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这些年种地赚的多,翻盖了幢小二楼。
从外往里看是很气派,等进了屋,诺大的房子,就几样简单的家具,颜色搭配乱七八糟,角落里还堆了不少麻布袋子。
“佑平,是你回来了吧!听见你二叔的车声了,饭马上就好,你过来帮我烧把火。”
廖佑平卸下肩上扛的大包小裹去帮忙,蓝诚言抱着花站在房间里没敢乱动。
等廖妈端饭出来,看见屋里站着人,吓了一跳,“这是……”
“妈,这是我大学同学。”
“阿姨好。”蓝诚言献花给廖妈。
廖妈放下碗筷,接过花随手放在一边,“呦,这孩子从那摘的向日葵,阿姨谢谢你。快坐下吃饭吧。”
满桌菜黑黢黢的,感觉是放了不少老抽,蓝诚言吃着碗里的饭,菜是一口没碰。
路上廖佑平已经给蓝诚言打过预防针了,他家什么条件,什么状况都说的清清楚楚。
蓝诚言也发过誓,就算有任何不满意也绝对不会当着他父母表现出来。
廖妈干活饿了半天,她快吃饱了,发现蓝诚言没怎么动筷子。
没等她问,廖佑平先开口解释说:“他晕车身体不舒服。”
“是啊,阿姨。”蓝诚言象征性的夹了口菜应付,他总算知道廖佑平做饭咸是像谁了。
要出去干活前,廖佑平领着蓝诚言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廖佑平房间比楼下还要简陋,一套桌椅,一张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廖佑平掏出被子铺好了,叮嘱道:“你好好呆着,饿了吃八宝粥垫一下,我忙顾不上你。”
蓝诚言闲下来就忍不住的想去翻那条新闻。他索性拿纸把房间的灰擦了,等收拾完,他屁股刚挨上床,听见楼下有脚步声,紧接着的摔碗声吓得他一个激灵。
“废物!真他妈是个废物!!和你妈一个样!!!”
“因为一个水壶的事!你至于这么说孩子吗!”
“他都多大的人了!这点事都干不好!啥都不是!多余供他读书,学的什么设计,我姐说,隔壁村的吴三出去学半年设计,现在开始赚钱了,他上大学花了多少钱!还没吴三能赚钱!”
声音顺着楼梯往上爬。
蓝诚言手捏着门把手,门开了一条缝,廖佑平表情木然的站着。
“一个水壶的事,你扯这么远干什么!佑平会买还不是因为你姐非说水不够喝!”廖妈摘了头巾,喊得嗓子都哑了。
“我姐过来帮咱们家干活!说两句怎么了!”
“啊!是你说她家最近缺钱,来咱家帮工赚钱。可你看她干活了吗?来了就坐地上,工钱要的比外人还要多!”
“多要些怎么了!她是我姐!”
楼下的女声尖锐,男声怒吼。
鸡叫了几声,天渐渐亮起来。楼下声音止了。
廖佑平家里的房子位置比较偏,前面没什么遮挡,从二楼能看出去很远,
已经不少人在干活,廖妈在楼下狠劲地剁草喂猪,偶尔对着大门外的廖爸喊两句。
蓝诚言额头抵在窗户上望着远处的马路,廖佑平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热好的粥,还有一根焦黑的东西。
“昨天你没吃什么,应该饿了。”廖佑平放好粥,剥开那根黑色的东西,露出里面黄灿灿的玉米,甜香的,蓝诚言接过来,廖佑平眼下的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我家就这样,我这边尽快干,等四五天就走。”
“你不睡觉吗?”蓝诚言拉住廖佑平的胳膊。
“习惯了。白天家里没人,你在家好好睡觉。”
蓝诚言吃饱后躺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心烦的厉害,怎么都睡不着。他在屋里不停的转圈圈,满脑袋都是,让廖佑平离开这,过上好日子。
天大亮,正午时阳光射向地面,土热的烫屁股。
大日头下干活自然不用说,廖佑平脱了衣服,挥着锄头拼命的干,耳朵塞住了也挡不住他姑的声音。张东家长李家短,嘴碎爱挑事,偏他爸听进去记在心上。
太阳落山。
蓝诚言蹲在门口离老远瞧见廖佑平扛着袋子往回走,他上前帮忙,可又不知道从哪下手,反而害的廖佑平砸到自己脚。
“废物,这么大了还干不好。”廖爸另有所指的骂了两句,一屁股坐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柿子啃,溅出来的红色汁水弄的满身都是。
蓝诚言带来的礼物躺在角落里,蓝诚言是真不想送了,但看在廖佑平的面子上,他硬着头皮捧着礼物送到廖爸面前。
“叔叔,第一次来这些是送你的。”
廖父瞧了一眼,一手拿着柿子,另一只手伸进去翻。
蓝诚言都是精挑细选的,廖父就和挑大白菜似得,撕开外面的包装,摸了摸,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
廖妈瞪了一眼,她抱起袋子,谢道:“这孩子,还买礼物,多破费,谢谢你啊。”
总算是没让气氛僵在那,蓝诚言缓过神来,和廖妈说不用客气。