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走吧!”一团红色的雾气,此时隐约显着人形,是临月。不过云倾朝和书净都没见过罢了。“明琇昏过去的最后一瞬,我听见了,她想回玄玉的骆钺小院。”
云倾朝佝偻着身子,和书净对视了一眼。又听雾气中的女子继续说,“我能知道你们心中疑虑。明琇杀了玄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明琇她,她一直在因此深深自责。”说着说着,临月也隐有泪意,“但你们的伤情都耽搁不得,请你们一定相信我,你们二位的品阶绝非我能比,如果我敢有坏心,你们打死我就是了。”说罢,临月仰头看了书净。
书净定定地看了临月几瞬,她神情绝不似作假。转过头对着云倾朝暗暗点头。云倾朝看了看怀中昏死过去的席明琇。与书净一起随着那团红雾,向极域更深处去了。
赶了大约十日的路程,终于到了。一路之上临月也没有闲着,大体讲了明琇在封邑村被斗獬化成的云倾朝重伤,后被玄玉救回去养伤。到替夕半夏去沐襄了解外间纷怨,再就是因为解救他们祭灵一族,和玄玉缠斗了半月有余,最后玄玉心软甘愿被明琇所伤,不治而亡。当然,还有就是玄玉死后明琇那长达几个月的颓废时光,整个人哀毁骨立,满脑子只有谢罪之语。
到了骆钺小院的时候,云倾朝的胳膊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一路上,他没有同意书净好几次要帮忙的请求。就是他一个人,抱着席明琇。全凭着,心里头那不自知的信念。
然而,进了小院后,书净和云倾朝整个傻眼,院子里墙上各处,树上各处,有百十多块功息石,像树蛙一样。最让人惊异的是,一尊五足鼎,会跑!
那鼎四足撑开,似乎是想各跑各的,哇叽吵闹,鼎腹里有香灰,因着四足的拉锯,香灰四散。后面跟着三四块功息石,自旋生风,将散落在地面的香灰吹至一处。临月视若无睹般,冲进茅庐里,一眼就看到在打坐的朔玄。“仙尊回来了!”
朔玄冲出茅庐,看到的就是这副对比鲜明的画面,一边是一个干净儒雅的白衫道人,微笑着看向自己,朔玄不想与他对视过久,一只元兽,品阶不低就是了。另一边,就难看了,一个男的,似乎是自封了元修,一身血污,怀里托着一大块也满是血污的破布。
“这一大块破布……就是仙尊?”素玄化形走过来,那鼎此刻就余三只足在动,歪歪斜斜,鼎内香灰撒的更多。地上的功息石旋得更疯狂了。
“你滚!”朔玄将他狠狠骂了,迅速撩起了门口珠帘,“快放到竹榻上!快!”第二个快是对着门外已经吓傻了的两个侍女,两个侍女也是下意识的就去准备针药了,也是习惯了,自从席明琇来到这茅庐,前前后后除了治伤,她俩似乎就没给席明琇做过旁的事情。
“你!”朔玄指了云倾朝,又指了一旁矮一点的榻子。“也自去躺好。你护着他。”书净在一旁笑了,竟然指挥起自己来!罢了!倾朝要紧!
云倾朝哪肯离得席明琇远了?被书净按着在矮榻上躺了,眼睛还是盯着席明琇。看那两个侍女进来,训练有素地将一应事物在竹榻边排了开,还抖开了一件干净的纱袍,顺手将竹榻边的帐幔放了下来……云倾朝喉结动了动,终是在自己的矮榻上躺好。
“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姜婉的银瞳狸虎?”这时朔玄站在茅庐正当中,对着书净和云倾朝问到。
“你如何得知如此详细?”书净更有兴趣了!
“将她叫来吧!她不是夕半夏的寮师么?多带些药来,用得上的。”说罢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迈步到了院子,大吼一声,“站好!”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不一会儿,一股似有似无的檀香味缓缓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