。
走到了大路上,上了车,刘云川才开口道:“你钢钉取了吗?”
韩晓忆道:“没有。”
刘云川看了一眼韩晓忆:“怎么还不取?没钱?”
韩晓忆张了张嘴,把那句“不是”憋了回去。
她确实很需要钱,她现在手上的钱只够租房子,于是开口道:“取了钢钉的话,我就没钱租房子了。”
刘云川伸出三根手指:“那你就继续住那吧,再让你住三个月。”
回到了梧桐花园,刘云川从后备厢里取出一个行李箱上了楼。
很久也不见刘云川离开,韩晓忆觉得奇怪,在车库门前朝着楼上喊:“你在上面干什么?”
刘云川从屋里走到了阳台上,只穿了一件驼色的毛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回答道:“搬回来住几天。”
韩晓忆不解,问:“为什么啊?”
刘云川叹了口气:“因为我妈喜欢殷琪超过喜欢我。”
韩晓忆给了刘云川一个同情你的表情,但突然想到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又有些忐忑,赶紧回了自己的储物间。
刘云川的工作似乎很忙,大概是怕晚上回来太晚会吵到韩晓忆,刘云川总是把车停在院子里,绕过车库回去。
他不知道韩晓忆回来得也晚,取了钢钉休息了几天,便被公司的人以“容貌姣好”喊去接待了一批外宾。
晚饭吃得极其丰盛,韩晓忆便连着午饭没吃的那一顿多了一些,回来却吐得天花乱坠,五脏六腑都快要因为胃强烈的反抗被呕了出来。
吐到最后,只剩下了干呕。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脱掉自己的制服,然后放进盆子里洗。
她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将衣服洗好还给别人。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不能够让衣服一夜便晒干,她拿着公司发的小吹风想要吹干它。
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突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刘云川站在门口说了句什么,吹风声音太大她听不清,只好关了吹风机,一脸戒备地问:“什么?”
刘云川问:“你在干吗?”
韩晓忆道:“我在吹衣服。”
“你没衣服穿了?”
韩晓忆回道:“今天有重要的活动,是借的别人的衣服,明天要还给别人。”
刘云川道:“上面有烘干机,你为什么不用?”
韩晓忆摇摇头:“不用麻烦了。”
刘云川有些生气,双手叉腰站在储物间门前道:“很吵。”
韩晓忆咬了咬唇,拔掉了吹风机的插头,低声道:“那算了,我后天再还给别人。”
刘云川敲了敲门道:“你不上去就算了,我烘干了给你拿下来。”
韩晓忆犹豫片刻,打开储物间的门将衣服递给了刘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