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见楚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桑竹索性继续问道:“但我也正想要问小姐的疑似呢,那巧娘如此僭越犯上,您打算如何处置呢?”
想起前几日楚灵说要问过景行的意思才行,桑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道了句:“小姐,恕我多嘴问一句,王爷那边儿,是什么意思呢?”
楚灵愣了愣,思索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前几日自己的确是问过景行的,从他的回答中,似乎根本听不出是何意思呢,似乎他只说了一句:听凭自己做主就是?
一时间,楚灵也摸不到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便道:“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眼见桑竹一脸震惊的模样,楚灵自己先笑了:“我是说,他好像没什么意思,只说了任我处置就好。”
桑竹这才转惊为喜,一双眼睛都跟点亮了一般,亮晶晶的看着楚灵道:“小姐,王爷这是对您情深意重呢,王爷如此看重小姐,我便也能安心了呢。”
话锋一转,桑竹便又继续问道:“那小姐......既然是如此,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呢?”
楚灵的眸光闪了闪,逐渐闪过一丝冷意,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道:
“她胆敢在府中说这样的话,身后必定是有人撑腰的,我若单单只是处置一个巧娘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惊动了她身后的人,日后再多些耳目,那倒是不好办了。”
然而桑竹却有些发急:“但是小姐,虽然是如此,难道您就要这样放任不管吗?”
“自然不会,只是若要发作,自然不能只料理一个巧娘,必要将现下看得见的人都一并处置了才好......”
说到这里,楚灵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白榆那边儿如何了?”
“小姐放心就是,积年的账目基本已经理清了,只要最后再校对一遍就成了,以目前所有的理出来的账目来看,那个赖婆子这些年在府中做了不少手脚。”
听到此话,楚灵不觉冷笑了一声:“倒也是在意料之中,且看前些日她那副样子,自然不不难猜出此人多年来在府中便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只是......”
话及此处,楚灵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疑团,于是便住了口。桑竹见人话说到一半儿,便开口追问:“小姐,只是什么?”
楚灵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桑竹,只沉默不语,倒是桑竹脑海中忽然划过一抹亮光,道:
“小姐是疑惑,王爷怎会容忍赖婆子在府中多年如此?”
这的确是楚灵心中疑惑的地方,按照如今她对景行的了解,他多年来行事都是滴水不漏,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个眼里能揉进沙子的人。
除非......楚灵心中一惊,景行又是有意纵着人如此的,也只有赖婆子这里能够在府中看似站稳了脚跟,才能稳住她身后的皇帝。
如此看来,景行对皇帝的所思所谋,是早就知晓的,并且还为之做了不少掩人耳目的设防。
想通了所有事情,楚灵也不免都抽了一口凉气,朝堂之中的波谲云诡,看起来的确是比战场要凶险万分。
比起战场上的真枪实刀,朝堂上明枪暗箭才让人更难设防,若是一个大意有一步行差走错,那么面临的就可能是杀身之祸。
沉默了片刻后,楚灵安慰似的拍了拍桑竹的手背,宽慰道:“罢了,想必之前的事,王爷定是自有主张的。至于巧娘么......”
楚灵顿了顿,继续道:“你只管找人严加看管着就好,等白榆将账簿都理清了,届时一并发作就好,这样既不落人口实,也不会叫人随意揣测了去。”
“是,我明白了。”桑竹即刻点头应下了。
见楚灵身侧并未茶水,桑竹便又起身去准备了些茶点一并端过来,放在楚灵手旁的案几上,笑嘻嘻道:
“小姐既然要晒太阳,怎能不配上一些茶点呢,我瞧着前几日小厨房新进的藕粉不错,便想着给小姐做些藕粉圆子吃。”
楚灵拈着银叉取了一只圆子进口,细细嚼了顿觉口齿生香,一股清甜在口中缓缓溢开,却没有丝毫甜腻,味道当真是不错。
尝过了一个,楚灵欣喜万分:“入口清甜却不粘腻,的确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