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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欲致功成,理当备之(纯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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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玄一进屋子,就看到这幅画面,席明琇坐在床榻上,朔玄坐在一旁的蓍草团上,他看了一旁在收拾房间的临月一眼问道,“又练上了?”语气里满是无奈。

临月不作声,只回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笑了笑。席明琇伤好后,还是兀自神伤了一段时日的。临月明白,明琇之前是个随心的人,玄玉捕耗祭灵在席明琇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恶事,如果席明琇更喜欢和徐安钰的记忆相处的话。至于席明琇最后在玄玉和祭灵之间的取舍,不过是因着先遇到了他们这几只祭灵而已。玄玉离世百天之后,那道歉之语渐渐消匿,竟连宿在灵瑗里的自己,也不再能听得到。不知为何,临月就是有种直觉,不是席明琇的悲伤日渐减轻,而是她控制情绪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强了。随心的人进而可以制心……

“真的是。还让不让人痛快地过活了。整天除了元修就是元修,这两个也真是能凑到一处去。”素玄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那两个闭着眼睛各自入定的人,这百十来年,他们天天如此,枯燥得很。“先前我以为什么叫卷,可是叫我领教了。”卷这个词,是席明琇讲给他的。

“好了。你别吵,也自去元修吧!”临月轻推他臂膀。“如果没有这么多年日以继夜的努力,冥玄他们两个也不会这么快化出人形来,我一会儿也会去的。”这一百五十年,可谓过得相当地紧凑,说实话,如果只是依靠朔玄自己,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促成两个分体的化形,全是因着席明琇。祭灵吸纳的元息之力本引自于四方,如人、动物及草木本身所含元息之力,可席明琇却觉得不够,她将太虚诀引入四时,于是祭灵一族竟能够感知日月的元息之力,于是春纳露芳、夏纳炽香、秋纳醇霜、冬纳珍藏。约摸着十年内,朔玄最后一个分体也定能化形了。

尽管不情愿,可大家都在练,也没哪个会和自己浑玩,素玄最终妥协,向院子里那尊羊角五足鼎走去。可是当他看到鼎里面这百年来积累的厚厚的香灰之上,此刻依然立着两支香袅袅生烟,又是气闷道,“什么时候能拿这鼎当个正经的鼎!”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力量打入鼎里,紧跟着一道印诀附着其上。

临月又是失笑,果然是个珠蚌,非叫人家收拾了,才肯乖乖听话,这下子没有个一年,他是出不来了。然后自己也一旋身,隐没至灵瑗里。

席明琇端起手腕,轻轻摩挲了两下灵瑗,而后缓步走至五足鼎前,倾身过去细细看了。鼎五足外形分别为朔玄和其分体的几种乐器的样子,她每隔十年会观察,这几种乐器的外形随着朔玄元息之力的提升,越来越清晰。素玄虽然不是最努力的,但因为他是最早的分体,也意味着他天资最强,所以他所附着的那一只鼎足之上,竟隐隐有些光泽散发出来。这也让席明琇感到欣慰。他们在极域中越发强大,自己也能多些倚仗。

从那五足鼎身边走开,席明琇坐到院中那张篱笆椅上,面前小桌上摆着一个本子,解开禁制,她拿起来慢慢翻看。玄玉死后,他意识里只有一部分关于上古宓录的记忆,焚化他的元星之前,她将那些记忆里尚存的一些信息,都记录在这个小本子上。关于召祭异维者的信息,已经不怎么完整了,只有诀辞、坛法,和小半幅星图,她记得玄玉曾说推断出有三个时间点,但除了自己和徐安钰过来的时间点外,另一个并没有记载。至于这个没有被记载下来的时间点,是表示有人会过来,还是有人能回去,这都无法推断。所以玄玉当时说没算出来,有可能是真的。然后就是一些制丹、制药的配方。

最后,就是玄玉嘴里那个“有惊喜”。

还真的是有惊喜,这个惊喜,是极域七十二长老中一位叫由净喜相的长老,掌管和记录极域中各长老的游息以及所辖范围的人。怪不得玄玉会说出“改户口”这样的词。说不定从这位由净喜相的长老处,可以知晓另外一个时间点的一些信息?心思转念间,席明琇走到了那几张台历面前,玄玉从未向自己透露,他有这件东西,还是自己身体恢复后可以在院子里四处走动时发现的。这台历后来她仔细想了,应该是徐安钰来这里后亲自记录下来的,上面几处日期还标注了生日、纪念日之类的记号。真正让自己起疑的,就是这几处日期,玄玉的记忆很清晰,但对各种纪念日的情绪反馈却不正确。这和自己的情况完全相反,她开始怀疑玄玉的元星不是徐安钰的。

而且早在被玄玉救回来的当天,席明琇是被一阵琴声唤醒的。从那天开始,这若有若无的琴声总是出现她耳边,直到有一天另一阵琴声隐约回应了一声,就是这一声,她一下子就感知到,这一声才是琴声,是自己的手镯传出来的。之前听到的准确来说就不是琴的声音,那声音她到过,在咸磲村,是一张叫瑟的乐器发出来的。联想到玄玉总是能很快地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这种能力,和祭灵太像了,直觉这些都不对劲。也就是那时候,席明琇在夕半夏的记忆中找到了不被祭灵窥伺想法的印诀。

夕半夏与法等对战离世后,席明琇又从夕半夏的记忆里知道,夕半夏之所以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也是玄玉所为。他在试图用自己当试验品,他在做一种分离他人元星和身体的尝试,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随意地去得到一具令他自己满意的男人的身体。对他来说,这是试验,对自己来说,这是生死。

此时,席明琇已经又踱回小院中徐安钰的坟前,看着装了玄玉元星的盒子,席明琇低低地说道,“好在,你也是个组装的。不然,还真是叫我难办。”

“我竟不知,你何时已功至玄元祖了?”朔玄此刻也结束了一段元修,由入定中转醒。站在席明琇身后,他轻声问着。看着她身后的咸河之脉,一时聚而成形发出虎啸,一时又散而成气隐传凤鸣,朔玄实为震撼。席明琇之前能在极域里以五十年的时间突破到辰元祖,太虚诀的效用至关重要。如今,太虚诀不仅可引四方之元息,更可引四时之元息,再加上她从上古宓录里找到四真丸的制法,内外合修,能量巨大。当然,能量再巨大,如果没有一条好的经脉御形,那也是要打折扣的。朔玄摇着头,心内却是赞叹着,何其殊胜!竟叫这女子一人,都给得到了!“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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