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佑平他姑不好惹,可蓝诚言这张嘴更不饶人,蓝诚言好一通输出算是把这几天憋在胸口里的气都撒出去了。
心里舒坦,胃跟着也舒坦,蓝诚言晚饭都多喝了半碗,任由廖爸说什么,他都不听,他占理,廖佑平他姑是没办法才请了外援,他头昂的老高,端的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吃饱了,身上又出了一层汗,蓝诚言抓了把头发,一撮一撮的立起来,都能cos龙珠里的孙悟饭了。丑死了,他小时候看就觉得这个发型巨丑,他扯扯廖佑平的袖子说自己要洗澡。
洗澡的浴室搭在院子里,防雨布搭起来的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为的是省电费,其实省不了多少,冬天又冷,总是不方便,但他爸就是习惯了唱反调,偏要弄的麻烦。
蓝诚言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适应了,现在有的洗就不错了。他在里面洗,廖佑平拿着毛巾在旁边等,蓝诚言有什么事他能搭把手。
刚洗完头,热水就用的差不多了,蓝诚言赶紧关了水,用澡巾搓身上的泥,泥球一个跟着一个掉在地上,蓝诚言搓的细,又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他开始说廖佑平他姑,“你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亲戚,你也是怎么都不吭声的,你这样她不欺负你欺负谁。”
廖佑平怎么不懂,他还小的时候是会帮他妈和他姑吵。他爸知道了给他一顿胖揍,后来他妈也劝他不要计较。
廖佑平一股脑的把苦水倒出来。
蓝诚言脸气的通红,廖佑平在学校挺说了算的人,怎么一到家就成这样了。廖佑平自己也拧巴,不听是对的,但和他爸挣得脸红脖子粗的,又觉得自己太不孝顺。
蓝诚言狠搓了两下,想着要是那五十万没飞……
他累了一天,又费脑子想这些,手上很快没有力气了,“你帮我搓两下。”他澡巾递到廖佑平手上,“你轻点啊,我不吃劲。”
廖佑平手搭在蓝诚言身上,蓝诚言身上软乎乎的,皮肤腻的和香皂似的。搓了几下,他就感觉自己脸上火烧似得烫,眼睛赶紧朝旁边瞧,等帮蓝诚言洗完,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是天太热。
蓝诚言洗的高兴,他换身干净衣服,拉着廖佑平说想要逛一逛。
村里除了地还是地,唯一能消遣的只有村东头的小卖部。
这个时间正好吃晚完饭大家都出来遛食,不是坐自家门口闲聊,就是组局打牌的。
蓝诚言东瞧西看,什么都新鲜,村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好看的一孩子,大爷大妈也围过来瞧。蓝诚言享受这样的目光。他逛的更开心。要不是脚上疼,他还能绕着村转两圈。
逛累了,廖佑平领着蓝诚言到村口的大石头往远处看。
麦黄色的阳光铺下来,染的人睫毛头发都是金的,蓝诚言一件精美的雕像似得,只是这个雕像有些瘦,肌肉线条也并不明显。
廖佑平摘了几个玉米叶子垫着坐地上,他仰头望,能瞧见蓝诚言的下巴尖,光打在白皙的皮肤上,真好看。
太阳又落了些,各家养的家禽都往家里赶,有几只鸡从地上蹦上墙头,抖落着羽毛,大红鸡冠子左右甩。
“我们烤鸡肉吃好不好!就那种,把鸡串起来。”蓝诚言跳起来,指着鸡喊:“好肥!”
蓝诚言帮着干一天活,想吃鸡,廖佑平不请就太不够意思了。
廖佑平没在自个儿家抓。他绕了大半个村,从关系比较远的一户买的,又添了钱给让人家帮忙把毛褪干净。蓝诚言还要买酒,廖佑平忙拦下了,他偷偷从他姥爷那弄了点人参酒。
之后找了个没人玉米地,生火烤肉,蓝诚言兴奋的不行,一会调火一会在鸡身上戳洞。
“就像两个武林高手,被仇人追杀,在荒郊野外烤肉填饱肚子。”
“这鸡花了六十几块的,真是武林高手,一分钱都不用花,随手弹两下就有雀吃。”
“你好会扫兴。”
大野地里的小虫子不少,廖佑平拿着柳条驱赶靠近的蚊虫,蓝诚言举杯嘬了一小口酒,比起平时他总喝的葡萄酒,白酒的味道真是辣嗓子。
柴烧了一半,火小下来。蓝诚言酒劲渐渐上来,“佑平,那五十万……”
“没事。”
“对!这事不怪我!都怪那个姓汪的,他摸我,你知道吗!他摸我这。”
蓝诚言指着自己屁股,“很恶心对不对!”
“对。”
蓝诚言翘着屁股,廖佑平觉得别扭的扭过头,偏蓝诚言不高兴了,他凑在廖佑平眼前,“你怎么不看着我说话。”
蓝诚言喝的有点多,他动作晃的厉害,脑门对着廖佑平的脑门磕,“还有,我生病了,别扔我一个人在屋里,你帮老五搬什么家啊!我和你关系好,你不许和他好。嗯?听见了吗?我那天真的很生气,快哭了,醒了没人,我委屈,我想哭。”
“以后不会了。”
得到答案,蓝诚言满意的坐回去,鸡皮烤的发黄,香味飘出来,顺着风往人鼻眼里钻,“我还想吃上次的玉米,好吃。”
那就是玉米扔火堆里烤的,自己家地里,随便掰一个就行,唯一的要求是玉米不能老,得嫩,这个时节能找一个差不多的可费劲。
廖佑平在地边上划拉一圈没找到,他拽着玉米杆往更深处走的时候,隐约听见些声音。
哼哼唧唧,腻腻歪歪,声音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